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秋涼之夏冬春重生

78.相助

這一覺睡得并不踏實,昏昏沉沉好似有千斤壓在心尖頭頂,反反復復醒來睡去,待到白果來喊她時,已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娘娘,醒醒,到午膳的時辰了。”

夏冬春勉強睜開惺忪的雙眼,片刻迷蒙,神識終于清明,卻是張口問道。

“可是弘旻和瓊微那兒有事?”

白果見她神色驚惶,忙溫言開口:“公主和阿哥都安好,是該用午膳了,奴婢來喚您起身。”

夏冬春方才安下心來,起身又來到偏殿,見兩個孩子也正用膳,便吩咐把午膳擺到偏殿來。

凈了手,與兩個孩子一道玩鬧著,倒也多進了些膳食,連帶著心情也輕松了不少。

白果吩咐人收了碗碟,揮退了無關人等,殿內只余主仆二人與榻上玩耍的弘旻與瓊微。

“娘娘,方才奴婢去門口接午膳時,一位臉生的宮女悄悄給奴婢塞了張紙條。”

低聲說著,白果從袖中拿出紙條。

夏冬春疑惑地接過,看清上面的內容,便命白果丟進炭盆中燒掉。

景仁宮。

“本宮倒是小瞧了昌嬪,這內務府上的記檔,只記載了皇上暫將團龍扳指交由延禧宮保管,何曾有欽賜一說?好啊,她竟敢假傳圣旨。”皇后拍案而起,怒聲道。

“娘娘恕罪,奴才當時也被昌嬪唬住,以至于未辦成差事,請娘娘責罰。”江福海躬身跪在地上請罪。

“罷了,終歸是那昌嬪太過狡詐,如今太后已派人過問此事,只得暫且放過延禧宮。”

此時,陳嬤嬤進來稟報。

“娘娘,碎玉軒的人來了,說是有要事稟報。”

皇后眼皮一跳,心中只覺煩悶異常,卻還是宣了人進來。

來的人是浣碧。

“啟稟皇后娘娘,今日午后,碎玉軒發現有人行不軌之事,莞嬪娘娘近日的病情怕是便是因此人而起,現下此人已被捉拿,關押在碎玉軒,莞嬪派奴婢來請皇后娘娘駕臨碎玉軒,主持公道。”

“既是已經捉拿,送到慎刑司便是,為何非要本宮前去主持公道?”

“回皇后娘娘,原是在那小宮女的住處搜出來的物證,事關宮中嬪妃,是以莞嬪娘娘不敢擅專,才吩咐奴婢一定要來請皇后娘娘。”

“哦?事關宮中嬪妃?”聞言皇后只覺額角抽痛。

皇后的鳳輦行至碎玉軒時,便看到一個小宮女被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

甄嬛恭恭敬敬地給皇后行禮,皇后望著眼前雖在病中仍難掩姿色的甄嬛,如今已是一宮主位,且膝下也有受寵的皇子,在不知不覺間,甄嬛已成了年世蘭之后,她又一勁敵。

自打甄嬛入宮這兩年來,一直盛寵不衰,說是寵冠六宮亦不為過。

若非有甄嬛,皇后亦不會知曉,皇上對純元皇后的情分竟深到如此地步,只是有六七分相似,便被他如此捧在手里,放在心上。

若是甄嬛笨一些,蠢一些,她也愿意再讓她得意些時候,可是皇上太寵她了,若再放任她如此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她便會超越當年風頭無倆的華妃了。

她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明明她已是一國之后,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偏偏要被厭惡之人蔑視,刁難,她亦要為了那個王座上的男人忍氣吞聲。

所以她要阻止甄嬛,亦或是阻止純元。

當她看到地上跪著的被綁起手腳的小宮女茹兒時,復又聽到甄嬛柔柔弱弱地說出,小宮女下毒謀害,致她重病,在宮女的住處搜出了烏頭磨成的粉,且宮女指認是謹貴人策劃的這一切時,她便知道,她又敗了。

她不知甄嬛是如何發現的,但一定不是如她所說一般,當場抓獲這下毒的宮女。

可是她已走進了甄嬛的網里,果然,烏頭根有毒,少量便會致人意識昏沉,臥床不起,若要尋得此物,只能從太醫院領取,而近日只有祺常在宮里的宮女領取過此藥,乃是為了祺常在幼時冰雪天凍壞過雙腳,領來熱水浸泡雙腳驅寒所用。

但翻遍了祺常在的儲秀宮,也并未找到那名領取過烏頭根的宮女,且祺常在也從未冰雪天凍壞過雙腳,并不需要烏頭浸泡雙腳驅寒。

找不到那宮女不要緊,卻是被隨行的太醫溫實初診出,祺常在身子康健,并未有任何不妥之處,是以,被異端沖撞而致重病之說,便也不攻自破了。

祺常在裝病一事疑點重重,這邊太醫院的司藥小太監倒是在鐘粹宮里指認出領取過烏頭的宮女,正是謹貴人宮里的人。

此時,碎玉軒的槿汐姑姑,碰巧拿出往日里謹貴人為六阿哥縫制的肚兜,一經比對,竟與盛放烏頭粉的錦囊,針腳出奇地相似,又經過仔細比對,終于確認這盛放烏頭粉的錦囊乃出自謹貴人之手,至此,終是坐實了謹貴人指使宮女謀害嬪妃的罪名。

事已既出,謹貴人還如同在云里霧里一般,便被降為答應用度,晉了足,只待皇上圣駕回鑾,再行發落。

而為了迎合異端之說而裝病的祺常在,自然也受了罰,罰抄宮規五十遍,罰沒半年份例。

這一步一步,皇后只覺如同被人牽著鼻子走,自她踏入碎玉軒那一刻起,她便落入了甄嬛的設計之中。

那宮女茹兒自然是皇后安排的,甄嬛的病亦是那烏頭粉所致,而那烏頭粉確實是安陵容所制。

然凡此種種,為的是,皇后用異端只說困住昌嬪,將阿哥公主挪去阿哥所,到那時還不任她做為。

而碎玉軒里,乃是為了之后,由宮女茹兒出首,指認甄嬛因為上次太后將六阿哥,抱去壽康宮撫養,心中記恨,下毒謀害太后,而后便搜宮查出罪證烏頭粉,人證物證俱全。謀害太后的罪名,足以讓甄嬛落入萬劫不復之地,即便皇帝有心維護,也會被孝義二字所壓,不能再包庇。

這番計謀,不可謂不狠毒,但皇后終究想不通,那領取烏頭的宮女,為何被輕易找出?盛放烏頭粉的錦囊,又為何變成了安陵容所制?最重要的,宮女茹兒,究竟是為何會被發現?又為何輕易便指認了安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