貯金閨

第一百四十章:弄風云

南康長公主居然做了這種事情,圣人大驚失色,然后看著如此憤怒的太常卿大人心中愧疚之意,自然無以言表。

陳郡謝氏,齊大非偶。

這是太祖太宗就開口的賞賜難不成南康長公主是瘋了不成?想招惹誰不行?難道這建康的貴女還說不上多嘛?除了四大家族的,不能隨意挑選其他的那些家族,哪一個不是感恩戴德的望著呢?

偏偏是太常卿謝丕大人的心頭寵,謝氏的嫡出大娘子謝令姜。

那個小女郎格外的突出,似乎繼承了陳郡謝氏的千年風骨,格外的出色,就連謝三叔謝安也是欣賞不已。

“阿姊做事怎么會這樣糊涂呢?此中必有什么誤會?還請陛下切莫著急,先安撫太常卿大人為妙!”中宮娘娘褚蒜子在一旁溫柔的勸解道。

圣人自然皺了皺眉頭,而后不免憂慮的親自走下了臺階,走到了太常卿大人的身邊來,并且按住了對方的肩膀,不使對方站起身來。

“太先生家里頭的女郎自然是想嫁給誰就嫁給誰的,這是朕這些人無法改變的,也不應當有所阻撓的,想來此中肯定有什么誤會罷了。”

“太常卿大人乃是國之棟梁,朕相信南康恐怕并無此意,只是中間人有所冒犯罷了!”

便正在此時,外頭的大監有些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陛下,有急事相報!”

圣人稍微安撫了一下太常卿,而后便抬頭冷淡的開口:“都不是外人,你便直說就好!”

“回陛下的話,外頭傳來消息,說是南康長公主殿下帶著廬陵公主親自到了陳郡謝氏的府里,把大家孫氏氣吐血了!”

太常卿大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似乎難以置信的指著那個稟報消息的大監,或許是因為這個消息的聲音又大又響亮又直觀,店門口外頭準備求見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也聽到了這個消息,面色大驚,似乎難以相信,就在他身邊的那個三品官員,此時也是有些害怕,這可是皇家秘聞,他該不會因為此事而丟了烏紗帽吧?

瞧見身邊的駙馬都尉面色極為不好起來,這官員才開口道:“駙馬都尉大人,此事確實是真的。不知為何長公主殿下一心想要討謝氏嫡女為兒媳婦,難不成此事駙馬都尉并不知曉嗎?”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面色愈發差了起來,誰能想到府里頭這樣的大事?桓溫這個當家家君,駙馬都尉大人對此事一無所知呢?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

“本宮早就說過,慈母多敗兒,果然不假,內人實在太糊涂了些!”

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而后憤然下跪,“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求見陛下,愿當面向太常卿大人治罪!”

外頭的聲音自然穿透進來,太常卿大人謝丕,卻幾乎是老淚縱橫般的開口。

“臣之發妻,跟隨老朽已花甲之年,身體孱弱,臣待之如珠似寶,如今卻慘遭公主凌辱,臣不敢要駙馬都尉負荊請罪,臣懇求陛下速速派人送老臣回去,也許此一別便是生離死別。”

話語頭的殷切和沉重,讓聞者無不落淚。

另一頭,又有一個小黃門走了進來,當然走進來之前也瞧了一眼跪在那似乎十分愧疚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而后聲音溫和的開口:“丞相王導長子王長豫協同阮少將軍前來面見陛下。”

圣人幾乎在片刻之間如同得到了主心骨一般,頗有些激動的開口。

“此話當真?阮遙集可是真的來了,他不是還在會稽山教書嗎?”

小黃門依舊極為尊敬的開口:“稟報陛下,確實是阮少將準阮遙集。”

“快,連忙叫他進來!”

跪在那里,內心十分懊惱的南康長公主駙馬都尉桓溫,自然是與此同時,看到了與自己擦肩而過走進來的阮遙集,少年豐神毓秀,風姿卓約。

首先是恭恭敬敬的,同圣人和中宮行禮,而后是極為緊張的和太常卿大人問候道:“謝家祖父為何在此呀?”

太常卿大人,幾乎是含著眼淚的開口,“老朽一把骨頭無用了,要被皇家所棄,老朽只想回家看看某那發妻究竟如何?”

阮遙集當機立斷的開口:“陛下乃是圣明的天子,中宮娘娘又是謝世枝姑姑所生的嫡女,如何會不憐惜祖父呢?不如我等一道前去送祖父歸去,也好探望一下,知道太夫人是否是真的重病?正好并把太醫院所有的好的太醫院令都一同帶過去,陛下覺得微臣的建議如何呢?不如先將其他瑣事,暫時擱置。”

謝三叔謝安有些焦灼的坐在那地方,怎么今日接二連三的有學子告假而去呢?

當然,謝長安,可不算在此之內。

自己那狡猾的小侄女居然威脅自己走后門,而后居然逃學而去了,自己還不知道對方去哪里,只能派暗衛在后頭暗暗跟著。

接下來告假而去的居然就是自己走后門的人選黃奉。

黃奉看上去也是冷冷淡淡的,這孩子天生一副高傲的性格,似乎不愿折服于人下。

“請院長準假,小生家里還有要緊的事情需要去辦!”

怎么這些人一個二個請假請的這么志氣昂然的?謝三叔,還有什么辦法呢?除了同意還是同意,只能目送著這些學子們離去。

謝令姜也并非故意要和三叔鬧別扭,反而是他察覺到這里頭藏著一些不為人知之事。

比如此時,舅父阮俱被潁川庾氏之人所陷害的事情,雖然不知道阿兄究竟在忙些什么,但自己也一定要努力的幫上他的忙才是!

謝令姜暗自下定了決心,當然是選擇了女扮男裝,然后易容打扮,駕駛著自己的小寶馬飛快地朝著遠方而去,至于這一路上究竟會遇到些什么,也是仍未可知的。

玲瓏閣的人自然注意到了,謝長安所表現的異常,她們自然是遵照主子的吩咐,追隨而去。

縱使她不知道她的婚事已在不遠的建康,掀起了腥風血雨,可是自己恐怕也要將這風云撥弄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