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織錦一愣。
誒,這反應不對呀!
陳凡生堅持道:“師父醫術高明,我信得過。”
“小題大做!”靈不提朝他翻了個白眼,擺擺手,“行,你出去吧,把她擱這兒。”
陳凡生將曹織錦放在椅子上,曹織錦一頭霧水:靈不提之前明明見過她,對她的態度并不好,現在怎么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還是說這是他的計謀,他想將相公先騙出去,然后再對她動手?
她想叫住陳凡生,又不敢。
正思緒萬千的時候,一股熟悉的香味猛然襲擊了她的鼻子,她感覺大腦一空,整個人莫名的放松了下來。
“想吃這碗面嗎?”陳凡生早就已經出去關好了門,靈不提不知何時端著那碗面湊到了她的面前。
搖頭,她當然是搖頭!
“我就知道你想吃!”靈不凡肯定的說。
曹織錦的臉燒得厲害——她不知道這碗面里到底下了什么藥,導致她想表達出半分說謊的意思都難——她剛剛是點了頭?!
“我猜小丫頭心里肯定在想,這碗面里到底下了什么藥。”他又說,“你是天生的醫者,這里面下沒下藥,你難道看不出來嗎?”
曹織錦心中一驚,總算思緒從眼前這碗面里抽離了幾分。
他怎么知道她是醫者?
如果她沒有聽錯,他剛剛應該說的是“天生的醫者”!她的醫術來得莫名其妙,難道他知道內情?
“以前靈霄也很喜換吃這種面。”
提到靈霄,曹織錦心中一緊,不同于之前的緊張,嫉妒和悲涼,她竟然感到了一絲親切!
“這里面的野菇乃是入湯的上好食材,可惜生長條件苛刻,在這谷底并不常見。”
他似乎陷入了一種回憶。
“靈霄不喜歡吃面,但是喜歡這種野菇,我便將野菇煮在面里,誰知這小丫頭只將上面的野菇吃得一干二凈,還經常去別人碗里搶野菇吃。”
“久而久之,大家都怕了她,吃面的時候不得不門扉緊閉,偷偷摸摸的吃。”
“我也喜歡這種野菇。”幾乎是不受控制的,曹織錦說出了這句話。
“很奇怪,我之前并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她有點尷尬的解釋道。
“你怎么知道你沒有吃過?”靈不提帶著一種引導的語氣,近乎和善的對她說。
曹織錦一愣,才明白過來他真正想說的并不是面的事情,他想告訴她什么,是她一開始先入為主的慣性誤導了她。
她心中一動,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前輩,實不相瞞,自從我上次車禍醒過來之后,我就感覺自己變了一個人,我掌握了我之前從來都不會的醫術,和靈霄有同樣的喜好……前輩,您是靈霄的親生父親,您知道我和靈霄的關系嗎?”
“這個,你心里恐怕已經有了答案了吧!”靈不提端起那碗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好像生怕曹織錦搶了他的似的。
事實上,曹織錦也確實有那股子沖動。
“沒事兒了吧?沒事就別打擾我吃面!”靈不提露出護食的姿態。
曹織錦心中大為鄙夷。
“不是說要給我治傷嗎?”
“這點小傷,能難倒你嗎?”他索性轉過去,背對著她。
“我可以拿一些草藥嗎?”曹織錦問。
靈不提根本沒心思管她:“隨意,隨意!”
曹織錦挑了幾種草藥,將它們搗碎,取來鏡子坐在窗前,輕輕揭開面紗,將藥涂了上去。
她還要見相公在,怎么會讓自己的臉真的毀了?之前受傷的時候她便小心的醫治過,她現在臉上的疤痕只是看著嚇人,并沒有看起來那么難以消除。
不出三天,她臉上的傷疤就會徹底消除。
一陣清風吹來,將她放在桌子上的面紗卷起,飛出窗外。
陳凡生一個晃身抓住了。他只覺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從面紗穿透他的掌心,直抵他的四肢百骸。
他朝著窗戶看過來,一個回眸,雖只是一瞬,卻已隔經年之久。
曹織錦自然的雙手托腮,白嫩的手掌恰到好處的擋住了她臉上的傷疤。
她的眼底閃動著智慧的光芒,臉上充滿了自信。
她又活過來了!
回到家的時候,他們的院子里站滿了人,都是村民。
“織錦回來了!”曹大娘眼尖,嚷了一聲,率先跑過來站到兩人中間,還裝作不經意間狠狠的撞了陳凡生一下。
陳凡生紋絲未動,她只覺得磕到了一塊生鐵,胳膊又酸又脹又火辣辣的疼。
曹大娘“哎喲”一聲坐在地上。
眾人一看,瞬間嚇得后退三步。
陳凡生將曹織錦打橫抱起,穿過他們主動退讓開來的道路,徑直走進屋子里,關上門。
直到門關上一聲響,眾人才回過神來。
他們是來干什么來的?
陳凡生卑鄙無恥,仗著自己有幾分力氣就欺負織錦,他們是來給織錦討回公道的!
曹大娘“噌”的一下跳起來,沖著大家拍腿道:“你們剛剛怎么不攔住他呀!”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齊聲沒有底氣的說道:“那是因為我們見你一靠近他就被打倒了,我們覺得我們就算一伙人一起上也沒用啊!”
“再說了,人家還有個厲害的父親!”
曹大娘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其實她是故意摔倒的,想讓大家看看陳凡生的惡行,誰知道她這一摔倒是把大家的膽子都給摔破了!
她佯裝淡定的說道:“武斗肯定不行,咱們得智取!”
“怎么智取?”
一眾人圍了過去,嘰嘰喳喳的不知道說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