買二手車的計劃暫時被擱置了。
這些天一直在下雨，古有八水繞長安之說，而這座千年古都，周邊的水系汛期多發于秋季。
每到九月十月，這座位于北國的城市，便染上一絲江南的氣息，陰雨綿綿，連日不散。
不過今年的雨尤其的多，連著下了快兩個禮拜也沒見停的。
下著雨，自然沒法出去擺攤，買二手車的事也就暫時扔那了。
姜離這些天的生活很規律，起床洗漱，用電飯鍋煮點粥，喝上一碗。
然后攤開宣紙，把手機架在旁邊，調好角度，接著從唐詩宋詞里挑出一首詩或者詞，拿著毛筆刷刷刷的在宣紙上寫字。
“好字！好字！端的是龍章鳳姿，氣勢磅礴！”
林洛每當這個時候總會杵在旁邊，拍著手鼓掌叫好。
姜離只專心寫字，不理他，這些天總覺得這家伙頗為詭異，不論她做個什么，這家伙都要吹捧一通，寫個字夸，做個飯夸，看個書也夸....
明明之前還沒這樣的。
就是在大齊的時候也不這樣，總覺得這家伙是腦子出了什么問題。
“要不是那些個書展都有黑幕，你這手書法去參加個書法大賽，絕對能拿獎。”
“有黑幕是什么意思？”一首涼州詞落于紙上，姜離把筆往筆架上一擱，抬頭問道。
“就是不正當競爭，潛規則，不看能力和作品的好壞，只看地位和資歷，誰地位高，誰資歷深，誰才能獲獎。”
林洛就是隨口一說，再怎么樣也不可能讓皇上去參賽，身份證還沒有呢。況且現在的文人早就不要臉了，這年頭的書法大賽，就是把王羲之拉過來，也不一定能獲獎。
反倒還會說你這臨摹的不行，匠氣太重。
拿著拍好的視頻，林洛打開筆記本開始剪輯，姜離坐在他旁邊看，再一次問道：“這樣真的能賺錢么？”
“能。”
林洛手頭鼠標，“你這不是粉絲挺多了么？流量小的幾百上千，流量大的上萬，全網加在一起也有個兩萬三萬的，這個勢頭不錯了。
慢慢來，現在就是在積攢粉絲，等粉絲多了，視頻播放量上去了，就到了掙錢的時候了。”
“可惜你不會丹青，要是畫幅畫發到網上，絕對比書法要火。”
“丹青頗費工夫，于治國無益，玩物喪志。”
“是，你說的都對。”林洛隨口附和。
姜離拿著手機在里面翻看，用指頭在屏幕上寫寫畫畫，開始回復里面的一些評論。
夸她寫得好的，什么愛了愛了，慕了慕了的，在底下回一句謝謝，再配個送花的表情。
問她筆在哪兒買的，有什么推薦的，她就在底下回一句網上。
至于那些口嗨的，什么現實中我會夸你寫得牛比，但這是網上，我只能說你差得遠，還得練。
類似這樣的評論，林洛先前給的建議是不回，這幫人在玩梗。
她也便不回了，又換一個平臺，接著翻評論，然后挑著回復。
回著回著，她似有所感，不由偏頭，然后發現林洛正盯著自己瞧。
“你看著朕作甚？”
“不做甚，隨便看看。”
“......”
姜離跟他對視一陣，隨后收回視線，接著回復評論，林洛則手肘撐在茶幾上，用手托著腮看她。
真是，越看越順眼，那鼻子眼睛還有眼睫毛的，這側顏也這么漂亮。
“這個抖音上有個人問朕要不要合作。”
“什么合作...”聞言，林洛終于收回目光，轉而去看她的手機屏幕，是條私信。
“來，手機給我，我問問他怎么個合作法。”
從姜離手里拿過手機，林洛切換九宮格輸入法，開始在屏幕里打字。
方便說一下這個合作具體是怎樣的嗎？
那邊回復的有些慢，過了好幾分鐘，一大段的話發了過來。
林洛大略一掃，明白了。
這人是個網店店主，那些個視頻底下總有人評論筆在哪兒買的，有沒有什么推薦，對面就想著看能不能在底下回復，是在他的網店買的。
很直白的訴求。
林洛想了想，也很直白的問：可以是可以，談談價錢吧。
這行字打上去，對面還沒回復，旁邊的姜離倒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急促了些許，腦中后知后覺的冒出一個念頭，朕好像..要賺錢了。
她抿抿嘴，強摁下略顯急促的心跳，屏息抿唇的看著手機屏幕，眼巴巴的等著對方回復。
我就是個小店，給不了多少，而且你的粉絲量也不多，一千塊行嗎？
一千塊？
林洛感覺這個價錢還可以，偏頭去問姜離，“你覺得呢？”
姜離覺得挺好，無非是多回復幾個字而已，就給一千塊，跟白撿差不多。
但她沒發表意見，而是道：“林伴伴拿主意便好。”
“我覺得還行吧...看能不能再跟他抬抬價。”
你這個價錢是光在抖音上，還是全網？
全網。
那期限呢？
還有期限？
肯定有期限，我這邊才發了半個月的視頻，全網粉絲就已經好幾萬了，以后還會更多，總不能你出一千塊，我就一直幫你推廣吧？
也是哦。
看見這條回復，林洛樂了，“這對面估計也是第一次找人拉，而且看樣子好像還不大聰明。”
這樣吧，咱們也不按照期限來了，按視頻數量，十個視頻，未來的十個視頻，我每個視頻底下只要有人問，我就說是在你的網店買的。
這條消息發出，對面遲遲沒有回復，估計是在猶豫，林洛也不著急，趁著這個間口扭頭道：“你有沒有發現，你現在越來越依賴我了，什么事都讓我幫你拿主意。”
“朕又不懂這些，應該的。”
林洛笑道：“這么聽話，不怕我哪天騙你？”
姜離反問，“你當你沒騙過？”
“我騙你什么了？”
“那個絲襪。”
騙她穿內衣那事，姜離就不提了，至少是事出有因。
但絲襪就純純是騙她的。
騙她以為絲襪是保守，她還真信了，覺得光著腿才是放浪。
后來才曉得，在現代世界光著腿其實還沒什么，某些人最愛看的就是用長長的襪子把腿裹起來。
比如眼前的這個下流胚子。
這狗東西仗著自己不懂那些，騙自己穿絲襪給他看。
要放在大齊，給他活剮了都不冤。
可惜這是現代，好在有那個能搜索的百度，不然還不知又要被他怎么騙。
“那個算不上騙，當時那個店里就只有絲襪，而且你不是也再沒穿過。”
說著，林洛目光往下，裹著白色小棉襪其實也很好看，他也愛看。
察覺到他的視線，姜離把腳往拖鞋里伸了伸，又往旁邊挪挪，冷聲道：“再看就把你眼睛扣掉。”
林洛刷的一下就把目光收回，剛好對面的回復這時也發了過來，二十個視頻行嗎？
他抬手就是三個字，得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