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點江山

卷十七酒煮江山 1905章 老三

紅葉多呆了一天最后還是走了。紅葉走的時候并沒有叫醒胡憂。胡憂其實是有感覺的,不過他并沒有起來。他喜歡家的感覺,喜歡一家人團團圓圓開開心心的,并不喜歡分離的,特別是和心愛的女人分離。

是不喜歡,但是這些年來,分離總是不斷的在重復,以前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胡憂有事外出,而這一次外出的是紅葉。雖然知道紅葉是有事去辦而不得不走,但是胡憂還是感覺到了點點的傷感

“爹爹,你起來了嗎?”屋外傳說嬌美的聲音,那是丫丫的聲音。她進胡憂的書房從來都不叫門,但是進胡憂的睡房,她總是會先打招呼。調皮也要有一個度,這一點丫丫還是知道的。

“嗯,進來吧。”胡憂應了一聲。在紅葉離開之時,他就已經起來了。之所以沒有出去,是因為他想在這里多坐一會。

丫丫進來的時候看到胡憂坐在椅子上,一臉半醒半醒的樣子,還以為是自己吵到了胡憂休息,不由歉意道:“我以為你已經起了的。”

胡憂笑笑道:“我是已經起了,只是有些懶懶的不想動而已。你并沒有吵到我,不用那么在意。過來坐吧,想喝水的話自己倒。”

“我不渴。”丫丫來到胡憂的身邊坐下,身子輕輕挨著胡憂,這是她最喜歡的姿勢,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只要條件允許,她就一定會這樣坐在胡憂的身邊。

“紅葉媽媽走了。”丫丫的聲音多少有些傷感。她是胡憂的女兒,在很多時候,她的感情和胡憂是一樣的。她也不喜歡分離,其實有血有肉的人,又有多少人喜歡分離呢。

“嗯,我知道。”胡憂應了一聲。紅葉的離開,讓他們父女倆都有些小情緒。不過還好。這只不過是暫時的,應該很快就會過去。

“你說,如果都不用分開,那多好呀。”丫丫囈語道。今天紅葉離開之前,特意和她見一面,母女倆小聊了一會。雖然時間并不是很長,但是她能很qīngchu的感覺到紅葉對她的關心。

胡憂嘆了口氣,道:“緣聚緣散,都是很正常的事。如果沒有分別,就無法體會到重逢的喜悅。這也是人生的一部份經歷。每個人無論是不是愿意,都一定會體會到的。”

“嗯。”丫丫重重的點頭道:“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這一次輪到胡憂聽不懂丫丫的話了,他不是很懂丫丫話中的意思。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丫丫的傷感并不完全是因為紅葉的離開。其實紅葉只不過是去辦事而已,事情辦完了她就會回來,跟本就用不著太過的感傷。

“王憶憂走了。”丫丫終于告訴了胡憂正真的原因。

“哦,原來是這樣。”胡憂嘆了口氣,問道:“他有沒有說要到什么地方去,什么時候回來?”

“他什么都沒有說……”

王憶憂走了嗎?

其實王憶憂還在龍城,他只不過是做出一個自己已經離開的假像而已。這一次來龍城。對王憶憂來說并不是一個愉快的經歷,因為他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到了背叛。唐渾的背叛是那么的赤裸裸,完全都沒有半點的掩飾,就那么擺在臺面上不說。還把王憶憂給關到了大牢里。

王憶憂在大牢里呆了一個月,是的,他在那里呆了一個月。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想了很多。也平靜了很多。唐渾的背叛是讓他很生氣,但是他并不恨唐渾。因為唐渾對他做過的事,他以前也對別人做過。特別是對胡憂。王憶憂可以說是幾次背叛過胡憂。同樣的事,許你做也就許人家做,有什么資格生氣?

想通了這些之后,王憶憂決定離開牢房。他已經在那里呆一個月,對自己的反省已經足夠多。也是時間離開了。

王憶憂現在是一個被人遺忘的人,沒有人來看他,更沒有人會去把他放出去。要想離開大牢,他除了自己想辦法之外,沒有人會來幫他。還好,王憶憂還有幾分能力,被關在這里的一個多月時間里,他也有為自己做一些事。

沒有人觀注對王憶憂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那樣他可以更加從容的離開。于是,他就離開了。

“看來,還真是沒什么人還記得我。”王憶憂回頭看了眼那住了一個多月的方向,已經一天了,那邊居然都沒有任何的動靜,他怕是天風大陸歷史上第一個越獄而不會被追兵追的人吧。

離開了牢房,王憶憂終于重新獲得自由。他并不想離開龍城,也許有一天他會離開這座城市,但那絕對不是現在。現在龍城可以說是整個天風大陸最風云際會的地方,留下來,會有很多有意思的事,不是嗎?

王憶憂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在過去的一年多時間里,他的智慧被藏在了泥里,已經深埋了很久。現有,是應該再一次挖出來的時候了。

“唐渾,你不是喜歡玩嗎,那我就跟你好好的玩玩。”王憶憂看著天邊的浮云喃喃自語著。這一次,王憶憂教會了他很多的東西,而這些東西對他今后的人生也同樣是有益的,他不會選擇遺忘,他要好好的,一點一滴的全都記在心里。

天陰沉沉的,看來又要下雨了。王憶憂希望那是一場大雨,越大越好。因為那雨水,可以為他洗去往日的一切。無論是好的,壞的,那些過去的東西,應該洗去的,全都洗掉,今天之后的他,將是一個全新的王憶憂。

“轟!”

老天似乎聽到了王憶憂的話,它用一記響雷告訴王憶憂,這場雨不會小,足可以為他洗去他想法掉的一切。

雨中,一條人影快速的前進。大雨早已經打濕了他的衣服,但是他完全不在意那些,不但沒有放慢速度。反而是不斷的加速。

王憶憂正在享受著大雨的洗禮,跟本就沒有留意到有人在高速的靠近。他已經在這里淋了二十多分鐘的雨,除了一開始有人快速的跑過之外,之后就再也沒有人經過這條大街,哪想到在二十多分鐘多后,會有人幾乎是徑直的沖向他。

“咣!”

王憶憂和來人重重的撞在一起,來人顯然也沒有料在那么大的雨中居然會有人站在大街上。大雨讓他的視線受到了影響,加上這里又是轉角,而他的速度又太快,等他發現路中間有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閃躲。

“你怎么不看路的!”王憶憂被撞了個正著,直直飛出兩米多遠,重重的摔在水坑里。還好他的功夫還在,要不然只這一下,就夠他受的。無故被撞,他自然是很不爽,爬起來就怒喝撞他的人。

那個撞到王憶憂的人也不是很好受,因為王憶憂被撞時本能的身體保護,他也被震了一下。此時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站在那里緩氣。

“說你呢,撞了人,不說話就可以了?”王憶憂繼續哼哼道。

撞到王憶憂的人還是沒有動靜。就那么慢慢的站著,像是跟本就沒有聽到王憶憂的話,一點都沒有理會他的打算。

“我說你……”王憶憂畢竟是年輕,年輕人總是有火氣的。其實他并不是想要人家怎么樣。只要這個撞他的人,說兩句好話,這事也就這么算了。那么大的雨。人家也許是真的沒有看清,再說他站在大路中間,也是有些不對的嘛。

明明說幾句好話就可以過去的事,可是那人什么反應都沒有,這不由讓王憶憂非常的不爽,于是就想伸手去推他。

就在王憶憂的手準備碰到那個人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冷意,本能的連退幾步,定眼而看,才發現居然是一把刀差點砍中他。

那一瞬間,王憶憂真是有些傻了。雖然年經不大,但是他經歷過的事也不算少,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人。大家只不過是撞了一下而已,居然還要殺人滅口怎么的。

難道來人本就是想要王憶憂的命?

王憶憂不那么想。因為這人如果真想要他的命,之前就是最好的機會。在他們相撞的時候,王憶憂是完全沒有任何準備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直接被撞飛出去。當時要撞上來的不是一人而是一把刀,那么他現在就直接倒在地上了。

“你想怎么樣!”王憶憂避過一刀,真是又驚又怒。脾氣不好的人他也見過不少,但是從來都沒有見過脾氣這么不好的人,一言不發直接拿刀說話,這也真夠狠的。

來人還是不說話,又是一刀劈過來。剛才的一刀他顯然是沒有想到王憶憂可以避,這一次,他加大了力度。

“老三是今天回嗎?”歐陽普京問蘇亞雷斯道。按他們之前的約定,老三回來的時候,也就是他們發動的時候,所以對老三回來的時間,他是格外的留意。

蘇亞雷斯點頭道:“按說應該是今天到,不過現在這么大的雨,他會不會先避雨,那就不qīngchu了。”

“以老三的性格,怕是不會避雨的。我看我們還是準備行動吧。等老三一到,我們就開始!”歐陽普京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的自信,他相信以他對老三的了解,今天一定可以見到老三。

蘇亞雷斯深深看了歐陽普京一眼,道:“之前你猶猶豫豫的,這會又這么急,難道又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歐陽普京搖搖頭道:“什么都沒有發生。這事不是我們一早就已經決定好了的嗎,既然已經決定那么做,也就再沒有什么好想的。”

蘇亞雷斯同意道:“說得也是,那我們……嗯,你猜得還真對,老三果然回來了。”

歐陽普京順著蘇亞雷斯的目光看過去,就看到大雨之中一條人影正高速的向他們靠近。從身形和動作看,那確實就是他們一直在等待的老三哲別。

這個哲別可不是胡憂的貼身護衛。胡憂身邊的哲別是人姑娘。年輕輕的雖然不是非常的漂亮,但肯定是一個十成十的女人。而這個被大雨淋得全身沒有一處干地方的人,是一個五十多歲zuo誘的中年人。全身材高大,帶著股濃濃的戾氣,無論從哪個方面看,他都不會是女人。

不過胡憂如果在這里的話,那么他一定能在認出這個哲別是誰。因為這個哲別就是胡憂身邊那個哲別的父親,胡憂以前稱他為老哲別的那個人。

“三弟,怎么那么晚?”蘇亞雷斯知道老哲別不喜歡說笑,也就沒有說什么客套話。

“路上發生了一些意外。沒什么。”老哲別擦了把臉上的雨水,看桌上有茶,也不客氣,直接拿過來就喝。

歐陽普京和蘇亞雷斯應該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樣子,都沒有說什么,等在那里看老哲別喝茶。

老哲別一氣喝光了壺中之茶,感覺整個人人都舒服了不少。今天從早上起來就一直在趕路,本不已經有些累,想加快點速度趕回來。沒想到在路上還撞到人。

想起那個被他撞到的人,老哲別心中一絲驚異閃過。那個年輕人不知道他是誰,他卻知道那個年輕人就是王憶憂。他這所以會對王憶憂下殺手,是因為他不想王憶憂記得他的樣子。可惜王憶憂的功夫一點不差。他并沒有能如愿的滅掉王憶憂這個口,讓他給跑掉了。

“那人,好眼熟……”

王憶憂和那個不講理的家伙過了幾招,發現大家的功夫旗鼓相當。打下去絕對是兩敗俱傷之局,于是也不愿再他糾纏下去,選擇了主動撤退。

論功夫。王憶憂的功夫在年輕一輩之中也是最好的。他要走,那個撞到他不說還想要他命的人拿他也沒有辦法。于是借著大雨的掩護,王憶憂還是相對輕易的脫開了戰局。

到了安全的地方,王憶憂靜下來回憶當時的情況,突然感覺到那個人很是眼熟。他肯定自己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那個人,但是那個人給他的印象真的很熟悉,這讓他不由去深思。

“他……好像長得和哲別很像。是了,就是哲別,他真的和哲別幾乎有七分像。他難道是……哲別的父親老哲別?”

王憶憂因為和胡憂的關系很復雜,所以與胡憂的身邊人也算是比較熟悉,哲別是常在胡憂身邊的人,他自然也無數次的見過哲別,哲別有一個分散多年父親的事,他也聽說過并讓下面的人幫著留意。

“應該就是他了。真想不到老哲別那么兇的。”王憶憂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老哲別是想殺他滅口,還以為老哲別只不過是脾氣不怎么好而已。

“如果他不是那么一開始就要打要殺的,說不定這次還可以幫他們父女團圓呢。”王憶憂想想都感覺有些可惜。他是一個從小就失去父親的人,他知道一個孩子是多么的希望可以見到父親。

想到這里,王憶憂對老哲別的恨到是沒剩下多少了。更多的是感覺有些可惜。無論老哲別的脾氣怎么樣,他畢竟是哲別的父親,哲別找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可能讓他們相見的機會,就那么錯過,唉……

王憶憂在心里考慮著要不要把老哲別在龍城的消息告訴哲別,可是想了想,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現在去告訴哲別也沒多大的用處,只會讓哲別傷心難過而已。

“要不,我先確定老哲別的下落再通知哲別?”

想來想去,王憶憂終于想到了一個還算是不錯的辦法。雖然老哲別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只不過是剛剛離開而已,這街上除了他走過之后,又沒有其他人經過,只要多用點技巧,多花些心思,不見得就會完全失去線索。

王憶憂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說干就干,他開始尋找起線索來。龍城的街道雖然全都鋪有青石板,這樣的路和普通的泥路不一樣,不會一腳下去留下滿街的腳印。

如果是晴天,就算是王憶憂也沒有本事再找到關于老哲別的線索,但現在是雨天,而且還是這種大雨的天氣。近半個小時的大雨,把青石板下的泥土沖上來不少,有人走過,或多或少的都會留下一些泥印,這正是王憶憂需要的線索。

王憶憂看準了老哲別留下的線索,抱著一顆讓哲別與父親團圓的心,暗中跟了下去。他此時還不知道,這一跟,會讓他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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