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酒點江山

卷十七2682章 她的手段

昨夜的銅城下了一場雨,很大,足足一夜。聽了一夜雨聲的胡憂早早睡來換好衣服。

“怎么起那么早?”紅葉詫異道。非戰時的胡憂生活是很有規律的,同樣也會早起,但不會起那么早。

“睡不著,總感覺有事要發生。”胡憂郁悶的皺了皺眉。這種有事要生發的感覺很不好,可是每當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都確實是有事發生,而且是大事。

早上吃什么早餐,飯上吃什么晚飯那自然是算不上什么大事,關系到數萬,幾十萬,甚至是全天下無數人生死存亡的事,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會有什么事要發生?”以紅葉對胡憂的了解自然知道胡憂不是在無聊的說笑。

“不知道。”胡憂搖搖頭,他只能感應到有事發生,卻無法感應到事從何來,那不是人類這個范疇可以擁有的能力,只有那傳說中的神仙才能掐指一算,算出什么地方什么時間會發生什么事。

“那就再睡會唄,你不是常說應該來的會來,應該走的會走,這天要嫁雨,娘要嫁人,事要發生誰也擋不住。”紅葉安慰胡憂道。有時候,擁有一些過人的能力并不完全是件好事,就像胡憂,能感應到有事發生卻又不知道會在什么時候什么地方有事發生,那和什么都→長→風→文→學,ww≥w.c⊥fwx.ne¢t不知道有什么分別呢。

“睡不著的,我想出去走走,你今天會很忙嗎?”

紅葉知道胡憂這么問是想讓她陪著出去走走、看看、散散心,可是她和黃金鳳約好了要去辦事的,胡憂這一問到是讓她為難了。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自己處理我自己。”胡憂看出了紅葉的為難,也就不再要求什么,其實他知道,如果他堅持,就算是有天大的事。紅葉也會放下去陪他,哪怕只是很無聊的在街上閑逛。

離開指揮部,街上還沒什么行人,賣早點的小販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胡憂走過的時候,他們會抬頭看上一眼,見胡憂沒什么要吃早點的意思,他們又繼續忙他們的。一日計在于晨,早上的時光是他們最寶貴的,浪費不起。

漸漸的。街上的人多了起來,趕著去上工的,兩個大餅一碗粥,就地解決早餐的,還有那成群結隊去上學的孩子……

胡憂的身前就走著一群孩子,七、八歲的小姑娘小小子,吱吱喳喳,天真爛漫,胡憂小時候沒經過這個。不受控制的跟著他們走了好長一段路,最后看著他們走進一所被炸彈炸掉半個校門的學校,這才停住了腳步。

只剩下半扇的校門提醒著胡憂戰爭遠遠還沒到結束的時候,胡憂愣愣的看著那本應該存在校門的空洞。久久不語。之前的戰爭已經夠殘酷,但胡憂知道,接下來的戰爭會更加的殘酷,他不知道的是這扇僅存的校門會不會一直屹立在此。胡憂決定等戰爭結束之時。他要還活著,就再來看看這扇大門。

胡憂感應到的事終于得到了明確的消息,確實是大事。事出黑暗帝國無光城:海向陰被刺,下手的是德非軍的人。

海向陰被刺沒死,是重傷。重傷這種東西,要是再重點那就是死,看來那動手之人運氣不怎么好,只毫厘之差,計劃沒能成功。

毫厘之差,千里之別。德非軍這一行動激怒了海向陰,刺殺發生后不過短短兩個小時,海向陰就帶傷發表全國講話,向德非軍宣戰。

“這跟本就是場肉戲!”劉和平毫不客氣的說話。海向陰早就想對德非軍下手,缺的不過是一個理由,此時不戰,更待何時。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海向陰的苦肉計,不過從我們收集到的情報來看,海向陰的重傷不是裝的。”劉伯度理智的說道。情報的來源他無需要交待,就算是對著自己的親兒子,他也只是說出掌握的消息而已。

“是真的,誰動的手?”劉和平楞了一下問道。真能有人在無光城對海向陰下狠手,這是他沒想到的。

劉伯度搖搖頭,那里畢竟是人家的地盤,在情報的收集上并不是那么方便,能知道這么多就已經不錯了。

“楊方亮是什么反應?”胡憂突然問道。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但這個時間段還是比他預料中的要早很多。

楊方亮方面暫時沒有任何的表示,沒說不他的人干,也沒說要對整個事件負責。也許他的心里確實是有話要說,但這會,不說要遠比說的好。

海向陰被刺,然后宣戰,這并不是事情的結束,而是開始。隨著事件愈演愈烈,持續升溫,就連普通民眾都知道海向陰差點被人弄死,海向陰的宣戰難道會只打雷不下雨?

每一個對戰爭有認識的人都會明確的告訴你:不可能。無論海向陰的被刺是真是假,事已經炒起來了,就不會那么快結束,戰爭是不可必免的,幾乎可以說不是今天打就是明天打。

說到這里,大家突然想起南林通道已經沒有部隊防衛,通道是空的,城也是空的,只要海向陰愿意,黑暗帝國的大軍將無險無阻的長驅直入。

有過逃難經歷的人第一時間收拾能收拾的東西,搶在戰爭還沒開始之前,有多遠先跑多遠再說。他們跟本就沒有想過如果打不起來,那不是白跑了。因為他們知道,這一戰,一定會打。

連老百姓都知道一定會打,軍方的專業人士又會有什么看法呢?

楊方亮終于站出來給了答案,在痛罵了海向陰一頓狼子野心之后,他宣布德非軍上下一心,誓不言敗,絕不投降。

這慷慨激昂的誓言,可有心人卻聽出了外強中干,這仗還沒有開打,哪里存在什么投降不投降的問題。這不是擺明了告訴人家打不過嗎?

黃云忠此時無比的懊惱,不錯,刺殺海向陰是他帶人做的。當時的機會非常的好,可是他的運氣卻差了那么一點,只把海向陰打成了重傷卻沒能要他的命。現在海向陰把怒火直撒在德非軍的身上,黃云忠認為是他的錯。如果他能再準一些,如果運氣再稍好一些,海向陰不就死了嗎。

黃云忠對楊方亮已經沒有忠心可言,上次韋健的事已經被證實就是楊方亮的命令。楊方亮出賣黃云忠在先,黃云忠也就談不上背叛。黃云忠牽掛的是武界的親人和那么多無辜的百姓。這一戰打起來。那得死多少人呀。

為了彌補過失,黃云忠幾近瘋狂的聯系林詩玉,希望林詩玉能再為他安排一個機會。上次的機會就是林詩玉安排的,黃云忠只差一點就能成功,這一次,無論如何,黃云忠都一定要成功。

此時的黃云忠并不知道,刺殺海向陰是林詩玉安排的,只重傷海向陰而沒能要海向陰的命也是林詩玉安排的。那天,林詩玉特意給海向陰換上了特制的衣服,那看似普通的衣服救了海向陰一命,讓海向陰只是重傷而沒死。一切都是林詩玉安排的。說不得是黃云忠的運氣不好。

黃云忠終于再次和林詩玉見面,林詩玉也答應再為黃云忠制造一次機會,可讓黃云忠沒想到的是林詩玉為他布置的不是對海向陰的殺招,而是真對黃云忠而來的滅口。

野原初春的雷神軍團再次出洞。這次野原初春親自領隊,誓要完成林詩玉交代下來的任務。上次已經失敗過一次,這次她怎么都不允許再失敗。

黃云忠這次大意了。經驗主、義害死人呀。他和林詩玉已經是多次見面,先前的幾次他都有做變對突發事件的準備,而后是都沒能用上,這次他本也以為不會有問題,卻等來了滅頂之災。

野原初春把怒火一口氣全都泄到黃云忠的身上,采用的是蠻不講理的打法,要的就是以絕對的軍力去全取目標。黃云忠的反擊不弱,可與野原初春的實力對比差距太大,身邊能戰的士兵越來越少,沒多久,就只剩下十多個人活著。

黃云忠心里那個苦呀,他真很懷疑是不是上輩子做錯了什么,弄得這輩子這么遇人不淑,被楊方亮出賣也就算了,這才多久呀,又被林詩玉給出賣一次。

就算是黃云忠只剩下十幾個人,野原初春也沒打算放過。她甚至命令加大火力,有多兇就打多兇,反正林詩玉的命令是要死不要活,打死是最簡單的,活抓到那還麻煩了呢。

黃云忠越來越撐不下去,所剩無幾的部下全都勸黃云忠逃命,留得青山在才怕沒柴燒呀。可弄成這樣,黃云忠還有什么臉面再活下去,他決定戰死,一死以酬謝那些相信他,把命都交到他手上的將士們。可不知怎么的,他暈了過去。最后的忘憶告訴他,那是他邊上的一個人下的手。

難道又一次被出賣了?

黃云忠沒想到自己還有醒來的機會。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死人,黃云忠艱難的爬了起來。目及之處,全都是死人,有他曾經的部上,也有那現今的敵人。

看到身上的衣服,黃云忠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能活著。那是有人打暈了他,被他穿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而后用自己的尸體掩護他一直到現在。

那位問:黃云忠可是敵人的首要目標,難道這樣就能過關?

如果只是這樣,成功的機率怕還不到三成,可如果黃云忠身上穿的是黑暗軍的士兵服,那成功的機會就能提高一倍。有六成的機會,完全可以一賭,贏了活命輸了死。

黃云忠只知道救他的是自己人,具體到有名有信還真不知道是誰,這怕已經成為永遠無法破解的秘密,因為知道真像的人全都死了,他這個活著的給不出任何的答案。

南林城方面,第一場戰斗還沒有打響,因為野原初春的先頭部隊到目前為止一次抵抗都沒有遇上,這和前不久攻城戰那是天差地別。上次犧牲那么多官兵都沒能攻下的城鎮現在舉手可得,很多士兵都覺得太不真實。

不科學呀。

士兵認為的不科學才是真正的科學,正是有林詩玉科學的付出,才會有今天的順利。南林通道不戰而取,無論對部步的信心還是對以后的戰斗都有極大的幫助。

南林城被占意味著南林通道已經落入黑暗帝國的控制,之前沒舍得放棄一切逃命的老百姓這次真是再不能猶豫了,拖家帶口的往他們認為安全的地方跑。不死鳥軍團控制的武界東部和南部是很多人的第一選擇。

“聽說難民又增加了一百多萬?”胡憂問紅葉。從海向陰被刺開始,胡憂實控的地盤就開始有難民出現。一開始沒這么多,現在已經有些失控了。

一百萬,可不是涌來的難民總數,而是一天的數量。又增加,那是在原來的標準上增加的,加上之前的標準,那得出的數字能把人嚇死。

紅葉道:“昨天一天從各個地方涌入的難民為三百五十萬,比我們定下的每天一百萬足足多出二百五十萬,再這樣下去,我們也支持不了多久,黃金鳳要求關閉難民通道,不能再讓他們進城了。”

胡憂肯定的搖頭道:“這怎么行,難民千里迢迢來到我們這邊已經很不容易,我們要把門一關,他們不就只剩下死路了嗎,這樣的事,我絕對不會干的!”

曾經也是難民一份子的胡憂對難民的苦太了解了,以前他就恨不得生吃那些不給他們活命人的肉,他怎么可能去做那樣的人。

“我覺得黃金鳳說得對,我們不能意義用事。”紅葉認真道。每天涌入幾百萬難民,東南兩部的資源是豐富,可架不住那么多人吃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