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航運今天來了一個客人楊方亮。
還沒進門,楊方亮就指名道姓的要見將世水。楊方亮在林詩玉的面前是沒有什么地位的,不過在林詩玉以外的人面前,楊方亮可算得上新貴,在現在的黑暗帝國,敢不給楊方亮面子的人還真是不多。
“他來干什么?”將世水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好和胡憂在一起,這幾天來投黑暗航運的各方面勢力越來越多,將世水一時之間處理不過來,很多時候都會來向胡憂請教,從某種意義上說胡憂已經變成了將世水的軍師。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是來做說客的。”胡憂把玩著手中的茶杯。
胡憂一輩子很少看錯人,楊方亮是其中的一個。武界現如今的被動,有很大一部份是楊方亮造成的。如果不是楊方亮迷上林詩玉,他現在應該是胡憂的盟友。
“幫林詩玉?”將世水皺起了眉,他是越來越不愿意聽到或提起林詩玉這個人,在他看來,林詩玉已經完為了黑暗航運最大的麻煩。
“除了林詩玉,不會再有別人。”
“如果我不去見他會怎么樣?”將世水轉動著眼睛,暗想著用什么樣的借口推掉這次的見面。
“還是去見見的好,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了。”◇長◇風◇文◇學,w∨ww.cfw≦x.ne¢t胡憂勸道。現在還不是正面和林詩玉沖突的時候,黑暗航運手下雖然有幾十萬人,可那大多都是最下層的勞工,上有老下有小的,真要起沖突,沒有任何的優秀,這也不是胡憂的意圖。
黑暗航運和那些投過來入伙的各行業人員最大的威力在經濟方面,只要能成功的聯系起來,他們可以控制帝國一個區域甚至是整個帝國的某種產品供給。其中最緊要的就是糧食,國無糧不穩,一個缺糧的帝國就算是擁有再強大的軍力也是惘然的。
將世水最后還是決定按胡憂的意見去會會楊方亮,他也不想現在就直接和林詩玉對上,幫會不比帝國機器,各方面都很松散,要組織起來是需要時間的。
和胡憂料想的一樣,楊方亮如果是來做說客的,給出的條件相當的不錯,如果不是林詩玉派殺手在先。將世水說不得要好好考慮考慮。
楊方亮看出將世水面色有異,道:“將先生還有什么要求不妨說出來,皇后說了,黑暗航運是帝國重要的運輸手段,將先生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定竭盡全力滿足先生之需。”
“楊將軍客氣,將某不過是個在水路上混飯吃的,可當不起楊將軍的夸獎。將軍也許對我黑暗航運不是很了解,將某雖然是黑暗航運的瓢把子。卻不能獨斷專行,今個兒這事,我得和幫中兄弟商量過之后,才能給將軍一個答復。至于其他的條件嘛,如果有,我會一并告訴將軍的。”
“有將先生這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就回去等信。不過希望將先生能盡快,要知道皇后的脾氣可不怎么好……”
“唉……”
打發了楊方亮,將世水長長嘆了口氣。他心里很清楚,楊方亮是走了,但這事還遠遠沒有結束。
果然,沒過兩天,黑暗航運的一條滿載貨物的大船就被河防營給查扣,理由是超載。水運不同于陸運,基本上是不存在超載一說的,車超載還能繼續跑,船超載可是要沉的,誰會嫌命大去弄這種事。
不用問,肯定是楊方亮指使人干的。
又過一天,黑暗航運的一個碼頭讓消防署給查封,理由是消防不到位。碼頭連著河的好不好,真有火災,單是船上配備的大功率抽水機就能直接投入救火,那些什么消防管道才是真沒什么用還礙事,黑暗航運在水路上走了千百年,還從來沒聽說過碼頭要裝消防管道的。
連續兩次惡意找麻煩讓黑暗航運一下陷入困難,那此早就已經暗中投了林詩玉的人也開始行動起來。他們本就是黑暗航運的一份子,要造個謠,生個事簡直是太容易了,煽動著一些不明真像的群眾跟著他們一起鬧。
“少帥,再這樣下去可不行,你給出個主意吧。”將世水那腦袋被幾個男人被扣在船上的大肚婆吵得翁翁的,八、九個月的肚子是摸不得碰不得,哭起來更是天塌地陷一樣的慘。
“他要玩,那就跟他玩唄。”胡憂淡然道。他還就怕林詩玉那邊沒有動作,那邊伸了手,這邊也就可以見招拆招了。
“你是說: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差不多吧,你手里無兵無權的,要硬來肯定是不行,但不要忘了黑暗航運的運力占了整個黑暗帝國的六成以上,你們一天不開工,那整個帝國都得堵車。
罷工從來都是窮人的法寶。打不過你,斗不過你,我不開工總可以吧。天下有強買的,強賣的,甚至是強、奸的,可沒有強行要人干活的,當然,那些被管制起來的人另說,黑暗航運大多可都是自由人。
將世水沒有直接打出罷工的旗號,而是對外宣稱加強員工的從業規范,這是堂堂正正的理由,誰都不能挑出去理。可黑暗航運的罷工卻是實實在在的,旗下幾千條船,靠岸的直接在岸邊不動,運貨途中的停船順水飄,正在卸貨的也不卸了……
第一天,沒人覺得黑暗航運組織員工學習規范制度有什么不對的,可才過了兩天都沒到第三天,很多人都發現不對頭。最直接的表現就是物價,水運費用一向都是最低的,之前大部份的農副產品走的都是水路,現在改走陸路,賣像不好不說,價格還貴了五成都不止。這還只是頭一、兩天的事,這黑暗航運的‘學習’要再繼續下去,這物價會成個什么樣可就不好說了。
“這將世水還真敢。我給派人把他給抓回來,我到要看看他的皮有多硬!”林詩玉這次真是被將世水給氣著了,暗的不行就來明的,以帝國的名為去抓他,他還能蹦跳到哪去。
“皇后陛下,請聽我一言。”楊方亮之前沒有勸阻林詩玉對將世水下黑手已經造成了這么多的問題,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讓林詩玉由著性子來。這無緣無故的就抓將世水這種級數的人,對將心民心的影響都太大了。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林詩玉哼哼道。
“將世水這么干擺明了是跟我們叫板,想要逼我們放船還碼頭。我們完全沒必要去理會他,黑暗航運幾千條船幾十萬人要吃飯,他能耗得起嗎,不出三、五天,下面的人就要找他要飯吃,到時候他自己都會開工。”
“你的意思是耗下去?”林詩玉皺眉道:“要是將世水幾個月不開工呢?”
“這不可能。”楊方亮自信滿滿。他計算過黑暗航運一天不開工的損失,將世水就算是口袋里再有信也扛不住下面工人的嘴。
“那就按你說的。”
楊方亮不但沒有因為黑暗航運的罷工而放船解封,反到是又找理由一氣損了五條船,這直接把矛盾給激化了。不但是將世水不爽,黑暗航運下面不少的工人也心里有氣。
扣船可是直接影響到工人的生計,這要是妥協了,那以后在這水上跑還能有安全感嗎。那不是人家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之前還有人覺得將世水不應該變相罷工的也都轉而站到將世水一邊,這口氣要不爭下來,以后有的是苦頭吃。
耗吧,看誰能耗到最后。
黑暗航運的罷工一開始只是影響物價。可慢慢的方方面面都受到影響,加工業的生產源料進不來,產品出不去。副食業的沒了材料,主食更是要命,無光城的糧價已經漲了一倍,而且還是限量購買,誰都說不準這糧食什么時候就斷供。
做路運的是小發了一筆,可是他們的運力有限,肚子就這么大,再多吃的他們又能吃多少,卯足了勁的死命拉貨,那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跟本滿足不了需要。
楊方亮的壓力越來越大,但他認為將世水的壓力比他更大,不可能再支持下去多久,他卻不知道將世水的背后有個胡憂在出主意,將世水的壓力并沒有楊方亮想像中的大,甚至都沒什么壓力。
怎么呢?
黑暗航運表面上是罷了工,事實上他們并沒有完全停下來。在胡憂的點醒下,將世水抽調了一批親信去運糧,不是以前那種幫人運糧的形勢,而是幫自己運,在供給幫中所需的前提下有節制的投入市場。現在的糧價可是高得嚇人,賣一斤比以往賣幾斤,這其中的差價就已經補上很大一部份罷工的虧損,加上宣傳到位而得到工人的支持,將世水的日子要比楊方亮要好過得多。
“少帥,李老板他們也有意讓旗下的行業加入進這次的罷工,以向林詩玉施壓,讓他們放了之前抓去的那些個老板,你覺得怎么樣?”
“他們也要?”胡憂搖頭道:“現在還不是他們跳出來的時間,林詩玉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要是他們也加入進來,林詩玉一定感覺受到了威脅,弄不好就要來硬的。”
胡憂不是不想一家伙弄得林詩玉永世不得翻身,可林詩玉的實力擺在那,僅一次小小的罷工還不足以讓林詩玉傷筋動骨。再說一次把手里的牌給打完了,以后拿什么去和林詩玉斗。
智斗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它的技巧在于耐心。
楊方亮再一次來到黑暗航運總部,他臉上帶笑,心里那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本想借這次機會好好展現實力的他現在是焦頭爛額,能不哭就算是不算了。
“將先生,你的規范培訓做得也差不多了吧。”大家斗是斗,可還沒有擺在臺面上斗,楊方亮的話也不好說得太直白。
今天楊方亮過來也是逼不得已,無光城的糧價已經是平日里的三倍,軍糧的供給也出現了問題,這航運要是再不恢復,罵是有人要當著他的面罵娘了。
楊方亮不是沒想過來硬的,直接把將世水這個事頭給抓起來,看下面的人還敢不敢這么強硬。可考慮再三,楊方亮還是沒敢這樣做,至少在查出將世水身后站著的人是誰之前,楊方亮不想硬碰硬。
“這個不好說,下面這些人冥頑不靈呀,教了這么些天也沒學到多少有用的,怕是還得加強學習才行。”將世水心里那個爽就沒提了,之前楊方亮來時是有多橫,現在怎么樣,還不是得低聲下氣的。
還是胡憂那話說得對呀:他橫,你比他更橫,他也就怕你了。
楊方亮心里那個氣呀,可勢在人家那邊,他也只能是隱忍不發。
“學習這種事是需要時間的,我看不如邊工作邊學習,兩不耽誤的好。”
“楊將軍對我這黑暗航運的事務還挺上心的嘛。不知今天過來是要和將某人探討學習呢,還是另有他事?”
楊方亮強做笑臉道:“我聽說貴屬有條船被扣,特意過來了解了解。”
“哦,是這個呀,那條船超載,對河防造成安全隱患,扣是應該的。這不,我讓下面的人加強學習就是為了不讓類似的事不再出現。楊將軍,咱們也是二次見面了,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我能不能求我個事?”
“你說。只要我能辦的。”楊方亮精神一振,心里打定主意,只要將世水提出放船,他馬上一口答應。
“是這樣的,我這不是借那船為倒子讓他們學習規范嘛,為了更有教育意義,我想求楊將軍把那船再多扣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