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塞冬沒有再對無光城發起進攻,林詩玉那邊也停止了開火。這樣打下去已經沒有意思,更強大的敵人已經出現。
朱芳菲,在此之前,從來沒有人認為她是個強者,而現在,沒人敢小視她。她是帶著濃濃恨意回來的,關于這一點,海塞冬知道,林詩玉知道,胡憂也知道,唯一不知道的是她究竟掌握著多強大的實力,還有她究竟想要怎么樣。
“來者不善呀。”
整整一個晚上,胡憂都是想朱芳菲的事。和林詩玉一樣,朱芳菲曾經也是一個善良的女子,她與世無爭,一心不過是想過些自己喜歡的生活。是這個時代強、奸了她,她現在是帶著恨意要強回來。
她會做到什么程度,說心里話,胡憂是一點底都沒有。
“如果能坐下來談談就好了。可惜,她一定不會愿意坐下來談的。她對我的恨,怕是勝過任何人。”
把自己代入到朱芳菲的位子,胡憂能體會到朱芳菲的恨意有多重。在朱芳菲的問題上,胡憂的處置確實是不地道,事后,他對欠朱芳菲一個合理的解釋。
陽光射入屋子,帶來了一地的光明,卻帶不走胡憂的苦惱。
“前世的因,今世的果,自己種下的苦果自己吃,多大就多大□長□風□文□學,ww⊥w.c+fwx.n≦et吧。”
想得頭疼,干脆不想了。換上衣服,胡憂帶到軍營,文明再次倒退對士氣的影響非常大,必須要想盡一切辦法穩定軍心。不死鳥軍團已經是胡憂最后的依靠,失去他們胡憂將一無所有。
“少帥。”
鳳飛琳遠遠看到胡憂趕放下手中的工作迎過來。
“怎么樣?”胡憂遠遠看了眼正在列隊的士兵。軍服依然是黑色的軍服,胡憂卻并能從他們的身上感覺到熟悉的氣息。
那種一往無前的霸氣,不死鳥軍團的軍魂。
“不怎么好。戰機、坦克,大炮,這些重裝備大多都已經無法使用,就連這手中的槍都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打響。對明天的不確定讓士氣低落。”
“你似乎也受到了影響。”胡憂把目光轉到鳳飛琳的身上。同樣的黑色軍服,一條寬牛皮軍用腰帶緊緊扎在腰間,塑造出凹凸有質的身材。她的身上居然有種柔弱的美,這是胡憂之前從沒看到過的。
“是的。”鳳飛琳沒有否認。她從不懷疑自己的領兵能力,但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和高過幾個文明的敵人去戰斗。科技差距太大,已經不是技戰術能決定勝負的。她甚至看不到一絲勝利的可能。
“那么說:你是準備放棄?你是一個成熟的將領,什么說教的話,我也不想對你說。在這里,我想和你分享一個心得體會,這是我多年來總結的經驗也許我們今天的付出不一定會獲得希望的回報。但沒有付出,我們將永遠都不可能得到回報!”
“不是一切付出都必定會有回報嗎?”
“這是我的希望。”
“少帥,戰機!”
“戰機?”胡憂一個機靈,整個人跳將起來。這個時候聽到這個詞可不會是什么好消息。
“是的,戰機,敵人的戰機!”士兵上氣不接下氣的叫道。
“快,拉響防空警報。”胡憂尖叫道。此時就算是他也無法保持冷靜。
“沒有電,警報響不了。”
“敲鐘,敲鐘呀!”胡憂曾經對不死鳥軍團的防御做過整體的設計。遇上什么事應該怎么處置,都有相應的辦法。可文明的倒退打亂了他所有的部屬,現在他們可憐得連防空警報都拉不響了。
“啊,是。敲鐘,敲鐘!”士兵也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巨大的錯。發現敵機他應該馬上去敲鐘,而不是來匯報胡憂。
悠揚的鐘聲曾經代表美好,現在卻代表災難。鐘聲驚飛了小鳥也驚亂了人群。幾乎與鐘聲同時出現的是天空中那并不屬于不死鳥軍團的戰機。
“我們現在連高射炮都打不響了。那里還有戰機,那是敵人的。”
“快跑,快進防空洞。”
“我房子怎么辦。”
“命都沒了。還顧得了那些,快走……”
這是文明倒退后不死鳥軍團所在的城市第一次遇上空襲,從士兵到市民都很不適應,也許再多經歷幾次,他們也就習慣了吧。
“石頭哥,我們也去防空洞吧。”白冰兒急急找到石頭。戰機全都無法再飛,石頭的空軍也改編成了陸軍。現在的不死鳥軍團只有陸軍一個軍種,如果劃木船也能算是水軍,那他們還有些水兵。
“可惡!”石頭緊緊握著的拳頭流出絲絲血水,那是指甲插進肉里造成的。這個曾經的空軍總指揮心在流血呀。換了以前,敵飛來犯,他早帶隊迎敵了,而現在,他卻要藏到防空洞里去。
這算什么!
“石頭哥,先走,保住命再說!”白冰兒知道石頭心里難過,可她更不愿意失去石頭。強拉著,也不管石頭愿不愿意,現在白冰兒只想把他拉到防空洞去。
“他們為什么不去防空洞?”石頭被白冰兒扯著走了好幾步,突然看到房檐下藏著一些穿桔黃衣服的人。
“他們是消防隊的,隨時準備救火。”白冰兒想都不想的說道。這是紅葉組建的消防隊,白冰兒有幫忙出過力,她自然是熟悉的。
“救火。”石頭看了眼已經比之前看著大得多的敵機,道:“是了,炸彈一下來,肯定是要著火的。白冰兒,你去防空洞吧,我要留在外面,和他們一起救火。”
“石頭哥!”白冰兒急得都快哭了。
“我已經決定了,我是軍人。雖不能上天與敵搏斗,卻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好,那我和你一起救火!”白冰兒一咬牙,也放棄了趕往防空洞。
“白冰兒,你不可……”
“石頭哥,我們說過生死與共的,你在哪,我就在哪!”
戰機略過胡憂的頭頂,并沒有投下炸彈。
這是朱芳菲的一個警告,或應該說是一次戲耍。她最大的樂趣不是殺傷殺死不死鳥軍團多少人。而是看著胡憂張皇失措,痛不欲生。
“這只是利息,下次,可就沒有那么好說話了。”還是那臺顯示器,朱芳菲的身影再次出現。
“這樣有意思嗎?”胡憂嘆息道:“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我變,是我變還是你變。”朱芳菲變被踩了尾巴一樣咆哮道:“是你先傷害我的,我要讓你永遠記住,是你對不起我在先,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要怎樣都肯放手。如果你要我的命,我可以馬上給你,只請你不要再這么做。”文明已經嚴重倒退,返回天風大陸的希望很渺茫了。十幾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一切的犧牲都沒有回報,胡憂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不過我現在還不想你死。現在就讓你死,那是便宜你了。你不是很厲害的話,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你要能打敗我。那一切也就結束了,反之,我要讓你一輩子生活在恐懼和自責之中。”
通訊被猛的切斷,可能想像得出那邊的朱芳菲心情非常的差。她心情不好,胡憂到是略微安心一些,朱芳菲還會生氣,那證明她還有感情,有感情也就還有人性,如果朱芳菲已經因恨而失去了人性,那才是最可怕的。
“能追蹤到嗎?”胡憂轉向顯示器背對的地方,白子銳就在那里。剛才胡憂和朱芳菲對話的時候,白子銳一直在忙碌著。
“只能得到一個方位。”白子銳回道。他藏在那里是想通過無線信號計算出朱芳菲所在的地方。朱芳菲是目前所有結癥的焦點,要決定眼下的困難,說不得只能對不起她了。
是不是干掉朱芳菲,胡憂一時還拿不定主意,先找到她則是必然要做的。不想辦法抓住一些主動,老這么被朱芳菲玩下去,早晚是個死呀。
“誤差有多大?”
“五百到一千公里。”白子銳嘆息道:“我們的設備太簡陋了,就算是測十次,怕也只能這么著。”
“這范圍太大了。”胡憂皺眉道:“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再縮小一些距離。”
“暫時沒有,不過我到能從他們的戰機用油量計算出他們的戰機所在,不知道這個對你是不是會有點用。”
“你能算出他們的機場在哪里嗎,怎么不早說。能找到機場,那就找到半個朱芳菲了,快告訴我在什么地方。”
“這個……我還沒算呢。”白子銳剛剛收集到數據就被胡憂給拉到這里,哪有功夫呀。
“那還等什么,快……嗯,對不起,我是太心急了一些,你也累了,休息一會再慢慢算好了,急不在一時。”
“我還是先算給你吧。”
機場在五百公里之外,大約五百五十公里左右。
胡憂得到答案馬上帶隊出發。
是的,這次胡憂要親自去。石頭也緊跟胡憂,他要看看為什么自己的戰機飛不起來而朱芳菲的戰機還能正常運作。
鳳飛琳也在隨行人員之一,畢克林沒去,因為他不會騎馬。
所有的車輛都已經無法多動一步,現在最好的交通工具又回歸到馬匹。文武界都已經多少年沒用馬做交通工具了,胡憂這些馬不是從動物園就是從電視臺借來的,自己跑還能跑幾步,駝著人那真是夠嗆,才跑出沒十里,這些馬就跑不動了。
“什么汗血馬,還不如我的兩條腿。”石頭那個氣呀,他的馬突然前腿就跪在地上,弄得他整個從馬背滾到地上。鬧不鬧笑話他到不在意,他是怕朱芳菲那些戰機聞著氣味跑了,那他們就白忙活了。
“人工養的東西,果然只剩下看了。看來我們也只能用腿了。”
五百多公里的直線距離,單靠兩條腿想想都累人,可他們現在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相比起馬,牛的情況也許要好一些,可是牛太慢了。
事實證明石頭的腿確實是要比馬厲害,他雖然是空軍指揮,但對身體的鍛煉他從沒有放下,無論科技文明是進步還是退步,身體都是自己的,誰都拿不走。
五百多公里的路,胡憂一行跑了近三天,這可包括翻過一座山,這樣的速度可不慢了。
“在那里,我看到了。”三天沒洗澡的死命跑,石頭都快成了泥猴子,眼力到是沒受什么影響,遠遠就看見了目標。
“看來我們趕上了。”胡憂暗松了口氣。已經很多年沒有這樣靠人力死命趕路了,三天跑下來,整個感覺像換了個人。
“少帥,你說他們會不會有意在這里等我們?”石頭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覺得他們已經暴露了。或是說,人家一直都知道他們在干什么,而他們對人家則一無所知。
胡憂雖然不知道朱芳菲手中的科技是什么程度,但要監視他們并不是很難以做到的,朱芳菲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也很正常。
“要真是這樣到好了。這說明朱芳菲有意出來見一面,省得我費勁。”
有句老話:望山跑死馬。機場是老早就見到了,可真要趕到機場,那還得出把力氣多流些汗。
“快看,那些飛機動了。”石頭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出現了。這好不容易距離飛機只剩下那么點路,那些飛機到是不好實起來。
“它們是要離開嗎!”胡憂也氣得咬牙。朱芳菲這么做那是擺明的要耍他們呀。
“好像……不,不是,它們是要對我們發起攻擊,快,快找地方藏起來。”石頭的嗓子都叫撕了。
好家伙,拿戰機打人玩,這也太毒了吧。
班用機槍射出來的子彈那個多,威力那個大,一塊藏身的大石頭沒幾下就碎成沙了,這條小命,還能不能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