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的只是氣息而不是精神。胡憂和劉得勝的精神都相當的好,尤其是劉得勝,整個人就像是脫胎換骨,雙眼明亮而又有神采。
“謝謝你。”劉得勝對胡憂說道。這幾個字,幾十年來,他沒zhǔ洞說過幾次,這一次,他是發自內心的感謝胡憂。本以為這一輩子都會那么頹廢下去,卻沒有想到還有人可以改變他的生活。而使用的方法居然只是十二瓶朗姆酒。
“現在,你能告訴我,你是誰了嗎?”劉得勝jìxù問道。zhègè人熟知他的過去,而他,卻并不知道zhègè人是誰。
“你都不看新聞的嗎?”胡憂問道。他以為劉得勝早就已經知道他是誰,現在看來,是自己太自信了。
“過去的二十年,我的眼里除了酒,什么都沒有。”劉得勝嘆了口氣。人生有多少的二十年,二十年的時間就那么浪費掉,這是犯罪呀。
“你總應該知道武界正在打仗你吧。”
“這到是知道的,酒吧里每天都有人談論zhègè事,我就算是不想聽,也多少聽道一些。”劉得勝雖然自暴自棄的頹廢,可是耳朵還長在nǎodài上,總在耳邊回響的事,還是能知道的。
“那你應該聽過我的名字。我叫胡憂。”胡憂終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名字。這一趟大老遠的從希望之城而來,可不是為了做好事不留名的。胡憂還無法做到那么高尚,他是需要回抱的。
“你jiù侍胡憂?”劉得勝停下了jiǎobù。zhègè名字他確實聽到過,而且不只一次。
“zhègè應該是不會錯的。”胡憂玩味一笑。其實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已經算不得真正的胡憂。在二十歲前,胡憂是一個江湖小混混,什么惡心的事,什么不要臉的事。他都可以做得出來,因為那jiù侍他的生活。不那樣做,他就無法生存下去。
二十歲之后的胡憂,去到了一個叫天風大陸的地方,生存的kōngqì發生了變化,他整個人也發生了改變。在天風大陸上的胡憂,已經變得與以前不大一樣了。雖然一開始他還是頂壞頂壞的,可是隨時時間的推移,隨著思想的轉變,胡憂也在發生著改變。
二十歲前的胡憂沒有家人。沒有親人,雖然有一個師父,可他并沒有教給胡憂做人應有的品質,那時候的胡憂是自私的,甚至是自暴自棄的。
在天風大陸,胡憂有了家人,有了妻子和孩子,有了責任。他不在迷茫的只是不活著而活著,而是開始有了自己的理想。開始知道怎么去付出,開始知道奉獻。
而現在,胡憂在武界,在為huīfù天風大陸的次序而努力。此時的胡憂比起在天風大陸之時,又多了幾分偉大,也許現在的胡憂,才是真正的胡憂吧。
“我聽說過你。”劉得勝在街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他的心有些亂。需要一些思考的空音。
“聽說過我什么?”胡憂也跟著坐下,身上的酒已經干了,但是酒氣還是很大。不過胡憂并不在意,經歷過那么多的事之后,環境的因素對他的影響已經很小了。
“很多。”劉得勝一點點的把自己的回憶之門打開。這些年來,他以為自己什么都沒有去關心,事實上并不是這樣的。他本能的收集著一些信息,并儲存在大腦中的某一個地方。在沒有用到的時候,它們就像是不存在,而現在,劉得勝要再一次讓他們蘇醒。
“你曾經參加過拳王爭霸賽……”劉得勝在重組著自己的記憶。
“是的。”胡憂點點頭,他知道,這一次沒有白來,劉得勝正在慢慢的huīfù,只要再給一些時間,希望之城就能多一個強力的幫手。至于劉得勝和李德美之間的故事,胡憂暫時不想去觸碰。那是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事,要結要解,都得看他們自己的意思,外人幫不了他們,胡憂也幫不了。
“你曾經是華夏聯盟的總理……”劉得勝jìxù回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腦子里居然有那么多關于胡憂的故事。
“不錯。”胡憂微笑的等待著劉得勝jìxù說下去。以前的經歷都已經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現在,胡憂等待著劉得勝說出他現在的身份。
“你重建了希望之城!”劉得勝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激洞。為什么提到希望之城的時候會激洞,這也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dáàn。
“嗯。”這一次,胡憂反到是變得平淡了。他只是哼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更沒有半分的得意。
“希望之城,還好嗎?”劉得勝的記憶似乎出現了一些混亂。在他的記憶深處,有一座城市,那是很多人曾經不計一切去努力的地方,他也曾經以極大的熱情去努力的想要讓它變得更好。
可惜,他們沒有成功。
“想不想去看看?”胡憂問道。現在的希望之城對胡憂來說,那jiù侍他的孩子,而他也同樣知道劉得勝曾經也是zhègè孩子的父親。他們有著共同的感情。
“我……”劉得勝猶豫著。雖然他已經從頹廢中走出來,可還是有很多的禁區是他還無法去大膽面對的。
希望之城對劉得勝來說,是一個情感復雜的地方。他在那里得到過很多,也失去過很多。
“走,我帶你去。”胡憂站了起來,抬腳就走。他沒有去看劉得勝,因為他知道,劉得勝一定會跟著他來的。希望之城同樣也是劉得勝的孩子,就算是分開再多的時間,那份感情也依然不會改變。
劉得勝猶豫著,還是跟在了胡憂的身后。幾分鐘之后,他追上了胡憂,而胡憂并肩而行,他的步子堅實而又有力。
胡憂沒有對劉得勝隱瞞飛船的秘密,因為那在胡憂看來是沒有必要的。什么人應該知道什么而不應該知道什么,胡憂的心里非常的清楚,劉得勝是那種什么都可以知道的人,因為他不會對希望之城有任何的傷害,他會比任何人都更愛希望之城zhègè孩子,這一點。胡憂從劉得勝的眼神就能看出來。
“我們需要多久?”劉得勝問胡憂。此時的他,有忐忑,也有憧憬,如一個離家多年的浪子,再一次踏上回家的路。
希望之城是劉得勝的孩子,也是他的家。他已經離開那里太久太久,終于還是要huíqù了。
“半天吧。”胡憂回道。他知道zhègè時間對劉得勝來說有些長,可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如果沒有趙紅旗的飛船,他們得走上十天。那才是真正的煎熬呢。
“這里能洗澡嗎?”劉得勝扯了扯身上的衣服。他不想zhègè樣子huíqù。他不想讓久別的孩子看到他現在這樣。
“能,出門右轉一直走,最后一個門jiù侍了。里邊有一套衣服,是全新的。你可以換上。”胡憂微笑著說道。他并沒有告訴劉得勝,那都是一早zhǔnbèi好的。
劉得勝洗澡的時間有些長,胡憂猜他應該是想lìyòng洗澡來放松自己。反正有半天的時間,胡憂也不急。
足足一個小時。胡憂早就已經洗好坐在那里看新聞,劉得勝才姍姍而來。
洗過澡的劉得勝,一身黑色制服筆挺。走路都還著風。
“挺hé侍的。”胡憂上下打量了劉得勝一遍,怪不得李德美那么多年過去,都依然對劉得勝念念不忘,收拾清爽的劉得勝在賣像上確實要比胡憂更帥氣。
“這衣服是?”劉得勝對身上這套制服很感興趣。不知道為什么,當這衣服穿在身上的瞬間,他就有種說不出的qīnqiē感。
“這是老師親自為希望之城設計的制服。”胡憂的臉上露出懷念之情。這衣服是胡憂讓人按當年楊木天的設計制作的。楊木天對希望之城真是傾注了全部的心血,就算是被困在極地,也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希望之城,這衣服的設計,jiù侍楊木天被困時的作品。
“老師。”劉得勝已經知道胡憂是楊木天的關門弟子,是星像令的傳人。胡憂的老師,自然也jiù侍他的老師。
輕撫著衣服,劉得勝就像是回到楊木天的身邊一樣,良久都沒有開口。
胡憂并沒有打擾劉得勝,他知道劉得勝需要去回憶,他的心已經空了那么多年,很需要那些過去的美好重新填補,就算是一切都已經無法回到過去,那也同樣是屬于劉得勝一個人的美好。
人,很多時候都是因回憶而活著的,失去了那些回憶,也就失去了自己,所以說失憶是人生最痛苦的經歷,比死更難受。
飛船停下的地方距離希望之城還有一小段路,不過劉得勝明顯已對對這里有感覺,他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過了這道山梁,我們就能看到希望之城了。”胡憂說道。飛船的停靠地是他有意選定的,這么做是為了讓劉得勝有一個緩沖的時間,讓他把心調整好。
為了劉得勝能真正的站起來,胡憂真可以說是默默的做了很多。
“不知道它變了沒有。”劉得勝喃喃道。
翻過山梁,一座城市出現在劉得勝的眼中。它不大,但是很有朝氣,劉得勝瞬間感覺到了那種血肉相連。
終于又回來了。
還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
“一樣,與以前是一樣的。它是希望之城,jiù侍它!”劉得勝興奮得像一個小孩子,歡笑雀躍。
進城的一路,劉得勝貪婪的看著所有能看到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劉得勝來說都是那么的美好。
“想不想自己四處走走?”胡憂似乎能看到劉得勝的心,一語說出了他心真正的需要。
劉得勝激洞的點頭,他確實是想自己去好好看看zhègè對他來說熟悉而帶著點點陌生的城市,它叫希望之城。是的,它jiù侍希望之城。
看著劉得勝帶著快樂的líqù,胡憂的心里不由又想起了天風大陸,如果有一天,能回到天風大陸,胡憂的快樂怕不在劉得勝之下。
也許,會直接瘋掉吧。
暫時無法回到天風大陸,還好,胡憂還能見到紅葉。在胡憂的眼里,紅葉也是天風大陸。她能給胡憂更多的力量,特別是在他累了的時候。
“你已經把劉得勝帶回來了?”紅葉并沒有在胡憂的身后看到任何的人,不由奇怪的問道。
“他去尋找他的回憶了。”胡憂舒服的坐進沙發,把整個人都埋進去。這一趟去美盟,真是出奇的順利,希望以后所有的事,都能那么順利,那重回天風大陸的時間就能更快一些。
劉伯度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劉得勝能回到希望之城,并不是劉得勝一個人的事。對整個希望之城,甚至對整個武界都是有影響的。做為一個軍師,劉伯度非常的清楚這一點,這也是他支持胡憂去找劉得勝的原因。
“你zhǔnbèi什么時候告訴李德美?”劉伯度問胡憂。
“再等等。劉得勝現在的情緒還不是非常的穩定,李德美那邊,用不著那么著急。”胡憂搖搖頭道。
劉得勝和李德美之間的故事,一定是在傷感而復雜的。胡憂不希望那么快讓他們jiànmiàn,以免出現他不希望看到的情況。
“由你決定好了。”劉伯度在這方面沒有意見,精guò這幾年的hézuò。他已經知道胡憂在這方面的把握比他強。
胡憂笑道:“其實也沒有那么緊張,劉得勝和李德美都是人物,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一些時間而已,我們只需要用心去等待,總會有一個不錯的結果。還是那句話:我相信一切的付出,都必將會有回報。
劉得勝足足轉到天黑才按胡憂說的地址找到指揮部,胡憂對這方面也早有安排,劉得勝很順利的就再一次見到胡憂。
“時間剛剛好,洗洗手,開飯了。”胡憂對劉得勝就像是對多年的好友,沒有太多的客氣,一切都很隨意。
“你還沒有給我介紹呢。”劉得勝心情極好的看著紅葉。以他的智慧,自然能看出她是這里的女主人。
“對喲,我都差點忘記了。”胡憂一拍nǎodài,給紅葉和劉得勝做了介紹。劉得勝對紅葉客氣了幾句,紅葉對劉得勝也非常的友好,初次jiànmiàn來說,這樣就已經夠了。
“要不要來點酒?”胡憂指了指桌面,道:“這么多的好菜,沒有點酒那可多少有些浪費了。”
“一杯。”劉得勝道:“酒不是壞東西,但多了就不是好東西。”
“還以為你會怕呢。”胡憂hāhā一笑。喝不喝酒zhègè事,胡憂是gùyì的。如果劉得勝不敢再喝酒,那說明他還沒有能完全放下,而劉得勝的決擇讓胡憂很是ānwèi。
“只有去面對,才能讓一切變得更加的美好,不是嗎?”劉得勝舉杯道:“感謝的話,說過一次也就夠了,借這酒,我們喝一杯。”
說好了一杯jiù侍一杯,放下酒杯,劉得勝瀟灑而自然的吃飯吃菜,沒有任何的拘束,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
席間,胡憂給劉得勝說了目前希望之城的情況,包括各種的困難,劉得勝邊吃邊聽,非常的用心。
飯后,劉得勝表示想去兵工廠看看。胡憂讓劉得勝休息一夜,二天再去。
第二天一早,胡憂沒有貪睡,劉得勝也早早起床,來到兵工廠的時候,白子銳已經在等著了。能與傳奇的電子軟件大師jiànmiàn,白子銳也是很開心的。白子銳是機械方面的天才,但是在軟件方面,他并沒有那樣的天才。所以他按胡憂的想法設計制造出來的汽車人機甲,在很多控制方面還是存在缺陷的。雖然在哲學家的眼里,缺陷也是一種美,可是在戰場上,缺陷是很要命的,小則機毀人亡,大則無數人的努力化為飛煙。
“你們兩個,一個硬件,一個軟件,雙劍合壁。一定能讓希望之城的戰力更上一層樓。”胡憂鼓勵道。
劉得勝笑笑道:“丟下二十年,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還能剩下多少東西,不過我會努力的。”
胡憂最dānxīn的jiù侍劉得勝的心態,看他能zhǔ洞的說出為樣的話,那也真正的大大放心了。天賦是與生俱來的,無論經歷過多少的事,無論出現過多少的痛,只要信心依在。那一切都不會有問題。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
劉得勝來到希望之城的第二天就住進了兵工廠。從某個程度來說,劉得勝和白子銳是一類人,他們都無比的喜愛自己的專長。一但是投入進去,就能以燃燒生命般的極大熱情,全力的去把它變得更加的美好。
因為有共同的目標,因為有著同樣的精神。劉得勝和白子銳不用半天就成了最好的伙伴,看他們研究汽車人機甲的認真,胡憂都不敢去打擾。
在劉得勝回到希望之城的第五天早上。胡憂的電話響了。只看來電,胡憂就知道是李德美的電話。
“姐師。有事?”胡憂接通電話,明知故問。李德美的電話比胡憂預計的還要來得早,甚至是什么事,那是胡憂一早就知道的。
“你是不是已經找到劉得勝了。”李德美的聲音聽上去很鎮定,可是胡憂去聽出了顫音。此時的李德美非常的緊張。
“是。”胡憂知道李德美肯定已經收到這方面的消息。雖然劉得勝從回到希望之城再到住進兵工廠都沒太多的人知道,但是以李德美對這方面的關心,要收到風聲還是可能的。畢竟胡憂并沒有刻意的保秘,就算是那樣做,怕李德美也同樣能感應到什么。
情侶之間的事,有些是很玄妙的。就像紅葉大多數情況下,都能預先的感應到胡憂是不是有危險,哪怕她并不能做些什么。
“他……他還好嗎?”李德美雖然是收到風,可在沒有證實之前,她還是不敢全情的去投入。感情zhègè東西,一但是放進去,很可能就拿不回來了。
二十幾年前,李德美在這方面可是受過重傷的呀。
“他之前不大好,現在不太壞。”胡憂笑道。劉得勝在兵工廠的生活,胡憂有了解過。劉得勝非常的拼,希望能追回逝去的歲月,可畢竟是二十幾年的空白,太多太多的東西已經和當年不一樣了,劉得勝的拼命努力,目前來說是看不到任何回報的。
“胡憂!”李德美的情緒一下激洞起來,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說道:“告訴我一切,一切關于他的,我都要知道。”
胡憂笑道:“姐師,你應該聽過一句話:耳聽百遍,不如親眼看一次。你也那么多年沒有回希望之城了,何不親自回來看看呢。”
“我……”李德美瞬間如泄了氣的皮球,頓時沒了聲音。她的心其實已經飛到了希望之城,可是她還缺少一點勇氣。她是即想又怕,無比的復雜。
“師姐,那么多年了,也是時候回來看看了。這里,是你的家呀。”胡憂深情的說道。如果能給他回到天風大陸的機會,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他也毫不猶豫。
家,永遠是心中最親的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