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我今天聽到了什么?”他問。
曹織錦搖了搖頭。
陳凡生說道:“去參加報名的村民都知道,贏了比賽的獎勵不是在秋收這一天偷懶一天,而是可以娶你。”
“胡說八道!”曹織錦氣得想跳起來,忘記了她還在樹上,差點掉下去,還好陳凡生一把將她撈進了懷里。
“這是誰傳的消息啊,簡直胡說八道!”她氣紅了臉。
“消息是曹大娘傳出來的。”陳凡生說道。
曹織錦攤手道:“曹大娘就愛胡說,相公別信他的。”
她像個無辜的寶寶掛在他的手臂上,用無比真誠的目光看著他:“相公相信我,我被這輩子只和相公一起過日子!”
“嗯,信了。”他輕輕拍了拍她的頭頂。
“阿錦。”
“嗯?”
“答應我件事!”
“什么?”曹織錦抬頭看著他。
他根本沒打算說。
“以后你就知道了。”
陳凡生從來不和她賣關子,這次的行為無疑讓她十分忐忑,但是她不想在他的面前表露出來。
翌日清晨,西院大門剛開,開門的弟子就發現院子門口站著一個人。
“陳凡生!”
那弟子將他拉到一邊,悄聲道:“你怎么到這兒來了,織錦在東院。不過你現在可不能去東院,老師這會兒剛到東院!”
之前曹織錦經常想方設法的從弟子這兒套陳凡生的消息,一來二去,弟子們也從曹織錦那里得知了陳凡生不為人知的許多事情,對他的態度大有改觀。
“我是來報名的。”陳凡生看著他說道。
“報名,你說你要報名!”那弟子大吃一驚。
“不行嗎?”
“可以可以,你進來吧!”弟子退讓開,讓他進來西院。
文聲不知什么時候睡著了,睡意沉沉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弟子驚訝的聲音,將他驚醒過來。
他打開門看見站在院子里的陳凡生,立馬精神大振。
“凡生,你是來找織錦的嗎?”
“文聲師兄,他是來報名的!”那弟子指了指東院的方向,朝著他擺了擺手,悄聲道,“老師剛過去,小點聲。”
文聲點點頭:“報名跟我來。”
他領著陳凡生來到書房。
書房靠近門的地方放著一張簡易的書桌,上面隔著筆墨和一本翻開的冊子。
因為他們才剛剛開門,還來不及將桌子搬出去。
文聲將冊子轉過來,翻到空白的一頁,將筆蘸好墨遞到陳凡生的面前。
陳凡生接過筆,在上面寫上名字和年齡。
陳凡生,二十五歲。
文聲見他的字乍一看平淡如水,細一看卻玄機暗藏。寥寥幾字,似風云乍起,天地振動卻在聲勢浩大之際驟然收尾,消散于云間。
他記得他見過的有此筆力的人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老師,曹耿。
恍惚間,他忽然想起來,他十歲剛拜老師為師的時候,有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前來拜見。
老師說:“你不過在我面前讀了幾本書,我們算不上師徒,用不著行此大禮!”
現在想來,當年那個少年就是陳凡生!
他雖然只向老師討教了幾句,但也算得上老師的半個弟子了。如果按時間算,他恐怕還得稱他一聲“師兄”。
文聲擺擺頭,甩掉腦子里的想法。
陳凡生放下筆,問道:“可以嗎?”
“可以了!”文聲回過神來,攔住他。
陳凡生抬眼看過來。
文聲抖了抖。
他的目光真的冷啊!
不知是他的心里作祟,還是真的是這樣,以前陳凡生對誰都這樣,但是這次明明是一樣的目光,他卻覺得他在針對他!
“我為上次的事情向你道歉!”
“不必。”陳凡生冷聲道。
文聲并不是真的想道歉,但是站在他面前,他總覺得自己該做點什么。
不過,顯然這回道歉并不合時宜。
上次他記得他警告陳凡生離織錦遠一點,現在兩人被老師分開,這不就是在戳他的痛處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看了眼冊子,靈光一閃,化解危機。
“你不太了解秋季活動,我勸你還是在這里借一些書看看比較好。”
他這回真想和顏悅色的說,但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
站在門口,開院子的弟子立馬走進來,附和道:“對呀對呀,凡生,我們去找文海,文海有密格的鑰匙,我跟你說,以往秋季活動出的題都是來自密格里藏著的書本里,去看看那些書肯定有用!”
“文知!”文聲打斷文知,看了眼陳凡生,又看回他道,“密格的書不在書院借閱范圍之內。”
文知一愣,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道:“之前也沒這規定啊!”
“不用了,謝謝你!”陳凡生拍了拍文知的肩膀,出了西院。
文知呆滯了半晌——剛剛凡生跟他說“謝謝”了?織錦果然沒騙他,那些說凡生冷漠沒人情味的人都在造謠!
他覺得文聲也是其中一員,不過師兄品行高潔,絕對不會和別人同流合污,他頂多是被騙的那個!
文知剛想出去,文聲立馬叫住他。
“你干什么去?”
“吃飯啊,東院的飯香都飄過來了,我肚子都叫半天了!”他揉了揉肚子。
文聲拉住他道:“你等一會兒,我交代你一件事。剛剛陳凡生的事情,等下在飯桌上一定不要提,尤其在老師面前!”
“為什么?老師不是說了,全村子的村民都可以參加嗎?”
“老師現在不想聽到和陳凡生有關的事情,更何況是在師姐面前。還有,你剛剛要將密格里的書借給陳凡生,老師要是知道了,一定會生氣!”
文知笑道:“你不說我不說,老師怎么會知道?”
“就是。走,吃飯去。”文聲也笑了,文知膽小,唬一唬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過了三天,要報名的人基本都報上名了,書院的人開始籌劃這次非同尋常的秋季活動。
自從上次陳凡生露過一次面之后,就再也沒消息。
文海頭一次參加秋季活動,高興得失眠了好幾天,總胡說八道說有仙人在院子外面吹仙曲,根本沒空關心有哪些人參加。
他之前還以為他一輩子都不能和師兄弟們一起參加活動呢!管他有哪些人,有他的名字就行!
書院里負責這種瑣事的文海都不管了,更不會有人管,所以書院里除了文聲和文知,沒有人知道陳凡生也來參加比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