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中院的人都知道了,平日里和曹織錦關系最好的文聲竟然和曹織錦吵架了,氣得曹織錦一天沒有出房間!
大家都不來招惹曹織錦,倒是讓她安穩的睡了一整天。
到了傍晚的時候,大家還沒有從田里回來,曹織錦帶蕭隱去廚房飽餐了一頓,然后讓文海送他出了院子。
到了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吃晚飯,文聲朝著她看過來,眼底帶著和解的意思,曹織錦沒有理他。
一場晚飯就在悄無聲息中快速解決,大家忙了一下午,沒過多久,院子里便是一片寂靜。
曹織錦回了房間,沒點蠟燭,開著窗坐在窗邊,仔細的聽著外面的聲音。
到了近半夜的時候,窗外響起了一陣悠揚的曲子聲,雖然曲調清晰,但和這濃黑的夜并不違和,除了原本醒著的人,誰都沒驚醒。
曹織錦快速點燃屋子里的燈,跑到院子里。
只見陳凡生從院墻上跳下來,落地無聲。
“相公!”曹織錦小聲而興奮的沖過去抱住他。
陳凡生摸了摸她的頭:“等久了吧!”
曹織錦搖了搖頭:“我今天睡了一整天,特別精神!”
她將蕭隱和百音蟲的事情講給他聽,并將百音蟲給了他,讓他拿到集市上去換錢,得到的錢分蕭隱一半。
陳凡生收起罐子,沒有說話。
中院和東院只有一墻之隔,中院的墻后,隱藏著一個人,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
屋子里的燭光反射在他的眼睛里,將他的眼睛灼得生疼!
他知道陳凡生機敏,所以一直等到他離開才敢活動。
他緊了緊手中的盒子,依舊是幾天前他用一塊粉色布包裹著的盒子,里面放著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都是曹織錦不開心的樣子。他翻出這只盒子,想用它作為道歉的禮物,沒想到剛走出院子就聽見一陣悠揚的曲子響起,緊接著東院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這一切都太突然,好奇心驅使他靠近這里一探究竟,然后他只覺得心一陣生疼。
翌日,文海沒有在書房看見文聲,桌上是今天上午的功課,和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寫著:我有事外出半日,勿掛懷!
文聲的名氣不小,遠揚鎮里,鎮上幾個頗有學問的老爺經常請他去家中做客。
外出也是常有的是,文海沒在意。
但是文聲并沒有去鎮上幾位老爺家,而去了曹大娘家。
蕭隱在院子里捉蟲子,曹大娘端著簸箕從柴房走出來,對他道:“阿隱,把院子里長凳挪一挪。”
蕭隱立刻跑過去將長凳擺好。
曹大娘將簸箕擱在長凳上。
簸箕里是切成條的紅薯干,在陽光的照曬下黃燦燦的格外熱烈。
曹大娘就是這樣一個熱烈的女人,她勤勞而面面俱到,除了本應的農務和家務,她會制作各種咸菜和果干。一張會說的嘴,一雙巧手,村子里無人能敵。
她一邊仔細的挑揀出簸箕中壞掉的紅薯干,動作準確而利索,一邊扭頭對蕭隱道,“去洗手,準備吃飯了。”
蕭隱點點頭,盯著已經走到院子門口的不速之客。
“喲,稀客啊!快進來!”曹大娘放下手中的活兒,扭頭去屋子里搬了個屋檐下陰涼的地方。
“吃飯沒?我這兒飯剛熟!”
“吃過了。”文聲看了眼蕭隱,蕭隱也看著文聲,憑著他的直覺,他將不會有一個愉快的一整天。
果然。
“曹大娘,我有事想跟你說。”文聲對曹大娘說道。
曹大娘眼睛一亮,臉上透露著興奮,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進屋子拿了個籃子走進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籃子里鼓鼓的,上面蓋了塊花布。
她將籃子遞給蕭隱,“乖,今天回家吃去!”
蕭隱掀開一角,看看里面的菜——都是他喜歡吃的——只好提著籃子回家了。
“你終于想通了!”等蕭隱一走,曹大娘迫不及待的對文聲說。
文聲低下頭,聲音里隱藏著憤怒和羞恥:“昨晚,陳凡生去織錦的院子了。”
“你們這么多人,還防不住一個陳凡生?”曹大娘似驚訝的說道。
文聲握了握拳。
曹大娘立馬安撫道:“大娘這么跟你說可不是嘲諷你,是在提醒你,他們本就是夫妻,就算老丈人不愿意,他們偷偷見個面其實也沒什么。你可別告訴你師父!”
“你不是說要幫我嗎?”文聲詫異的看著曹大娘。
曹大娘擺手道:“我是什么人你還不知道?說幫你肯定幫你!”
文聲沉默了一會小聲道:“你上次讓我勸說師父,讓村子里適婚的男子向陳凡生下戰書,逼他和織錦和離的辦法還沒提出來,沒想到師父就將織錦帶回來了。”
“以我對師父的了解,師父從來不會這么沖動行事。我到現在還沒想清楚師父的用意。”
曹大娘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是你不懂做父親的心。父母平時再怎么理智,碰上兒女的事情一時沖動是很正常的事情。”
“大娘告訴你,這個方法你現在還能用,而且能名正言順的用!”
她看著文聲問:“大娘問你,織錦是不是每天都悶悶不樂?”
文聲點點頭。
曹大娘一拍大腿道:“你去告訴你師父,說讓織錦散散心,要在村子里舉辦一個才藝大賽。”
“回頭大娘我悄悄在村子里一宣揚,贏了大賽就能成為村長家的女婿,陳凡生聽說了肯定來報名,到時候你們就讓村長和織錦看看,陳凡生到底有多無能。”
“就算織錦對陳凡生情深義重不肯和離,但村長心中有譜了,他就算再怎么心疼女兒,也不能為此害了女兒一輩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可是如果陳凡生不參加比賽呢?”文聲擔心的問道。
“那就更好辦了!”曹大娘高興道,“你放心,大娘一定賣力的宣揚這個消息,肯定讓你師父聽到。雖然不是真的消息,但是你師父肯定會想考驗一下陳凡生,如果陳凡生不敢報名,那他在村長心中的形象就是懦夫。村長更不會讓自己的女兒跟著一個懦夫過一輩子!”
“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妥!”文聲擔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