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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莫莉抬起手，中斷了眼前正在運作的法術工序。環繞在她身邊的數百本展開并不斷翻頁的典裝書一齊合攏，她的目光投向正南的區域。

“有點興趣了。”

所有的書都回到書架上，她走出屬于她的儀式廳。鬼魂之海的凜冽冷風迎面襲來，又盡數在儀式高塔外側的無形屏障上盡數止息。

這里是冬堡，最初的古諾德王城。

這里是冬堡魔法學院，有史以來凡物中最強大的飛升巫師沙利多的奠基之地。哪怕歷經了將整個古冬堡城都葬送了大半的‘大崩塌’，魔法學院的高墻與尖塔依舊屹立。流淌著的魔力潮汐在復數的節點上化作蒼藍的噴泉，僅僅只是站在這里，都能夠清晰地感知到微小的魔力進益。

學院曾經偉大。

學院終將再度偉大。

她從儀式高塔的頂端輕飄飄地落下。正在節點噴泉處冥想，練習的學徒們紛紛站起來向她鞠躬問好。而她的目光只是隨意地從他們身上掠過，便能夠讓最內向的學徒驕傲地挺起胸膛。

“是赫拉學姐！她終于從儀式塔里面出來了！”暗精靈的少女注視著她的背影，一臉雀躍。“她的新魔法終于完成了嗎？這次會是什么模樣？”

“據說她只用了兩年就成為了高階巫師。她這次出現，該不是要準備進行大法師的試煉儀式了吧。”天際省罕見的虎人學徒敬畏地看著她，眼中充斥著斗志的光。

“我要是有她一半的天賦就好了……”而有著天際省當地戶口的諾德學徒，則滿是艷羨地嘆息著，長久無法繼續中斷的冥想。

學徒們小聲探討著，嘰嘰喳喳。直到一位老教授出現在節點附近，他們才重新恢復到平時的模樣。

赫拉沒有管他們。

他們總是這樣。

她只是徑直向前，越過回廊和結界。直到一重堅厚的門在她面前開放。堆積如山的文件之后有一位正在奮筆疾書的成熟女法師，頭也不抬地對不請自來者發出通告。

“我說過很多次了，沒有事不要打擾……是你啊。”

米拉貝勒·蛾文，冬堡魔法學院的實際管理者，首席法師助理。她停下手中的筆，一對峨眉稍稍挑起。

“終于愿意從你的儀式塔里出來了？說吧，什么事。”

“我說，你記。學徒名單中新增一位布萊頓人男性，年齡不會大于二十二歲，位階不會高于初階，身上有古代魔法氣息，疑似拜龍教相關。名字不知道，但應該會在一個月之內抵達學院。”

“你看中的學徒？”

“我并不打算成為教授。記學院名下。”

“那我這位置你來坐？”首席法師助理一巴掌把筆拍在桌上。“赫拉·莫莉！不要忘了你還沒有畢業！”

“他激活了元素立石。”

“……哦。”

首席法師助理撿起了筆。“你確定？”

赫拉不回答，只是瞥了她一眼。

“我給他留了一點禮物，他會用得上的。無論用什么方式，只要是能夠激活立石的人都注定會成就一番事業。而只要他還在天際省，就肯定會來學院。”

“我明白了。”首席法師助理抬起手，一張漂浮到她面前的羊皮紙上便浮現出對應的文字記錄。她抬起頭，看了赫拉一眼。“但你不會因為這件事就離開你的儀式廳。怎么，秘藏館里的書你都看完了？”

“感興趣的都看完了。”

“烏拉格會很傷心的……你要去哪里？到白漫去找德拉菲那幫腦袋里只有死靈術的異見者討回那些被他們帶走的書？還是打算探索哪個古諾德遺跡？”

“我要去一趟風盔。”

“眾王宮殿……啊，那里確實有不少很古老的書。巫恩菲斯也在那里，他和我同期，但我想你也用不著他照顧。可你仍要小心，天際省最近……不是很安定。烏弗瑞克的激進行為已經引發了很多人的不滿。我覺得他這次前往獨孤城詣見至高王，很有可能會出問題。”

“早點回來吧。”她遲疑了一下，然后繼續。“薩塔爾遺跡的初期發掘已經接近尾聲。來自梭莫的顧問團也將在近日抵達學院。學院需要你，赫拉。學院也能夠為你遮風擋雨。”

她確實是在關心。

然而赫拉只是嘲弄地瞟了她一眼。

“少自欺欺人了，米拉貝勒。”

“守護立石在天際省早就成為了只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傳說。受星座所庇護的天選者注定會出現在血流成河的時代里。如果只有我一個也就算了，現在就連元素之石都有了兩個選中者。而已知的立石，在天際省至少有十三座。”

“新的時代很快就要到來了。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做好準備迎接風暴吧，或者，比風暴更加可怕的東西。”

巫塵眨了眨眼睛。

魔力的潮汐在他身周平息，眼前的立石再度回歸于寂靜。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確保自己現在確實處于清醒，而先前從魔力潮汐中所窺見到的信息，便清楚地浮現在腦海里。

年輕神秘女巫，冬堡學院，招生。

腦海中的游玩記憶正在翻滾不停。

哪怕許多細節的內容他早已忘記，但作為信仰戰玩家必走路線的冬堡學院，至少絕大多數的內容他都能夠回憶仔細。

游戲中絕對沒有這樣一位年紀輕輕，還能夠影響招生權力的女巫。哪怕真實的冬堡學院絕對不會因為游戲機能的原因而搞出魔法教授比學徒數量高出一倍的操作。那些能夠影響世界觀的角色也不會在游戲里沒有蹤跡。

是理論上存在的背景板，學院的底蘊嗎？

不，不是。游戲中有一本名叫《巨石守護者》的書，里面就講述了一位聲名卓著的戰士畢生追尋立石之力但卻一無所獲的故事。無論是游戲性還是設定上這些立石都已然經歷了數千年的沉寂。而能夠激活它，只能是一個原因。

天選之人，主角。

在天際省的故事線中，除了貫穿巨龍滅世，瓦爾哈奇吸血鬼崛起，遠古龍裔復蘇的中心主線以外。還有牽扯到戰士，盜賊，刺客，法師的四條工會路線。而在社區討論中，可以確定這些支線基本不可能是由同一個人執行。

高貴的巫師是不可能去偷小商販的戒指的。戰友團的先驅也不可能腦袋一拍就去刺殺西羅帝爾的皇帝。而這就意味著一旦真實的上古卷軸世界觀展開。那么在第四紀元二百零一年這個關鍵節點中必然有復數身負不同天命的主角正在行動。所以才會存在立石被提前激活的可能性。

“居然真的有這種事……”

巫塵捂住額頭，心底卻是愈發欣喜。既然學院線的主角存在，那就意味著作為關底大怪的那位古老龍祭祀有人去扛正面。而自己只要在三個月內盡可能地推動劇情發展，并確保自己能夠在最后一戰抱大腿搶人頭就行。

何等美妙的開局！

等等，好像還有東西……

巫塵的腦海中浮現出記憶。那棲息在立石中的印記化作認知中的書籍。許多似懂非懂，但憑直覺就知道對自己有用處的知識在上面閃現。而最終，書籍的封面呈現在巫塵眼前。

《初等魔法常識注解——赫拉·莫莉的筆記》

笑容，突然凝固在巫塵嘴里。

赫拉·莫莉，一個明顯天賦卓絕的女巫的名字，一本遠程傳送的書籍。

赫麥尤斯·莫拉，最強大也是最古老的魔神之一，知識的收集與守護者。同時也是世界主線的重要推手，以及最大隱藏反派，甚至不亮血條，無法被選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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