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織錦扶著陳畫冥回了他家。
他家看起來和阿圓的家一樣,家徒四壁,只有少量的工具。
那些工具不是用來做農活的鋤頭,而是用來狩獵的弓箭。
曹織錦之前聽陳凡生提起過,陳畫冥靠狩獵為生。
她仔細的端詳著放在箭筒里的箭,這些箭都是一些普通的木箭,連箭頭都是木制的,但是卻是她見過最精巧的木制品,整支箭透露著蓄勢待發的銳氣和明珠蒙塵后若隱若現的貴氣。
“父親,這箭是您自己做的嗎?”曹織錦拿起一支箭,在空中比劃了兩下。
“是我做的。”陳畫冥點頭道,“織錦,幫我拿一支過來。”
曹織錦將手上的一支箭拿過來遞給他。
陳畫冥一手拿著箭,另一手托著箭身,端詳了一會兒,忽然手腕一轉,箭鋒直抵曹織錦咽喉。
“你不是織錦,你是誰?”
曹織錦猝不及防,眼前的人變得陰沉可怖,一種冰冷而強大的氣勢向翻覆的山向她壓下來,令她心驚膽寒。
“我是靈霄……”她艱難的說出幾個字,感覺喉嚨一陣刺痛。
話落,抵在他喉嚨上的箭被撤離了她些。
他這算是默許給她解釋的機會!
“雖然我沒辦法向您解釋,但我真的是靈霄。”
“你要怎么證明?”陳畫冥果然不是一般人,他好像完全可以接受一個死去好幾年的人忽然好端端站在他面前這種說辭。
換句話說,他根本不在意她這神奇的經歷,他只在乎,她說她是靈霄這件事情沒有騙他!
“我會醫術,這不正是您起初懷疑我的原因嗎?”曹織錦現在才想起來,也許她剛剛在秋季活動賽場上下意識替他診脈的行為讓他起了疑心。
“這不算。”他手中的箭又靠近了一些。
曹織錦感受得到他的急迫,是那種到了某種臨界點就做決定的急迫。
而這種臨界點就是,如果她不能證明她是靈霄,他就會殺掉她!
“普天之下,能證明我是靈霄的只有一個人。”曹織錦想了想說道。
陳畫冥有點激動:“這件事情不必驚動凡生!”
這不是商量,是威脅!
“不是相公,是我父親。”
“曹耿?”
“不是,是無名谷靈不提!”
陳畫冥看了她一眼,如果她在騙他,那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對付不了她!
他變得更加警惕,像一只炸毛的黑貓。
曹織錦對他的反應萬般不解,帶著他來到無名谷。
陳畫冥見她果然帶他來到了無名谷,放心了大半。
他猛烈的咳嗽了一聲,跪倒在草地上。
靈不提聽到動靜從木屋里跑出來,神情古怪:“之前壯得跟頭牛似的怎么幾年不見快變成一頭死牛了?”
“父親,公公受了重傷,您就別說風涼話了!”曹織錦白了他一眼。
靈不提挽起袖子,粗魯的將他的手拽到自己面前,一按脈象,頓時神情嚴肅了很多。
他扶著他的肩問:“你遇到他了?”
陳畫冥點點頭,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靈不提連忙繞到他的左邊,一邊架著他,一邊對曹織錦說道:“織錦,你幫我扶著他點,我一個人搬不動這頭死牛!”
曹織錦點點頭。
陳畫冥卻抓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之大,痛得曹織錦呲牙咧嘴。
陳畫冥看著靈不提問道:“她剛剛叫你什么?”
靈不提理直氣壯的回答他道:“我女兒叫我父親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她真的是靈霄?”他有點激動。
這種激動只有靈不提一人才能看出其背后的深意,曹織錦完全一頭霧水。
靈不提道:“她真的是靈霄!不過此事一言難盡,以后我有機會再和你慢慢說,我還是先救救你吧!”
陳畫冥這回沒有再反抗。兩人將他扶進木屋。
靈不提問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畫冥嘆氣道:“我有一個朋友運氣不好,正好碰見了他!我朋友發信號向我求救。”
“你和他交手了?”靈不提問。
陳畫冥點了點頭。
“那他認出你來了嗎?”
陳畫冥搖了搖頭:“應該沒有。”
“那你那個朋友呢?”靈不提有些了然的問。
他沉默了會兒,說道:“沒救過來。”
靈不提遠離他說道:“你挨了他一掌,后為了救你朋友幾乎耗盡大半內力,我現在救不了你,我只能問問我女兒,看她愿不愿意救你!”
靈不提冷哼一聲,別以為他沒看見她脖子上的傷,一看就是這個老家伙弄的!
“父親……”
“你別急,我提醒你一下,”他打斷曹織錦的話,“你有一只青玉瓶子,是你之前一生的心血。”
曹織錦眼睛一亮:“我想起來了,那里面裝的正好是恢復元氣的良藥!”
巧的是,那瓶藥正好是上次她和阿圓和木屋搶走后還回來的那瓶藥。
靈不提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你能不能抓住重點,那可是你一生的心血!這個死牛之前還想殺你來著,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曹織錦說道:“父親,他是相公的父親,我愿意救他!請父親去取藥吧。”
“好吧。”靈不提委屈巴巴的離開。
陳畫冥朝著曹織錦招了招手:“靈霄,過來我看看。”
曹織錦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下。
他看著她脖子上的傷口問她道:“疼嗎?”
曹織錦搖了搖頭,笑道:“我是醫者,這點小傷我很快就能讓它消失。”
他摸了摸她的頭,目光柔和:“你還是和之前一樣。只要你是靈霄,我就放心了!”
“公公,這是什么意思?”曹織錦問。
陳畫冥回答道:“凡生是個重情義的孩子,他這一輩子只認定靈霄。靈霄回來了,凡生再也不用折磨自己,所以我放心了!”
其實曹織錦知道,還有別的意思,但是他們不想告訴她。
“我受傷的事情,千萬不要告訴凡生!”陳畫冥叮囑她道。
曹織錦點點頭,等靈不提回來了,她去藥房取了草藥,搗成泥敷在傷口上,到了傍晚的時候,傷口只留下一個淺淺的紅印,說是蚊子咬的包,也會有人信。
曹織錦回去的時候,錯過了一天的賽事,幾經淘汰,最后只剩下文海、文聲和陳凡生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