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婚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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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蕓姑忍不住面色更紅,抬首偷偷覷了鳳云天一眼,見鳳云天也是一臉的微笑,心里便忍不住高興起來。以前每次說起特別的時候,鳳云天總是一副無限追憶的樣子,讓談蕓姑看得傷心,為鳳云天傷心,為自己傷心……
如今見鳳云天竟然沒有露出一副迷茫追憶的樣子,反而難得開心地微笑,談蕓姑忍不住在心底生出一絲希望來,將白瓷盤顫巍巍地遞到鳳云天的面前。見鳳云天捻起一塊放進嘴里,大贊好吃,談蕓姑忍不住將嘴角的微笑不斷地擴大。
其他人見此,自然是不肯再當電燈泡,便都嬉笑著離開了。
“怎么樣,嫂子,你看云三叔是不是真的喜歡蕓姑?蕓姑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吧?”鳳九儀一邊將用絲帕包著的點心遞給祝蘭臺,一邊笑嘻嘻地問。
那“特別”二字刺激了祝蘭臺的神經,想起剛才春屏話里也提起鳳崇對鳳九儀說過她對于他也是特別的事,祝蘭臺有一瞬間的晃神。鳳九儀自然是不會說假話,鳳崇也不會可以瞞著鳳九儀,但是鳳崇這么說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大約是吧。”祝蘭臺胡亂地應了下來,見手上的賬冊處理得差不多了,天色也到了半中午的樣子,便轉移話題:“春屏你去問問枚總管準備好了沒有,要是他準備好了,我們這就去街上。”
春屏應下來,便一路小跑地跑去問枚總管,不一會兒又跑回來跟祝蘭臺說,枚總管已經去準備馬車了,讓眾人在大門口匯合。
祝蘭臺便收拾好東西,領著鳳九儀和衛英以及春屏一路走了出去。
到了大門口,枚總管見鳳九儀也隨同前往,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頭。鳳九儀見狀,趕緊躲在祝蘭臺的身后,緊緊地拽著她的衣角,生怕枚總管像往常一樣拒絕帶著她一起去。
“枚總管,讓九兒跟著沒事的。”祝蘭臺微笑著說項,鳳九儀到底是鳳家的女兒,不能對自己家的事一無所知,更何況有影衛跟著,想來也不會出了什么事。
枚總管見祝蘭臺幫著說話,也不好拒絕,便轉身跟馬車夫坐在馬車前面,算是默許了鳳九儀的跟隨。
鳳九儀嘴角綻放一個大大的微笑,跟著祝蘭臺爬上馬車,春屏和衛英也跟著坐了進去。
馬車夫一揚鞭,馬車便不疾不徐地移動起來。枚總管坐在前面,不由地笑了起來,想當初他還打算悄悄告訴鳳九儀,祝蘭臺拿她的南海夜明珠送給文夫人艷采的事,想要給這對別扭的姑嫂加一點催化劑,讓兩人之間壓抑的暗潮迅速地爆發,然后消解。沒想到他還沒動手,祝蘭臺和鳳九儀就自己先打了一架,然后兩人就莫名其妙地好上了,倒是省了他一番事。
“先去丹鳳街,看一下綢緞鋪。”枚總管微笑著吩咐馬車夫。
馬車夫一揚鞭,將馬車趕得更快更穩。
到了丹鳳街,枚總管率先跳下馬車,然后等馬車里的眾人一一下了馬車,便沿街不疾不徐地介紹起鳳家的發家史及其現在生意來。
指著一處高懸的旌旗,枚總管一臉的自豪:“那塊旗幟是鳳家的,這整條丹鳳街都是鳳家名下的鋪面,大多是賣鳳家的絲綢布匹,也有一些租賃了出去,開些茶寮、畫坊什么的,供前來選購絲綢布匹以及成衣的顧客歇腳。”
祝蘭臺驚詫地點點頭,她知道鳳家富有,但是沒想到竟然富有到可以自己開發一條街
“長安城倒是也有不少這樣的商鋪,比如范記糧行、王記藥鋪之類的,都是自己一家擁有整條街的商鋪,大多賣自己的東西。”祝蘭臺想起那日跟祝良武一去去姑蘇桑園,路上挑開馬車的簾子,對長安城的繁華驚鴻一瞥,便不由地感嘆,記在了心上。
“主母以前在長安還研究過這些啊。”枚總管笑道:“不過,洛陽城雖然不比長安有帝王之氣,但卻很是富庶,這商鋪只怕也比長安一整條街的多一些。”
祝蘭臺面色一紅,她對于長安的商業哪里談得上是研究,不過是見過一次,驚詫于那些擁有整條街商鋪的富戶,便記在心里罷了。
“那倒也是。”祝蘭臺點頭道:“長安是天子腳下,王公貴族眾多,其名下的產業店鋪什么的,倒是比那些擁有整條街商鋪的商家還要多。是以長安城雖然很多大商賈擁有一整條街市,但比起丹鳳街來,似乎都略差一籌。”
枚總管點點頭,見一處掛著“鳳氏成衣店”牌子的鋪面,便領著眾人走了進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祝蘭臺抬頭,看見匾額左下角的“三分店”的字樣,忍不住再次感慨鳳家真是有錢,“三分店”啊,不知道鳳家到底開了多少個成衣店
“喲,是枚總管您來了。”小二見枚總管來,趕緊上來打招呼,朝枚總管身后一看,見到除了春屏和衛英之外的兩位陌生的女子,便微笑著招呼道:“春屏姑娘、衛英姑娘也來啦,這二位是?”
枚總管附在小二的耳邊,悄聲說了祝蘭臺和鳳九儀的身份。只見小二驚訝得雙目圓睜,頓了一下才要伶俐地跪下請安,卻被枚總管攔住。
“別對外說主母和九小姐的身份。”枚總管悄聲吩咐:“這外頭覬覦鳳家財物的人可多著去了,免得給主母和九小姐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小二趕緊點點頭,熱情恭敬地招呼祝蘭臺和鳳九儀進店鋪。
“嫂子嫂子,我喜歡這件淡粉色的”鳳九儀一進成衣店,就興奮地拽住一條淡粉的衣裙尖叫道:“你看這粉色就像是盛開的花團,花團上蝴蝶蹁躚,很像是我春日在院子里撲蝶一樣,真的很漂亮呢”
祝蘭臺點頭,剛要發表自己的意見,就見鳳九儀又兩眼放光地盯著一件藕荷色的裙衫,裙裾和袖口滾著荷葉邊,綠色的荷葉邊兒自滾邊兒往里延伸,一路由濃轉淡,層次分明,分外地清新自然,又十分應景。
“嫂子嫂子,這一件更好呢過幾日便是端陽節了,若是穿著滾著荷葉邊兒的衣服去賞荷,那才叫相得益彰呢”鳳九儀興奮地喊道,一邊將之前的衣服往衛英手里一送,自己拿著藕荷色滾荷葉綠邊兒的衣裙往身上試,連聲問眾人好不好看。
祝蘭臺張張嘴,剛想要說那件藕荷色滾著荷葉邊兒地衣裙也不錯,誰知鳳九儀立馬又盯上了旁邊那一件天青色繡著祥云的廣袖連衫群……
祝蘭臺默然,不再試圖附和鳳九儀,任由鳳九儀抱著滿屋子的衣服興奮地轉來轉去。祝蘭臺很是不解,這些成衣都是鳳家請繡女自己做出來的東西,比之談蕓姑的手藝還差了一些,怎么鳳九儀像是從來沒有見過好衣服一樣,表現地如此鄉氣和大驚小怪。
想來,只怕是鳳崇之前為了鳳九儀的安全著想,從來不曾讓鳳九儀以鳳家九小姐的身份到自己的店鋪里玩鬧過。祝蘭臺忍不住嘆息,生在朱門大戶,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啊……
枚總管見鳳九儀自己看得高興,就想將祝蘭臺讓到內室,跟她講解關于鳳家跟成衣店有關的生意事項,讓祝蘭臺心底對鳳家的生意有個大體的認知,以便以后管理起來得心應手。
誰知枚總管剛要開口,就見一個的身影款步走過來,像是一朵輕輕移動的紫蓮,出現在眾人面前。
“原來是九小姐和夫人啊,真是失禮。”如煙笑盈盈地下拜行禮,顯得誠意十足。
鳳九儀冷哼一聲,懨懨地將手里一件月白的掐牙衫子放下,都沒拿正眼看如煙。顯然,鳳九儀現在很是不待見如煙,對于如煙的突然出現打擾她試衣服的興致十分不滿。
祝蘭臺自然也是討厭如煙突然出現,但是此刻成衣店已經有了不少的顧客,如煙先送上笑臉,她總不能打回去一巴掌吧。
“如煙姑娘客氣了。”祝蘭臺客氣而疏離地微笑道:“若是如煙姑娘是來選新衣的,那我和九兒就不打擾了,先行告辭。”
祝蘭臺說著,就要拉著鳳九儀離開,而春屏和衛英都已經做出了一副隨時出戰的樣子,準備應付如煙的糾纏。
“倒真是來選幾件新衣服的。”如煙絲毫沒把祝蘭臺和鳳九儀的厭煩,還有春屏和衛英的敵意看在眼里,笑得溫婉可人:“箱子里的那些衣服雖然未曾穿過幾次,但到底不是時下流行的新款,就忍不住想換下來。這到底,衣不如新啊。”
如煙一邊說,一邊仔細地盯著祝蘭臺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她想祝蘭臺肯定明白她話里隱含的意思:衣不如新,但是人不如故,鳳崇雖然對于她祝蘭臺這個新人不過是一時的興致,等到新鮮感一過,到底還是不會忘了她這個舊人的鳳崇離開祝蘭臺而選擇她如煙,不過是遲早的事。
大約是如煙故意揚聲挑釁,吸引了店里選購衣服的人的注意。有些顧客認出了祝蘭臺和如煙,便想起之前洛陽城傳的沸沸揚揚的關于鳳崇、祝蘭臺和如煙三人之間的糾葛,忍不住都偷偷地看過來,一時議論紛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