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現代,我和女皇陛下都下崗了

第一百零六章 你的心思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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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上一次,這次的書姜離可謂寫得很是用心,拿著寫字板足足花費了四天,才終于寫出萬字的稿子。

畢竟是模仿著四大名著的風格寫書,總得需要個適應的過程,她自認寫得不錯,實實在在是用了心的。

但結果讓姜離只覺得羞憤。

因為又沒過稿。

投過去之后,等了半下午,那邊的編輯給了回復,“文筆沒的說,但節奏方面差了點,建議多去看看類似題材,找找經驗。”

什么叫節奏差了點,為什么寫個書還需要節奏?

這節奏又是個什么?

師.小林子也沒教啊。

姜離抽抽鼻翼,扭頭去看林洛,林洛也正在看著她,對上目光,他出聲安慰道:“其實很有進步,起碼這次編輯沒說你的書是編年體史書。”

“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你藏私了是不是?”

“.有嗎?”

“如何沒有?”

見他還不承認,姜離心里一陣不忿,擰著眉道:“節奏,什么是個節奏,這個你根本就沒教過朕。”

“我怎么沒教給伱,我之前講的起伏,沖突什么的,你只要把這些安排好了自然就有了節奏這純粹是你對劇情的把控力不夠。”

“那你也沒教過朕該如何安排這些。”

“你覺得我應該怎么教給你?坐在旁邊一直盯著,你寫到哪里,我咳嗽一聲,這塊該有一段沖突,然后過一會兒再咳一聲,這塊也得來一下,這合適嗎?”

“不合適對不對?”林洛自問自答,“這東西沒法教的,或者說靠教是教不會的,起承轉合,先抑后揚,這些東西需要你自己去悟,多看多寫,自然就明白了。”

姜離不說話了,從兜里摸出個棒棒糖,低頭拆著外頭的包裝。

大概率是和他藏私無關的,教會徒弟餓死師父什么的更不至于,他又不靠這個吃飯,完全沒必要藏私。

純粹是自己悟性不足,沒有這個天分。

姜離頭一次在悟性這方面產生了挫敗感,她有些悲憤的把棒棒糖填進嘴里,含混不清的道:“寫個書為何這么難?”

“其實說難也不難,對許多人來說真就是有手就行。這東西天賦悟性是一方面,更關鍵的還有平時的積累,那些說有手就行的人,打小就,看得多了對怎么安排沖突、制造爽點天然就有了意識,而你沒有這方面的積累,所以就”

說到這里,林洛止住話頭,又轉而提議道:“你要實在覺得難,要不這樣,這個開頭我幫你寫,咱們先爭取過稿了再說。”

“朕才不要。”姜離道:“此等弄虛作假之事最是令人不齒。”

“那你偽裝了那么多年男人算不算弄虛作假?”

姜離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才道:“朕那是時也命也,迫于形勢不得已而為之,這兩者豈能一樣?”

林洛點頭,“是不太一樣。那你直接發書吧,簽不了約,但過個審核還是沒問題的,到時候你為愛發電就是。”

“為愛發電豈不是一分錢都掙不到?”

“那你想怎么樣?我說我幫你寫,你說這是弄虛作假令人不齒;我說讓你發書,你說掙不到錢。那要不你先看個幾百本的,到時候再來提寫書的事?”

幾百本的姜離指定是不考慮的,她想了想提議道:“那要不你幫朕把開頭修改一番?”

林洛尋思修改和直接幫忙寫好像沒什么區別,于是便問:“這和我直接幫你寫有區別嗎?”

“有。”不說別的,至少名頭好聽,況且你修改的時候,朕在旁邊看著,總能學到些什么。

“那你叫師父。”

聞言,姜離想都沒想便拿話對付,“朕都由著你.”

“停。”林洛比了個暫停的手勢,“這都多少天前的事了,你還拿出來說。你拿著前朝的劍還想斬本朝的官兒?叫師父。”

姜離怒目而視。

然而這次林洛十分硬氣,眼睛一眨不眨的和她對視。

姜離瞪了好半天,發現好像不起什么效果,只好遂了他的愿,含混不清的叫了聲,“..師糊。”

語氣潦草,咬字不真,聲音輕的跟小貓叫喚似的,但卻叫進了林洛的心尖上,無比的舒坦,“好!為師這便幫你修改開頭。”

“你這一萬來字的稿子其實起伏,沖突都不缺。但明明不缺,可節奏卻又很差,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兩人并排坐在電腦跟前,湊著腦袋一起看文檔。

“為什么?”

“因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心理活動描寫,這個你沒有,全是劇情。

比如姜魁要被殺的這一段,有人打來了,你只描述了當時的場景,然后直接就寫姜魁提出有法子擊退敵人,心理活動描寫哪去了?你沒有,不僅這里沒有,其余的地方也都沒有。純純就是一本流水賬。”

姜離有些不服,“朕看得那個水滸傳便是這般寫得。”

“少來,人里頭起碼還有個心說,心中暗道之類的東西,你一點沒有,平鋪直敘的,比流水賬還不如,你不節奏差誰節奏差?”

林洛敲擊鍵盤,尋著空子往里頭添加心理活動描寫,嘴上接著道:“況且你不描述這些,讀起來干巴巴的,一點代入感都沒有。

寫你不能光寫劇情,這個你寫的再好也沒人買賬。讀者其實想看的是那種爽點,你懂什么叫爽點嗎?

就是那種主角裝了個嗶,倒抽涼氣,恐怖如斯的感覺。但這種感覺你不能直接用對話的方式寫出來,那怎么寫?通過心理活動去寫,主角做出什么事情之后,誰誰誰心中暗想,心中暗道此人好生了得什么的,反正就是表示震驚就對了,能理解嗎?”

說到這里,林洛偏頭去看她,隨后便瞧見姜離揣著暖寶寶正襟危坐,臉上滿是專注。

尤其是嘴里還含著根棒棒糖,引得腮幫子微微鼓著,這幅吃著糖專心聽講的樣子,活脫脫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真想獎勵她一朵小紅花。

他忍俊不禁的樂了一下,“不用擺出一幅幼兒園小朋友聽講的樣子。嗯我知道你寫不止是為了掙錢,其實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兩次被拒簽,讓你覺得心有不甘,激起了你的好勝心,迫切的想要證明自己,或者還有些別的。

但不論如何,都沒必要將這等事看得太重。看得越重,便越是有種心理負擔,倒不如保持一份平常心,好歹是當過皇帝的人,還看不開這個?”

姜離將嘴里的糖換了個位置,這下變成了左邊腮幫子鼓起,隨即問道:“小林子是在寬慰朕?”

“不,這不是小林子在寬慰你,這是師父在寬慰你。”

這家伙當師父還當上癮了.姜離抿嘴不言,林洛笑了笑,又把目光轉回去,接著修改開頭,該刪的刪,該減的減,在不破壞原劇情的前提下,把必要的心理活動加進去。

忙活了半下午,等到外面天色漸黑,一份新修改好的開頭終于搞定,林洛大略看了一遍,經過這么一修改,那感覺嗖的一下就上來了,至少過個稿應該沒問題。

“怎么樣,是不是比你那個強?”

確實強了不少,讀起來有種很不一樣的感覺姜離心里想著,嘴上卻道:“感覺也沒比朕寫的強到哪去。”

“呵,嘴硬。”林洛抬手把稿件發到編輯郵箱,第三次禍害對方,又偏頭看看陽臺,見外頭天都黑透了,“走,咱們出去吃飯。”

“不等等看看?萬一還沒過怎么辦?”

“沒有萬一。趕緊換衣服去,趁現在還不算太晚,咱們還能上超市買點菜。”

姜離又瞧瞧電腦屏幕,終究還是沒說什么,起身回屋換衣服去了。

如今已是十一月份,到了冬季,雖說還沒下雪,但天氣也冷的厲害,特別是在這種北方地區,除了冷,還有風。

姜離感覺那風刮得臉都有點疼,作為一個在建鄴生活了三十年的人,初次領教了北方冬天的物理傷害。

她將外套的拉鏈往上提提,兩只手縮進袖口,然后再揣進兜里,感覺還是不夠暖和,忽然有點懷念自己的暖寶寶。

“這大冷天的”林洛也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晚上吃火鍋怎么樣?”

“吃那個時間長,吃完超市該關門了。”

“嗯徒兒說的有理,倒是為師考慮不周了。那就吃冒菜或者麻辣燙,吃這個也暖和。”

姜離頓了下足,語氣硬邦邦道:“朕可不認你這個師父。”

“你認不認的,反正你已經叫我師父了。”

“只這一次,以后再沒有了。”

“你不想叫我師父?”

“你說呢?”

林洛抬頭想了想,“不想叫是吧,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

說著話,他把姜離的手從兜里拽出來,“咱們牽一牽手,這樣下回我再讓你叫師父的時候,你就又能拿話對付了,至少能頂個幾天.誒?你手呢?”

只摸到一截袖口的林洛怔了一下,然后把手往姜離的袖口里探,剛摸到一點,但那只小手又立馬往后縮了縮。

“聽話,把手伸出來,讓我牽一下。”

這話說得就恁般的自然姜離差點沒被氣笑,“朕憑甚要聽你的話,把手伸出來讓你牽?”

“可你并不抗拒不是么?”

聞言,姜離不由一怔,趁著她愣神的工夫,林洛成功將那只縮在袖子里的小手拽出來,繼而握在手里。

姜離低頭去看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好像確實沒有什么抗拒的感覺,反倒覺得像現在這般被那只大手包裹著,很溫暖,而這股暖意從手上傳達至心里,甚至讓她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是不是不覺得抗拒?”林洛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引得姜離有些回神。

她抬起頭,凝眉盯著林洛看了一陣,終究還是沒好氣的承認下來,“是!被你這個下流胚整日里占便宜,朕如今竟已是習慣了。”

“這你就說錯了,我可沒整日里去占你便宜,這也跟你習慣了沒多大關系。這是一種.前幾天咱們聊過的那個關于依賴的話題,你還記得么?”

“那晚聊過之后,我就知道如果我找你牽手,你一定不會像以前那樣覺得抗拒。”

說到這里,林洛偏頭去看她,“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

“因為你對我存在依賴感,倘若你對這種依賴很排斥的話,那肯定會抗拒,但你的答案是還不錯,不錯就說明你.至少說明你已經接受了這份依賴。”

“而你既然有了這樣的心態轉變,和我牽牽手這種事,自然不會抗拒,反而會有種踏實和安心。”

還有一些話林洛沒說出來,比如手這個器官很特殊,牽手不僅僅是一種單純的身體接觸,更代表著一種情感交流和溝通的方式,當兩個人把手握在一起,只要不覺得排斥,那便天然有種被關懷,被陪伴的感覺。

據說當初人類還在山野里當猴子的時候,只會嗷嗷叫喚,便是依靠互相握手去進行情感上的交流,以及感知對方的情緒。

所以這是刻在基因里的傳承。

姜離遲遲沒言語,只覺眼前這個人對人心的了解實在透徹,自己的心思全部被他說中,她確實是有種安心和踏實的感覺。

她沉默半晌才道:“你如今直言不諱的將這些講出來,就沒想過朕會因此不去接納那份依賴,再次對其進行排斥?”

“當然想過。但在大齊時我就了解,你壓根不是那種稀里糊涂過日子的人,什么事總要追本溯源,哪怕面上裝著糊涂,也會在心里一直想下去,以此去求一個明悟,要一個答案。那我倒不如坦誠一些,直接說出來,好歹求一個真心換真心。”

說到此處,林洛笑了笑,“況且心思這個東西不是由人所能控制的,或者說人永遠是拗不過自個兒的心的。就像拋硬幣、擲銅板,正面反面各代表一個不同的選擇,但你根本不用去看結果,當你將其拋起來的那一刻,你心里就已經有了定計,不是嗎?”

姜離蹙起了眉,但下一秒便舒展開來,她斂著眸子,臉上呈現出一幅不喜不悲的模樣:“如此說來,你林伴伴是吃定了朕?”

“怎么會?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吃定了你,只能說看到了些許成功的希望罷了。”

“.”姜離盯著他看了好一陣,也沉默了好一陣,終于出聲問道:“那你呢?”

這話沒頭沒尾的,林洛不由反問:“我什么?”

“你說了一通朕的心思,可你的心思又是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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