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秋涼之夏冬春重生

四郎番外:華星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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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與世蘭,到底多年夫妻。

那夜,朕從夢中驚醒,冷汗淋漓。

夢中,世蘭在冷宮哭喊出一句“皇上,你害得世蘭好苦哇!”,之后便撞墻自盡。

朕是被心口的抽痛痛醒的。

前日里剛剛處決了年羹堯,解決了朕的心腹大患,他的兩個最能干的兒子,也關押在天牢里。

十年前,朕還是雍親王,二哥再度被廢,十三弟觸怒皇阿瑪被圈禁,奪嫡進入白熱化。

年羹堯找到朕,半真半假地說要將妹妹嫁于朕,當時朕只當是戲言。

不久,皇阿瑪便賜了世蘭入雍王府為側福晉。

朕自是無可無不可,一個女人而已,雍王府的后院有很多。

更重要的是這個女人背后的含義,她是年遐齡之女,年羹堯之妹,她能帶給朕的東西,決定了她在雍王府的榮寵。

尤其是她皇阿瑪賜給朕的,這其中蘊含著皇阿瑪的心意,皇阿瑪是不是已然默許,將位高權重,戰功赫赫的年府,與雍王府捆綁在一起?

這個念頭讓朕驚喜,額娘卻是多有不快,她不愿承認,皇阿瑪此舉背后,昭然若揭的深意。

朕挑開世蘭蓋頭的那一刻,只覺得她明媚地如同一團火,忽的在朕的心頭燃起,跳躍而熱烈。

身為年府獨女的世蘭,其作風放肆而張揚,朕早有耳聞。她與雍王府后院的女人都不同,尤其是她一身騎裝,紅衣獵獵,與朕并駕齊驅,策馬奔騰時。

朕做王爺時,常被人稱鐵面四爺,黑臉王爺,世蘭卻不怕朕。朕去她院里時,她喜怒嗔癡,從不作假,朕很喜歡她的盎然肆意,那是朕從未有過的。

世蘭的家世背景,她的寵愛,她自小養成的性子,讓她在雍王府的后院橫行霸道。她沖撞嫡福晉,欺侮旁的姬妾,打殺下人,大多時候朕都睜只眼閉只眼,便是明面上訓斥責罰了,也總會去她院里哄她,或是賜她更多代表榮耀的器物,或是帶她騎馬狩獵。她的小性子,雖是讓其他人吃盡了苦頭,卻讓朕很是受用。

可是后來,世蘭有孕了。

朕當時亦是欣喜的,但很快,世蘭的一句話,便如同當頭一棒,打醒了朕。

“若世蘭誕下阿哥,他定會是最尊貴的皇子。”

當時身為雍王的朕,自然知曉這句話的輕重,也深知,這句話定是來自于年羹堯的示意。

無他,世蘭她只是德行不端,壞得單純,并無這些心機,當下仍被初為人母的喜悅沖昏了頭腦,亦想不了這么深。

年羹堯在通過他的妹妹,告訴朕,他會扶持雍王登上九五尊位,但他的妹妹,與他的外甥,亦要榮寵加身。

朕平生最恨受人脅迫,何況是一個自大張狂的武將,和一個放肆張揚的女人。

但卻不能輕舉妄動,彼時身為親王的朕,身旁有群狼環伺,仍要依靠年羹堯的勢力。

宜修的提議朕思慮了良久,心中亦是不舍。

直至世蘭小產后醒來,眼含熱淚地望著朕,且月賓跪在院外請罪時,朕只覺慶幸,如同卸掉了一個沉重的包袱。

慶幸之余,朕亦心疼世蘭,那張往日充滿明媚張揚的臉,彼時只剩下心痛與傷懷。

朕安慰世蘭,亦是安慰自己,孩子還會有的。

只是,余下未說出口的半句則是,朕還會再有孩子,你不會了。

此事之后,朕也稍稍懲罰了月賓,她到底是無辜受累,終究不好罰的太重。

之后朕便越發地寵著世蘭,歡宜香亦是那時賜給她的。

聽聞這歡宜香是特意尋來能工巧匠,獨獨為她而制的,她欣喜不已,日日都要燃著。

直至有一日,江誠江慎來報,華妃不知從哪得來了求子秘方,已停用一切香料,連歡宜香都停了。

朕想起前日里太后說起,是否能給世蘭停了這歡宜香,畢竟即便是停了,她的身子亦是不可能再有孕了。

朕并未答允。

既是得了秘方,便讓她試試吧,好叫她死了這條心。朕如此交待江誠江慎。

江誠江慎是朕安排在世蘭身邊的,她自以為二位太醫是她的人,格外信賴。

年羹堯越發張狂,仗著軍功屢次挑釁朕,甚至在川陜一帶威名遠揚,儼然如土皇帝一般。

朕心知,年羹堯不能再留。

是以當尋到了扳倒年家的機會時,朕并未有絲毫手軟。

處決了年羹堯,抄了年府,朕方能安枕。

蘇培盛稟報說,世蘭在養心殿外磕破了額頭,求朕網開一面,朕亦只覺不耐,讓奴才打發她回去。

便是在這個當口,曹琴默告發世蘭賣官鬻爵,謀害嬪妃,草菅人命。

徹查后,樁樁件件,皆得實證。

朕原想,既已扳倒年家,世蘭驕縱慣了,若無甚大錯,便讓她在貴妃位上終老也無不可。

年氏終究讓朕失望,朕氣她無惡不作,氣她膽大包天,也氣她既做了竟還讓人拿住把柄。

罰了她褫奪封號,降為答應,禁足翊坤宮,無詔不得出。

當夜朕便做了噩夢,世蘭在朕的夢中喊出那句:皇上,你害得世蘭好苦哇!

而后便撞墻自盡。

朕心痛欲裂從夢中醒來,驚出一身冷汗。

朕這一生,雙手染滿鮮血,親手了結過許多人命,也曾親眼看著心愛之人在懷中死去。

終歸都不如夢中世蘭心碎的喊話,以及鮮血橫流的面孔,給朕以震懾。

世蘭雖是又蠢又壞,然則也確實是滿心滿眼都是朕,朕對世蘭,即便是初始時便夾雜著算計與利用,可過了這么多年,亦是生出許多情分來。

蘇培盛呈上來了世蘭的血書,朕記著那個夢,不忍打開看。

蘇培盛還說:宮女說,年答應似是存了死志。

沉吟良久,朕還是去了趟翊坤宮。

世蘭憔悴了許多,見了朕也無從前的情意與雀躍,只余冷漠和疏離。

她質問朕,失子,不孕,是否朕在背后一手策劃。

朕不知她是如何得知,不過定是有人從中挑撥。

剎那間,氣憤,羞惱,憤怒,夾雜著被年家脅迫十數年來的憎恨,通通涌上心頭。

壓制不住內心洶涌的怒意,便是存著那么幾分愧疚,此刻也蕩然無存。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即便是你年氏,皇后烏拉那拉氏又如何?太后烏雅氏又如何?

朕是天子。

看著世蘭眼中的光一點一點熄滅,朕心中亦是痛的。

朕心中之愧疚,憐愛,驚懼,漸漸開始放肆生長。

但,天子從不會低頭。

撂下幾句重話,朕轉身離去。

“皇上,你害得世蘭好苦哇!”

哭喊聲從朕背后傳來,朕心知不好,轉身去看已然為時已晚。

朕從未想過讓她死。

所幸,她未傷及生命。

再安靜下來,已是江誠江慎跪在朕面前,誠惶誠恐地稟報。

世蘭有孕了。

朕甚至考慮是否如今仍在夢中。

但殿中的血腥味提醒朕此刻的真實。

再度確認,江誠江慎磕頭請罪。

一個多月的身孕,便是在圓明園時,朕盛寵她的那陣。

直至入夜,世蘭仍然昏迷著。

太醫說是她傷勢嚴重,又因心氣郁結,胎氣不穩,若不能轉醒,只怕仍有性命之憂。

囑咐宮女好生照料,命蘇培盛將翊坤宮里里外外換了信得過的人。

蘇培盛說,昨夜惠嬪來過,輕裝簡從,待了大半個時辰。

惠嬪?朕知惠嬪與世蘭,只有過節,沒有情分。

這夜朕仍未睡好,但卻未做前夜的噩夢。

朕輾轉反側,思慮著今日之事。

世蘭的傷勢,以及她腹中的孩子。

那亦是朕的孩子,曾經朕避之不及,世蘭孜孜以求。

如今年家已經倒了,朕再無后顧之憂,又何必再瞻前顧后。若是連留下親子的魄力都沒有,才當真是枉為天子。

一早,朕去了景仁宮。

站在殿外聽了一會兒她們的議論,當朕聽到曹琴默說到,年氏不知悔改,辜負天恩,朕才進去。

曹氏說:當殺之,以平后宮之怨。

朕又想起昨日世蘭申辯,她所犯罪行,十之八九便有曹氏從中挑撥煽動。

朕如何不知世蘭又壞又蠢,但曹琴默卻是陰詭狠毒,借著世蘭之手,行自己之便,如今又要踩著舊主往上爬。

想起玉雪可愛的溫宜,朕如何能容忍這般惡毒的女人,為皇家養育公主。

天涼了,曹氏,病亡吧。

朕又注意到一向安靜的昌嬪,這個為朕誕下龍鳳胎的女人,在朕這到底是有些不同。

昌嬪曾告訴朕,當日合宮宴飲,她在延禧宮臨產,是世蘭救了她們母子三人性命。

是以昨日世蘭的血書,也是她派人送到了養心殿。

年氏母家獲罪,自己亦丟了尊位,如此風口浪尖上,昌嬪仍愿出手相助,可見是個有情有義的。

朕去了延禧宮,見著了朕的弘旻與瓊微,二人活潑可愛,倒消了朕心頭許多陰郁。

不知為何,朕卻愿告知昌嬪,年氏有孕。

昌嬪欣喜,她說世蘭為了求子,曾吃過許多許多苦。

朕亦知她為此吃了多年的苦。

蘇培盛來傳,年氏醒了。

朕起身來到翊坤宮,世蘭額頭包著紗布,仍有絲絲血色浸出,見著了朕,不說亦不笑。

朕坐在榻上,執起她的手,告訴世蘭,她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

瞧著她眼睛再度明亮起來,朕亦是有些欣喜。

只是世蘭仍舊不吃不喝,不與朕說話。

罷了,當下好好養身子要緊。

夜里,朕去了碎玉軒,奴才來報,年答應肯用膳了。

朕一顆心方才落地。

四郎番外:華星秋月是紫禁秋涼之夏冬春重生的章節。作者大大張宅宅歷盡各種艱辛細作而成。只是收集紫禁秋涼之夏冬春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