貯金閨

第一百三十五章:是馬夫

褚幼安有種說不出來的憤怒,他最近一直都在勤奮的練習武功,可是對方一點都不接自己的挑戰,似乎還很不屑搭理自己似的,真叫人覺得發自內心的有些氣惱。

黃奉為什么不愿意理自己呢?難道是根本就瞧不起自己這個對手呢?

褚幼安今日穿的可算是翩翩風流公子的,自認為自己給了對手最大的尊重,可是第一百零八次次挑戰所面臨的結局,還是對方視若無睹的從自己面前走過了。

褚幼安此時自然不依不饒的又追了上去,攔住了對方,“你講講道理好不好?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為什么不肯和我比武呢?我們就是比個輸贏而已,你是不是君子?一點都不看重這個嗎?”

黃奉只不過冷眼瞧了對方一眼,而后輕飄飄的從嘴里吐出了兩個字:“幼稚!”

褚幼安自然是十分不服氣的開口,“你怎么這么說人?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可對方譏諷的意味愈發的濃重了,更加不屑的開口:“無聊!”

一股怒氣沖上了頭腦,褚幼安很快的就動手了,雖然他從來都不想偷襲的,可是這一刻忍不了了,可是下一刻對方的扇子已經割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倘若這是冷冰冰的兵器的話,自己只有死路一條了,褚幼安簡直在片刻間如墜冰窟。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一臉落敗,而后沒奈法子送太子殿下司馬珃前去會稽山學。

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正在一臉茫然的望著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姑婿,我還沒有去過會稽王叔那呢,您去過嗎?那里好不好玩呀?”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只能夠溫和的同太子殿下說,“那地方著實還算不錯,殿下,去那里讀書學習也是很好的一件事!”

“既然聽你這樣說了,孤這心里也算是放心一點了,不然孤還總覺得有些忐忑不安呢?”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很快的就陷入沉默之中了,他不想再同這位東宮太子殿下說話了。

實在太傷人了些,為什么自己要當護送的這個勞力呢?

好不容易趕車趕了數百里,最后到了會稽王所在的屬地外頭,看著坐在城門口的衛兵們正在吃著午餐,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已經感覺到有些饑腸轆轆了,后面的太子殿下,正在吃著干糧,還有一臉無辜的開口:“這是母后為我準備的,難不成姑婿您沒有干糧,姑母沒有替您準備好嗎?”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心里有很多話想說出來,只能按捺住了,他是急吼吼的被趕出來的,何曾有過回家告知南康長公主的時間呢?他這個駙馬都尉桓溫混的連門前的守衛都不如了?

其中一個守衛看著趕著馬車過來的桓溫,非常友善而和氣的開口:“尊上是從哪邊來?所謂何事?”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這時才甩了甩袖子,哪怕自己手上還緊緊的握著長鞭呢?自己只不過是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的一個馬夫罷了,哪里有這樣糟賤人的?好歹朝廷中都喊自己一聲桓公!

“某從遠方來,正要前往會稽山,勞煩兩位幫我們開一下城門。”

那士兵瞧著這位貴人看上去為人和氣,聽起來話語十分客氣,心里倒是微微有些感動的,而后自然是十分樂意的為他開了城門,又尊敬的送他們離去了。

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坐在馬車里,慢悠悠的,似乎悠哉悠哉,甚至還從哪里鬧出一本書來?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只能苦苦的把他送到了會稽山學,而后也見到了久違的謝三叔謝安。

謝三叔謝安此時正是風流倜儻,見到了疲憊不堪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微笑來,站在他身邊的,居然是消失了很久,又突然出現了的阮遙集?

“多日不見,不知道駙馬都尉身體可安康呀,聽說你近些日子十分煩惱,不知所謂何事呀?”

謝三叔謝安分明口舌之中是有譏諷的意思,但是聽到這話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似乎根本就不以為意似的。

“哪里比得上謝三爺過的逍遙自在,在此間茂林修竹,群山峻嶺之間,該是何等的愜意自然又有這么多的郎君,把你視為恩師,自然是在輕松不過的了?”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當然知道對方話語里的嘲諷,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嫡長子!桓世子桓熙,倘若不是五弟冒著丟人的風險,把他送到醫館去,恐怕他們家回頭便要多了一個在外頭因為風月之事而死去的世子了。

想到這里,駙馬都尉的心里頭就忍不住怒火熊熊,可是站在謝三叔謝安身邊的這個少年郎君,瞧上去仍然是不卑不亢的清風朗月的模樣。

阮遙集瞧上去似乎非常有禮貌,很客氣的接過了太子殿下身上的包裹,而后熱情地開口:“沒想到您也過來了,您到這邊來是視察呢?還是學習呢?”

阮遙集絲毫沒在意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的存在,桓溫感覺到自己被徹底的忽視了,可是有苦說不出來呢?

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自然是十分老實的回答道,“阮阿兄,父皇和母后命孤前來學習。”

“既然這樣,那你就是一個學生了,自己背包裹吧?”

阮遙集變臉的速度之快,實在叫人瞠目結舌,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心里頭對這個少年郎真多了幾分好奇之心,然后又見對方處變不驚的出現在謝三叔謝安的面前,溫和有禮地打招呼道:“三叔,我回頭還要備課,就不在此處多待了,您就招待您的貴客好了,沒有什么事,不要煩我,好嗎?”

“好的,好的,你趕緊去休息吧,這個回頭找一個在學院里比較熟的,哪個學生帶一下這個太子就行了?你不用管這些事了,你怪勞煩的!”

向來被稱為江左風流才子麒麟之才的謝安,居然對這么一個少年郎這樣客氣,實在讓人有些百思不解!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雖然屢次都想殺死對方,可是也沒有特別的緣由,無非就是面對陳留阮氏無處不侵入的勢力,所感覺到的畏懼和害怕罷了。

“怎么?謝三爺似乎對這位少年郎十分的客氣啊?難道對方有什么過人之處不成?”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實際上是帶了圣人的口諭過來的,可是他并不想當場宣讀,阮遙集是數次從自己死亡之刀下逃亡的少年郎,此時難道自己要給他這么大的面子嗎?

“說起這個少年郎,某實在是有幸能夠請到他過來當先生,你可不知道那些跋扈無比嬌生慣養的郎君們,在面對這少年郎時所產生的畏懼,實在是比我們這些大人們強多了些!駙馬都尉風塵仆仆,向來此時已經趕饑荒了,不如去某那里,隨意吃點東西,填飽肚子為善?”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還想有些倨傲無比的再三矜持,可肚子卻不合時宜的發出了吼叫聲,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同意了。

“既然這樣,某就跟你一起去吧!”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來人,把這個,這個錢拿過去買一只燒鵝,兩杯好酒!”

謝三叔謝安豪大方的開口道。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幾乎瞪大了眼?這叫什么好菜,才一只燒鵝,哪里夠吃?猶豫了一會兒,又開口道:“最好還要加三斤熏牛肉,否則某是吃不飽的!”

謝三叔謝安頓時有些嫌棄的看了一眼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還真是金尊玉貴的享受的時間太久了吧?還想吃熏牛肉,豈不知黎民百姓為了這牛犁田費多少心思挨家挨戶的湊銀兩去縣衙里拆借牛呢?

“我說駙馬都尉大人,哪里給你弄什么熏牛肉?嗯,既然您這樣要求,某去求求我家長安好了!”

“為什么要求求你們家大娘子呢?”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頓時有些納罕的開口,“難不成謝三爺?你還沒有你家大娘子,你那小侄女兒富裕嗎?”

“駙馬都尉這句話實在是說到了某個心坎上,我家那小侄女,你別看她年紀小,實在有經濟頭腦,就在不久之前吧,忽然就說想在建康多買一些地,結果呢,回頭天家就下令遷都,她帶著她的那些兄弟姊妹們,各個掙得盆滿缽滿,又不知怎么說會稽是個好地方,提前就在會稽買了宅子和酒樓,所以你要想吃什么好東西,還真得要去找她幫忙,想想辦法才行呢,否則這窮山僻壤的地方,哪里來什么美味食物給你呢?”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聽了這話,忽然頭心里泛起了一點心思,難不成當真有此事嘛?這陳郡謝氏的嫡長女謝令姜居然有這樣的才華?有這樣經商的頭腦,那他們家幾個郎君可都比不上這一個小女郎了?只是究竟是小女郎的個人想法,還是說背后另有高人呢?

是謝令姜的祖父太常卿謝丕,還是謝令姜的伯祖父謝鯤呢?謝令姜的父親安西大將軍謝奕石?

還是眼前這個故意說自己小侄女如何好的謝三爺謝安呢?

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感覺到了這個世界最大的惡意,沒想到自己堂堂東宮太子殿下居然淪落到在這深山里,頭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只能自己抱著沉重的包裹,而后舉目無親的在這旁邊走動著。

桓玄和謝玄在這山雪里相聚的時光,格外的和諧,此時已經是形影不離的一對好兄弟了,正在這邊游玩,剛好就見到了抱著包裹舉目茫然的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

桓玄和謝玄幾乎是與此同時的開口詢問道:“請問這位兄長從哪邊來?所謂何事啊?為何在此逗留?可知此乃蘭亭學堂,門規森嚴呢?”

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的激動的開口:“兩位小郎君,孤……”想到父皇和母后都囑咐自己千萬不要在這學堂里擺自己什么東宮太子殿下的架子,連忙改口:“某前往學堂,正是為求學故,只不過在此地忽然迷路,勞煩兩位,倘若有空能帶我一同前去宿舍?”

桓玄和謝玄與此同時對視了一眼,看這人說話還算真誠,倒不像是什么騙人之輩?于是便稍微有些友好的開口。

“我等倒是沒有聽說今日有新的師兄過來,不過你既然是說來求學的,那大概也沒有什么錯的,我們便帶你去吧,我們院子那邊正好還有一個空的學生,若你不嫌棄的話,便同我們一塊兒在那里住著,平日也好,一同上下學十分方便的。”

桓玄和謝玄對視的剎那間便已決定了,謝玄先開口回話。

東宮太子殿下司馬珃在此刻感覺到了人間溫情,連忙不迭的拱手作揖的感激開口:“多謝兩位小郎君,回頭我會請你們吃飯的!”

謝令姜正在院子里,百無聊賴的看著書呢,結果沒想到又有新的八卦跑上門來了。

這八卦究竟是誰說的呢?自然是王七娘子王孟姜。

王七娘子王孟姜與她的父親有一丁點的相似之處,就在于她那豪氣的性格與她父親王右軍大人手下筆走龍蛇的草書,可以說是兩相媲美了。

“長安長安我跟你說,我們這里馬上要轉來一個新學生了,真是神奇呀,你猜猜對方的身份是什么?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究竟什么身份?還會讓我大吃一驚,我就是連天家站我面前我都不害怕的!”

謝令姜繼續的看著書,最近發現這些奇異還是蠻好看的。

王七娘子王孟姜仍舊不死心的開口,“你說的沒有錯,就是陛下下令讓太子殿下前來的,我們要來的新學生是當朝太子殿下!”

謝令姜這時才抬起頭來,似乎有些吃驚。

“陛下就這么相信三叔嗎?不怕把太子殿下給教壞了?”

王七娘子王孟姜都有些無可奈何了,可沒想到這時候謝三叔居然領著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錢來了。

謝令姜下意識就是想起了祖父太常卿謝丕之前對自己的囑托,一定要隱忍。

而后笑意盈盈的開口:“三叔,怎么來了長安的院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