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生到了云城,沒有立刻前往曹家村。
辰王帶他離開曹家村的時候,一定做了準備,此刻他若是貿然回去,說不定會驚動辰王留在云城的人!
因為不清楚曹家村現在的底細,陳凡生準備先在鎮上住下,然后再打聽一下曹家村現在的情況。
陳凡生以前雖然來鎮上賣草藥,不過來來去去就只有那幾家,沒有去過別的地方,而且那幾家鋪子還在一處地方,只要他避開那處地方,在鎮上認識他的人就很少。
其實現在陳凡生雖然可以打扮得很樸素,但他離開的時候,拿的都是辰王府里的衣服,辰王府里的衣裳再樸素能樸素到哪里去呢?
在路人的眼里,陳凡生現在就是從外地來的貴公子,即使真的碰上了,別人不一定認得出來,就算真的認出來了,也不一定敢信!
陳凡生找了一處偏僻的客棧。
鎮上不算繁華,這樣的客棧比比皆是,人少也清凈。
陳凡生將手中的韁繩遞給迎出來的伙計,剛準備走進店里,一個頭戴斗笠的男子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輕輕撞了他一下。
陳凡生覺得不對勁,低頭一看,果然,掛在腰上的錢袋不見了!
伙計只顧著給馬喂糧草,壓根沒有發現,其他人也沒有意識到不對勁。
陳凡生見那人走進客棧,在大堂的桌子邊坐下。
客棧里的伙計立刻熱情的招呼過來。
那人要了一碟花生和一壺酒,看樣子準備在這里待一會兒。
陳凡生也不打算聲張,走進客棧,在那人對面坐下,低聲道:“把東西還給我!”
“公子稍安勿躁!”那人微微抬起頭,只露出半張臉,“小人是陳冥大人的人,此行特意是來帶公子去見陳冥大人的!”
陳冥是陳畫冥的本名,之前辰王和他說過。
剛剛這個人從他的身邊經過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這個人武功不低,沒想到竟然是父親派來的人。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陳凡生低聲問道。
“來咯,客官請慢用!”伙計端著一只托盤快速的走過來,將托盤里的一碟花生和一壺酒一一擺在桌子上。
伙計抬頭一看,發現桌子上忽然多了一個人,便看了看兩人笑問道:“二位是一起的嗎?”
“是!”戴斗笠的男子低頭道。
“那小的再去給二位客官拿只酒杯!”伙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心中覺得奇怪,剛剛明明只有一個人的!不過這不是他應該關心的事情。
“等等,”陳凡生喊住伙計吩咐道,“再添兩道客棧里的招牌菜。”
“得嘞!”聽說要加菜,伙計立刻高興的退下。
戴斗笠的男子一邊拿出剛剛從陳凡生身上獲得的錢袋,放在桌子上,一邊低聲道:“大人在云城待久了,自然耳目眾多,公子一進云城的時候,大人就知道了!”
陳凡生收回錢袋,問他道:“我什么時候可以見父親?”
“今夜!”
“你真的決定了?”披星站起來,目光森然的盯著聞錦。
聞錦見過冷漠無情的披星,忠心耿耿的披星,性情捉摸不定的披星,還從來沒有見過此刻站在她面前,心慌意亂到已經無法思考,準備沖動行事的披星。
他不理智,她還算清醒,她很清楚,這個時候,若是她敢頂撞他一句,他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我會寫一封信給相公,我知道你有特殊的方法,可以將信更快的送到曹家村,云城距離邊界更近,若是相公愿意,他會有辦法救辰王!”聞錦快速的說道。
披星沉默了一會兒,紅著眼睛盯著聞錦道:“若是他不愿意呢?”
聞錦堅定的說道:“如果相公不愿意,就算你殺了我,也沒辦法!”
披星低下頭,他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了!
“快寫吧!”
聞錦并沒有因為他剛剛的態度而耽誤,因為她知道,就算這封信及時送到了相公的手里,也不知道相公能否來得及帶著父親去邊界。
沒錯,如果靈不提去邊界救辰王,比她親自去邊界更好!
只小片刻,聞錦便寫好了信,還來不及將信裝進信封里,披星就連信和信封一起搶走了。
是夜,有人敲響了陳凡生房間的門。
陳凡生打開門,看見帶著斗笠的男子走進房間,反手關上門。
陳凡生看著帶著斗笠的男子,目光一松,“父親!”
“到現在你還能叫我一聲父親,我很欣慰!”男子摘下斗笠,露出陳畫冥的臉。
原來剛剛進來的分明就是和白天戴斗笠的男子換裝的陳畫冥。
“父親,請坐!”
陳凡生走到桌邊,給他倒了一杯水,問他道:“您過得好嗎,村子里的人過得好嗎?”
“一切都好!”陳畫冥點點頭,看著陳凡生道,“辰王一定告訴了你我的身份,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有什么問題你問我就可以了,不要去打擾曹村長!”
“父親和岳父是什么關系?”既然如此,陳凡生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截了當的問道。
“曹村長于我有恩!”陳畫冥看著陳凡生道,“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曹村長收留了我!”
陳凡生心中一動,他知道陳畫冥有本事,如今看來,他人脈也不淺,既然如此,他在哪里應該都會生活得不錯,落魄的原因無非是因為帶著剛剛出生的他!
他認真的說道:“父親的養護之恩,陳凡生不敢忘記!”
陳畫冥紅著眼睛說道:“我不過將你養大,你就感念至此,如果有人為你付出更多,你是否會記住那個人一輩子?”
陳凡生第一次看見陳畫冥如此傷感的樣子,點頭道:“我已經見過母親了,母親的付出,我也不敢忘記!”
“玉莊當初將你交給我,原本是希望辰王一輩子都找不到你,可惜,我辜負了她的期望!”陳畫冥又恢復了蒼冷的目光。
“父親,這不怪您!”陳凡生說道。
陳畫冥岔開話題道:“以你的個性和能力,如果沒有足夠壓制你的東西,想要離開辰王府,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錦丫頭被辰王送到了你的身邊,他又用曹村長當年的事情和我的身份威脅你們,威逼利誘,你們兩個誰都不能離開辰王府,所以辰王才有把握將你們套得牢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