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度)
還未靠近沁香苑,便能聞到一股清新的草藥味,令人神清氣爽。
整個辰王府中,恐怕只有沁香苑是最特別的存在吧!
剛靠近沁香苑,許未君便不禁在心中細想。
地上映照著些許從不遠處照射過來的燈籠光芒,許未君抬頭一看,只見沁香苑的月亮門墻上掛了不少的燈籠。
那燈籠看著和辰王府里的燈籠很不一樣,樣式簡單,但每個都不一樣,整體看過去,十分別致。
許未君走過去,只見朱弦拿著一根竹棍,正將地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燈籠一個一個的往墻上掛。
隨著她掛上去的燈籠數不斷增加,沁香苑月門外大亮起來。
確實令人震撼,不過是不是太張揚了?
許未君輕輕皺了皺眉頭,又往前走了幾步。
沁香苑的月亮門外有一棵大花樹,被燈籠映照著,上面的一朵朵花如繁星般閃亮。
玉莊一身白衣站在樹下,抬眸看著花樹,目光溫柔。
“主子,您看看這樣行不”朱弦掛完最后一盞燈籠,放下竹子,小跑到玉莊的身邊。
她站在花樹下,仰頭看著花樹,不禁感慨道:“好美啊!”
玉莊轉過身來,看著墻上掛著的各式各樣的東西愉悅的一笑,“真好看,這些燈籠真好看,什么時候學的?”
朱弦也轉過來,看著墻上的燈籠笑道:“奴婢以前還沒進辰王府的時候,曾經靠做燈籠維持過生計,主子喜歡就好!”
她歪著玉莊說道:“主子最近興致不錯,經常來這棵花樹下跳舞,雖然主子舞藝高超,不過奴婢還是擔心夜太黑,您會不小心崴到腳,特意做了這些燈籠。
現在整棵樹都是亮的,主子可以盡興,奴婢也不用提心吊膽的了!”
興致不錯,經常在花樹下跳舞?
站在暗處的許未君聽到這些話,心頭涌上些許不適。
父親平時對玉莊夫人愛護有加,她在父親出征的時候,不僅沒有半分擔心父親的樣子,竟然還夜夜載歌載舞
不過即便如此,許未君還是記住了上次的教訓,想到玉莊夫人對披星的話,許未君覺得玉莊夫人并不是如此浮躁之人,也許是她誤會了!
所以,她站在暗處繼續觀望,沒有走出來。
玉莊抬頭看著花樹有些動容,她那溫柔的聲音輕如縹緲的琴音,很不真切。
她走到花樹下摸著花樹問朱弦道:“朱弦,你知道這棵樹的年齡嗎?”
“奴婢不知!”朱弦搖了搖頭。
其實沁香苑外比這棵樹樹齡大的樹也有不少,但是主子獨獨喜歡這一棵,所以王爺專門分派了幾人照顧這棵樹。
“二十五歲,它。”玉莊輕輕開口道,“在凡生出生的那一年,它就被種在了這里!”
朱弦了然,難道玉莊夫人獨獨喜歡這一棵樹,是看到這棵樹就想到了自己的孩子。
而站在暗處的許未君卻想岔了。
雖然她不知道辰王為什么要將玉莊夫人關在沁香苑,但是辰王是玉莊夫人的夫,玉莊夫人只是一個妾,如今辰王因為大哥的原因對她恩寵愈濃,她就應該放下曾經那些心思,好好過現在的日子。
在父親出征之際,她在二十五年前種下的花樹前載歌載舞,看來她不僅沒有因為父親對她的寵愛釋懷曾經的事情,反而對父親充滿了怨憤。
若是玉莊夫人對父親都充滿了怨懟,對母親那些所謂的關心又怎么會是真的呢?
雖然許未君出閣之前,許家對她家教甚嚴,但也給了她不少束縛她的影響。
在她的認知里,男人可以有妾,但必須是品行端良的好人家女子,嫁過來后,也必須謹言慎行,而那些讓男人顛三倒四的妾便不是什么好人,大多心思深沉!
如今“看穿”了玉莊的假言假意,許未君頓時為玉莊耍的這種不入流的宅中詭計感到xiu恥。
就算是為了母親,她也必須站出來!
這樣想著,許未君便走了出來。
“未君見過玉莊夫人!”許未君朝著玉莊端正的行了一個禮。
誰知玉莊只是輕輕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朱弦是個直性子,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人,見玉莊不理許未君,她自然也假裝沒看見,更不要說她對許未君忽然闖進來這個行為心生抵觸了!
玉莊輕揚衣袖,靈動一舞,只一個個開場,便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她的舞姿靈動,堅韌,端莊又高貴,是許未君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舞步。
仿佛只要她一動,周圍的景物都黯然失色。
許未君曾經也學過跳舞,但是她心中十分清楚,和玉莊夫人的舞姿比起來,她真的望塵莫及!
即使她此刻心中懷著對玉莊極大的不滿,但是還是忍不住欣賞起她的舞步來。
人說字如其人,對于女子來說,舞步也多少可以看出些人的性格。
但是玉莊的舞步是空靈的,是難以捉摸的,不過卻處處透露著高貴。
這樣的舞步,不是一般人可以教出來的,她不相信,能跳出如此舞步的人,只是一般的流俗的人物!
不過,玉莊不流俗,不代表她不能有心機!
一舞畢,玉莊才看向許未君,那樣的平靜的眸子,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可是按身份,玉莊雖然是長輩,卻也不過只是父親的一個妾室,而她是世子妃,她本可以不必向她行禮!
她下意識將玉莊的平靜認成對她的輕蔑,克制的說道:“父親出征,母親將自己禁足在芳菲院為父親祈福,而玉莊夫人卻在樹下載歌載舞,是否不妥?”
“妥不妥,我認為你是沒有資格評價的。”玉莊看了她一眼,依舊平靜的說道。
許未君更加生氣了,把玉莊當成了一個恃寵而驕的小女人。
她提醒玉莊道:“如今母親將自己禁足在芳菲院,按照道理,我有代母親掌管后院的責任,所以,我覺得我還是有資格提醒一下玉莊夫人,不要太過分!”
玉莊輕輕搖了搖頭,隨性的說道:“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我不聽辰王府任何一個人的,所以,以后不要再來說這種話了。”
許未君沒想到她竟然會這么說。
不過她的話里確實不帶任何針對的意思。
一時之間,她內心的想法又動搖了。
她承認,玉莊是一個很神奇的女子,她好像和這個府里的任何人都不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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