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娘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本事

姚宜之將沈敬元請到主位上。

沈敬元看向姚宜之,在姚家這么多人中,他印象最好的還是姚宜之。

辰娘嫁去姚家之后,他去探望辰娘,等他從姚家出來,姚宜之就追了上來,提議和姚家幾個兄弟一起去外面喝酒。

姚宜之做東,沒有吃太好的菜卻喝得很暢快,那時候他就覺得姚宜之是個好相處的人。

沈敬元道:“既然寫信過來,怎么也不說一聲是誰。”

姚宜之溫潤的臉上一閃尷尬,很快又溫文爾雅地笑起來,“我也沒幫上什么忙,也是在京里聽說了些消息就讓人捎信過去,這次家里做出了對不住沈家的事,我怎么好意思再張嘴。”

姚宜之說的隱晦,沈敬元卻明白是什么意思。

沈家陳貨賣的本來很順利,都是因為姚老太爺在里面攪合才鬧出差錯來,多虧了婉寧早就料到會這樣,才來了個將計就計,讓姚老太爺自食惡果。

姚家并不知道實情,所以姚宜之才會不好意思。

“婉寧在泰興我也照應不了,就讓姨娘的下人時常去打聽消息,然后給沈家捎信過去,”姚宜之說著有些黯然,“姨娘捎信過來我才知道婉寧落了水,幸好婉寧沒事,我想勸說父親將婉寧接回家,誰知道,唉……”

沈敬元不由地驚訝。

原來姚家經常送消息出來的荊大是姚宜之安排的。

姚五太太沒了,姚宜之一個男子不能照應內宅的事,更何況又在京城這么遠地方,能做到這樣也算是有心。

沈敬元的敵意明顯少了許多,姚宜之道:“我們也好久不曾在一起吃飯了,我一直想請您過來。”

飯菜陸續擺上來,姚宜之親手斟酒敬沈敬元,“是我有錯,我先自罰三杯。”

“怎么還不回來?”沈四太太催促沈家下人。“你跟老爺說一聲,我和昆哥都在婉寧這里等他,讓他早著些。”

下人應了一聲又去催促。

沈四太太覺得奇怪,跟姚宜之喝酒。怎么還喝這么久,“又不是自家的兄弟。”

老爺向來討厭姚家人。

這到底是怎么了。

沈四太太吩咐完進了屋,內室里,婉寧看著昆哥拿來的書,姐弟兩個邊說邊笑。

昆哥道:“先生說過兩年我就可以考童生了。”

沈四太太聽得這話有些驚訝,“別亂說,你才多大就能考童生。”

昆哥和楊先生學的時間不長,卻增益了不少,這也是說不定的事,婉寧笑著看弟弟。“只要好好學沒有什么不可能的事。”

昆哥很認真地點頭。

“舅太太,”童媽媽從外面進來,“舅老爺過來了,”說著一頓,“還有姚五老爺。”

舅舅將姚宜之帶過來了?

婉寧站起身。

沈四太太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回來就回來吧,怎么還將姚宜之也帶過來。”

童媽媽和婉寧對視一眼,“舅老爺喝多了。”

舅舅和五叔在一起喝多了?只有相談甚歡的人才會不知不覺喝醉酒,五叔和舅舅都說了些什么?

婉寧吩咐童媽媽,“快讓廚房準備醒酒湯,跟大伯說一聲,在前面收拾出一間房。好讓舅舅住過去。”

沈四太太帶著人迎了出去。

姚宜州聽到消息也趕過來。

“怎么讓敬元喝了這么多。”姚宜州埋怨地看著姚宜之。

姚宜之忙道:“因為高興就多喝了兩杯,沒想到就將四老爺喝醉了。”

沈四太太吩咐下人將沈敬元扶去側室里躺著。

沈敬元躺在床上卻一下子又坐起來,“宜之來,宜之我們再喝。”

外面的姚宜之聽得不好意思,旁邊的兩個捧書的小廝卻有些支持不住了,姚宜州見狀忙道:“這是做什么?哪里來的這么多書?”

“才買來的。”小廝苦著臉道,“是沈四老爺和我們老爺一起去買的。”

買了這么多書?

姚宜之笑著,“我和四老爺一起買的,都是好書,我一套四老爺一套。”

誰能一下子買這么多書。

看到姚宜之眼睛里滿是紅血絲。姚宜州皺起眉頭來,“你也喝了不少吧?”

話音剛落,旁邊的小廝手一軟,將書都掉在地上。

姚宜之一怔,站起身來就要去撿書,誰知道腳一軟差點栽在地上,多虧旁邊的下人眼睛尖拉了姚宜之一把,姚宜之這才平穩地躺在地上。

姚宜州嚇了一跳,“快,將五老爺扶去我屋里歇著。”

“大哥,我沒事,我就是……要把書……撿起來……”姚宜之還不服氣地要起身卻怎么也坐不起來。

姚宜州拿起兄長的威勢,“還鬧什么鬧,不怕人笑話,快讓人攙著去歇息……”

大家又七手八腳地將姚宜之送去廂房里躺下。

廚房送來醒酒湯,沈敬元和姚宜之分別喝了。

看著卷著被子縮在角落里的姚宜之,姚宜州直搖頭,“多大的人了,怎么還弄成這樣。”

沈敬元睡著了,沈四太太將小廝錢芮叫過來問,“老爺和姚五老爺都說了些什么?”

錢芮道:“只說從前的事,再后來就是說書……”說到這里錢芮撓了撓頭,“都是些什么內容,我也記不清楚了。”

開始他還聽著,后來實在聽不明白就跟姚五老爺的小廝一起到旁邊說話。

沈四太太搖了搖頭,轉身去了婉寧屋子里。

昆哥已經去屋子里歇下,婉寧正等著沈四太太。

沈四太太和婉寧去內室坐下,“沒問出什么,說是在一起吟詩作賦那些,還一起買了幾十本的書,筆墨紙硯也購置了不少,兩個人不但將身上的銀錢花了精光,還欠下了錢,那邊大老爺看的直皺眉頭。”

只是在一起論文,后來又去買了書。小廝說的這些話和她們看到的也能對得上。

沈四太太道:“興許,真的沒什么。”

整件事透著一股的蹊蹺。

五叔是為人親和,但是除了提醒舅舅鹽引的事之外,也沒有什么實質的幫助。而且五叔這種八面玲瓏的性格,舅舅定然是招架不住,就算五叔有別的意圖,舅舅也察覺不到。

舅舅這樣的人面冷心熱,可以依靠,五叔這樣的人,太過圓滑,為人不夠踏實,舅舅可以為了她和姚家交惡,就算在沈氏族人面前也維護著她。大伯因為她的事和祖父爭得面紅耳赤,又冒著危險為何家出頭到京里來作證。

五叔呢?五叔這些年都做了什么事?

只是左右迎合,身邊所有人都覺得五叔良善,祖父喜歡他,父親喜歡他。母親也覺得他好,之前舅舅對五叔還沒什么感覺,卻出去一趟就一起喝醉了。

不管怎么樣,她都不會輕易相信五叔和蔣姨奶奶。

“等舅舅醒過來,舅母再去問問,看看五叔有沒有提起崔奕廷。”

這個時候過來,說不定就是為了打聽消息。

御史已經彈劾崔奕廷和商賈勾結。想要擊垮崔奕廷,就要找出一些實質的證據來才行。

第二天張戚程才起床就接到了一封信函。

到了巳時張氏匆匆忙忙趕過來。

張氏進了主屋,父女兩個坐下說話。

“父親,有沒有查出什么?”

張戚程道:“沈家曾救過崔奕廷,崔奕廷到了泰興遇到了沈敬元,就送了兩箱燒餅過去。想要借此還了沈家的人情。”

張氏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消息,送了兩箱燒餅。

“沈敬元氣得不行,后來又將兩箱燒餅還了回去。”

這樣看來,崔奕廷并不像要和沈家交好,可是為什么沈家會幫著崔奕廷查案。不但如此沈家還跟著崔奕廷一起上京來。

張戚程道:“沈家是真的不準備賣京里的鋪子。”

張氏一怔,原本她以為只是沈家用的手段,沒想到沈家是真的不準備賣鋪子,“沈家不是應該賣鋪子在邊疆懇田嗎?”

鹽引越來越不好拿,征用的糧食數額增加,沈家應該保住鹽引這條路才是,怎么可能不賣鋪子。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又太多書出乎意料。

這兩天家里亂成一團。

余家雖然沒有明說要老太爺賠上一筆銀子,卻每日都上門來說錦緞的事,鬧得滿城風雨,她昨日去黃夫人家宴席,不少女眷都背著她竊竊私語,也有一兩句傳到她耳朵里,老太爺為了賺錢騙余家,余家卻不是好惹的,如今沈家的那些錦緞余家和姚家都沒有買成,姚家是兩手空空又惹了滿身腥。

老爺去衙門里也被人指指點點。

余家故意散消息出去,為的就是讓他們臉上難看。

這筆銀子賠了讓人笑話,不賠也讓人笑話。

老太爺怎么惹出這樣的事來。

家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這到底是誰在搗鬼。

姚宜州、沈敬元、姚婉寧,這些都是他們沒放在心上的人,現在啊一個個都跳了出來。

“是婉寧,”張戚程抬起頭看著張氏,“給沈敬元出主意的人是婉寧,不讓沈家賣鋪子的人也是婉寧。”

張氏倒抽了一口涼氣,半晌才道:“這……怎么可能……婉寧哪有這樣的本事。”

明天要回家了,碼字又能正常了,唉,在過節尤其的累啊,別人輕松我還要碼字。(去讀讀www.qududu.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