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參見長樂公主殿下,見過葉都督。”涂長安的禮數很周到。
葉真拱了拱手,算是回禮,目光看就向了涂長安。
做為大皇子桓王姫驁的軍師,此刻出面,自然是代表大皇子姫驁過來的。
“可否到府內說話?”涂長安主動開口。
這伍府外邊人多嘴雜,顯然不方便,葉真就和涂長安進入了伍府。
“葉元帥,有件事我想你應該是誤會了,桓王殿下與你的目的一樣,也是出于保護這伍大司天的家人目的,才用了這等手段。
而且,也只有這樣的手段,才能保護好伍大司天為數不多的家人。”涂長安開門見山的說道。
葉真卻是冷笑起來,“你一個老狐貍的話,你覺的我會信?”
葉真一提起這茬,涂長安就是老大的不爽,滿洛邑,知道他是妖族狐族出身的人,可沒幾個。
“這是桓王殿下的意思。”
“噢,既然如此,我們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保護伍大司天的子女,那不若桓王殿下退一步,這壓力讓我來擔。
畢竟桓王殿下目前的情況下,不宜于開罪太多的朝臣。”葉真反將一軍。
涂長安臉上的笑容一僵,“葉元帥說笑了。”
“那不知葉元帥為什么要救伍大司天的這兩子一女呢?”
“我只為了讓他們活下去,你信不信?”
“我信!”
涂長安笑的很歡快,“這一點,桓王殿下亦可以做到。”
“但我信不過!”
葉真這些年,早就將桓王姫驁給看透了,擁有皇家骨子里的涼薄,無利不起早的那種。
桓王姫驁要帶走伍預的這兩子一女,肯定有所圖謀,只是圖謀是什么,葉真暫時還沒想到。
不過,葉真沒想到,古晏、柳冶這幾位老將,給葉真想到了。
其實,說白了,還是與奪嫡有關。
伍預的兩子一女,正常情況下與奪嫡是沾不上半點關系的,可是如今大司天伍預身死權消,但是,大司天伍預掌控巡天司高達兩百年以上,你要說巡天司內沒大司天親信,誰信?
而且伍預雖然在聲名狼籍的巡天司,但伍預待下屬很厚道,尤其是戰死的撫恤,不僅提拔了許多巡天司的將領,對這些將領,更有著無形中的照顧。
算起來,葉真也是受益者。
那這時候,伍預的兩子一女的用處就體現了出來。
整個大周都在說,巡天司內沒一個好人!
誠然,巡天司的手段,注定了不可能有好人。
但是,既便是一個惡人,身上也會有人性的閃光點,更何況巡天司這幫制度下造就的惡人當中。
你能說沒有一個感恩的?
而且還不少!
所以,桓王姫驁就對大司天伍預的兩子一女下手了。
有了大司天伍預的兩子一女,桓王姫驁施展手段,就能夠提前收攏一部分巡天司將領,這對于正處于奪嫡關鍵時刻的桓王姫驁是無比重要的。
有時候,巡天司探的一兩個陰私消息,就可以輕易立舉的掀翻某位貴族,甚至是皇子!
看完柳冶傳來的消息,葉真恍然。
在戰略上,葉真可能甩柳冶、古晏等人好幾條街,但是在權謀一道上,還是差遠了。
消息的末尾,古晏還給了葉真一個小小的建議。
“葉元帥,桓王殿下目前并不愿意與你撕破臉!但是,你若是在這件事上阻撓,那就怪桓王殿下翻臉不認人了!”涂長安算是圖窮見匕了。
“翻臉不認人?這么說,桓王殿下的商道,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了!”
葉真的威脅,讓涂長安神情一凝,“葉元帥,今日的桓王,已然不是當日的桓王了。
四皇子與七皇子離開了洛邑,洛邑之中,只留了桓王殿下,這可是儲君的待遇!”
說完,涂長安沖著葉真一禮,“請葉元帥三思而后行!”
“儲君的待遇?”葉真冷笑一聲,“這么說,桓王殿下是不肯退讓嘍?”
“絕無可能!”
“而且,葉元帥若再不退讓,那這軍令就必將執行下去,到時候!”涂長安冷笑起來,言語中的威脅之意不言自明。
“確實,軍令如山!”
聽葉真這么說,涂長安笑了起來,“葉元帥是明白人......”
“長樂,給我在這守半個時辰,我去一趟皇宮!”
“駙馬放心,半個時辰內,誰也無法踏進伍府半步!”長樂答應的很認真。
正笑呤呤的涂長安臉色卻是一變,一臉狐疑的看向了葉真,“葉元帥去皇宮做什么?”
長樂公主涂長安不擔心,長樂公主此時所恃者,不過是皇家議政公主的身份。
能阻得了中央禁衛軍一時,但也不能持久。
地主家的女兒偶爾撒個嬌可以,要是散潑,有的是人收拾她!
“去皇宮,當然是面圣!”
“面圣?”
“怎么,我這個女婿給我的皇帝岳父問個安不可以嗎?”
“問安?”
涂長安臉上浮現招牌式的狐笑,“僅僅是問安?”
這個關節點,葉真跑去皇宮,僅僅是去給皇帝問個安?
鬼都不信吶!
“噢,順帶扯幾句閑話!比如扯扯大司天伍預對我的照顧和提攜,才有了今日的我。
當然,大司天對巡天司內部的人,都很照顧。
今日大司天因罪被誅,這是應該的,但是我們感念大司天往日的恩情,想給大司天的子女求個活路。
對了,順帶再提上一嘴,桓王殿下派出了中央禁衛軍,要殺大司天的兩子一女呢。”
葉真的話,讓涂長安的臉色連變,一次比一次難看。
葉真這招太毒了!
一般人看不出桓王姫驁帶走大司天伍預的兩子一女的目的,可是仁尊皇姫隆那可是在朝堂上斗了一輩子的人,葉真這么說,馬上就能夠看穿桓王姫驁的用心。
這可是極度犯忌諱的事情!
巡天司和秘監,可是皇帝的爪牙!
現任皇帝還沒死呢,桓王姫驁就開始打主意,你讓仁尊皇姫隆怎么想?
葉真要真是這么干了,桓王姫驁可能要吃大虧,吃個大悶虧。
不過,涂長安并不愿意就此認過,苦思了幾息,只想到了一個可能的破綻。
“葉元帥,你如今并不受待見,內監大總管童德海你又不熟,陛下如今身體又不好,豈是你相見就能夠見到的?
你還是作勢了!
這樣,我家桓王殿下保證,會讓大司天的這兩子一女,活的好好的,絕不虐待!”
聞言,葉真笑了,“我保證,我絕對能夠見以陛下!因為我身為西巡狩麾下第一路巡風使,西巡狩麾下巡風特使,有著密折直奏權緊急覲見權!”
說完,葉真轉身就走。
涂長安怔了一下,馬上就做出了最佳的應對,“葉元帥,你皇宮不要去了,這事兒,我們不摻合了。”
“這會才不摻合?”葉真看著涂長安笑了起來,“晚了!”
“葉元帥......”
涂長安還想說什么,可是葉真卻不給他機會,沖著門外侯著的北海州公府管家道,“打出儀仗,去皇宮!”
看著葉真帶著一票人徑直向著皇宮方向趕去,涂長安傻眼的同時,也急了。
“快,快回王府!”
這回,輪到桓王姫驁坐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