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錦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受傷

(文學度)

陳白跑進宅子里,正好看見花千樹被兩個年輕的女孩一左一右攙扶著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哭,好像還挺害怕的樣子。

陳白聽說過城南樂坊里住著一位鶴發的老樂師,想必正是眼前這一位了。

他連忙上前詢問發生了何事,以及聞錦的下落。

提到聞錦那老樂師便嚎啕大哭:“我與方家公子聊音樂之事正盡興的時候,那方家的潑婦便闖了進來,在我院子里一通亂搜,我一沒權二沒勢,嗓門還沒她大,攔不住她,只好眼睜睜的看著她把兩人帶走了!”

“兩人,聞錦也被方家大小姐帶走了?”陳白緊張的問道。

花千樹顫顫巍巍的指著后門道:“哦,那個女孩是單獨帶出去的,說要避著一個叫陳白的人,從后門被帶走了!”

陳白目光一凝,看樣子姨母在他面前使了招調虎離山,她真正的目的是聞錦!

“你快去追啊,快去追啊,那女孩子被方家那潑婦帶走,怕是活不成了!”花千樹見陳白發愣,抹了把假眼淚,嚎啕道。

陳白回過神來,說了聲“叨擾”,連忙從后門追了出去。

他一走,花千樹立刻收了哭聲,嘀咕道:“方家其他人都挺正常的,怎么就方家那潑婦不正常呢?”

“我覺得師父才不正常呢!”一個諷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花千樹回頭一看,只見闌珊正以一種萬分鄙夷的目光看著他。

闌珊質問他道:“師父明明可以自己救師妹,為什么要在這里撒潑打滾裝可憐?”

花千樹露出明白的一笑:“方家那趟渾水,我才不愿意淌呢!”

闌珊皺眉道:“師父真的不擔心師妹會遇到危險?”

花千樹大笑道:“表面師徒,我管她做什么?”

他笑得太得意,讓人想扁他一頓,于是闌珊順手從旁邊的缸里舀了一瓢水澆在了他的頭上。

花千樹癟著嘴,委屈的說道:“闌珊,你這樣我會感染風寒的!”

闌珊也很委屈,“說好的當你的徒弟別的好處沒有,護短是一定有的呢?師妹和您關系不大,是不是馬上我和您關系也不大了,是不是以后打架沒人撐腰,搶男人沒人搖旗吶喊了?”

“誰說的?”花千樹淡定的抹了把臉上的水,問她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闌珊一愣,其實她有點懷疑,但是沒道理啊,那完完全全就是兩張臉,若是她能說話,她一定能辨別出她是不是曹姑娘!

對呀,她怎么那么巧,偏就不會說話了呢?

花千樹得意的看著她問道:“怎么樣,還鄙視為師嗎?”

闌珊嘆了口氣道:“還是鄙視!”

“為什么!”花千樹不服了,他這不正是護短,正是打架幫她撐腰,正是搶男人幫她搖旗吶喊嗎?

闌珊正色道:“男人我可以自己搶,整這些陰謀詭計太沒意思了!”

“那你要去救她嗎?”花千樹斜著眼睛看著她。

“不是有人去救她了嗎?”闌珊嘀咕道——當日刺客闖進客棧,披星可以救曹姑娘,可以救趙姑娘,卻偏偏對她說那么絕情的話,要說她對曹織錦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事情。

嘀咕完,她怕花千樹嘲笑她,連忙跑進屋子,“師父,我去給你找套干凈的衣裳!”

花千樹坐在門檻上,搖頭愜意的看著天空——小丫頭片子,一個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曹織錦坐在馬車里,怎么想都不對!

不對,不對,太不對了——方意揚就算在街上碰到她們,也不該知道他們幾個人準確的位置啊?她怎么知道她和方浩在宅子里,陳白在宅子外?若是她發現了他們之后特地躲在暗處觀察了他們一番,知道他們各自的位置,那她那帶著的是個家丁怎么解釋?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她根本沒辦法派人回去找人回來,并且那些人看起來臉不紅氣不喘,明顯沒有走過急路的樣子!

正想著,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外面響起了兩聲慘叫聲,便沒了聲音。

一柄染血的劍從車簾外伸了進來,忽然挑開車簾,露出一個蒙面黑衣人。

他不知道曹織錦會點招式,所以對她毫無防備。

趁著此機會,曹織錦一腳朝著他狠狠地踹了過去,一腳將他踢下馬車。

曹織錦快速朝著外面看了一眼,馬車還在城內,只是這里人煙不是很多,應該是某處曾經繁華過,現在已經衰敗的居民曲,殘垣斷壁還保持著繁榮時的優雅!

還好只有他一個刺客!

曹織錦跳下馬車,卯足了勁往前跑。

那刺客一看就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反應很快,他從地上爬起來,很快就追上了曹織錦。

曹織錦被他逼得退到了一面墻壁前,已經無路可逃。

黑衣人知道她會一些招式,對她警惕了許多。

曹織錦掙了掙手中的繩子,若是沒有被綁住手,她逃走應該會多一點勝算,可是現在……即使她衣袖里放著保命的迷藥,也掏不出來!

黑衣人掏出劍,毫不留情的朝著曹織錦刺去……

曹織錦目光一沉,既然逃不了,那就只好……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主動迎了上去!

劍鋒穿過她的身體的時候,她痛得幾乎要暈死過去。

“聞錦!”陳白剛趕過來,看到這一幕,發瘋似的從殘垣斷壁上撿了塊磚,舉起來朝著刺客沖了過來,“我跟你拼了!”

奇怪的是,那刺客竟然好像有些忌憚他,輕易躲開了他的攻擊,丟下聞錦逃跑了!

“聞錦,你還好嗎?”陳白放下磚頭,將聞錦扶起來。

一口鮮血順著聞錦的嘴角不斷流出,陳白慌亂的替她擦著嘴角,“你別死,你別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辦?”

聞錦雖然疼痛,但意識還算清醒,她不明白,他們好像并不熟悉,為什么他要說這么嚴重的話?

“其實,我在王府里過得并不快樂,我和我的母親都只是父親手里的玩物,生死全看他的心情!”

“在我看來,世子、王妃這樣的身份和丫鬟沒有什么區別,我每天都在害怕,害怕父親不高興,我好害怕!”

“直到我看到你,聞錦,你被父親毒啞了,勒令禁止寫字,卻依舊可以活得這么快樂,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如果曹織錦還有力氣的話,她真想翻個白眼——這就是傳說中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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