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婆子剛把圍布拿來,在場的幾個丫頭就幫忙,把圍布圍了起來。先說要幫著看若男傷的,是胡家的內管家,也是胡夫人的陪嫁來的大丫頭,大家都叫她林大家的。
林大家的又指使了另一個丫頭,去叫人送來火盆,雖說這才是秋天,但在這地方,孩子又是受了傷。等一下看傷要寬衣,還是有個火盆好。再叫人也送個被子過來。
傷心著的商家姐妹到胡夫人這邊安排得很是周道。倒是不好再說什么,只是盼著溫大夫早一點來看看,看看小四現在都有些痛得受不住了,把頭搭在姐姐的肩上,臉色白得嚇人了。
盼蘭生怕妹妹怎么啦,一直不停的叫著:
“小四,小四,你可不能昏過去,看著三姐。啊,你說了回頭還要教三姐做那花的。就今天看到的那個花,三姐喜歡,回去你給三姐做一件那個衣服好不好?”
商若男真的是覺得好痛,也聽得到三姐的一邊哭一邊說話的聲音有多難受。自己努力想笑一下,扯了一下嘴角,沒能笑出來。倒比哭看著還難受。
“夫人,溫大夫來了。老爺和商老爺也過來了。”
林大家的打開布簾子,走出去道:
“先請溫大夫來看看。這傷怕是有點重。”
“若男怎么啦?”
商家四姐妹都聽到了爹的聲音,只是這里的人多,都是些小姐丫頭的。商老爺都是在胡老爺陪著下進來的,都不好再進來了。
但聽到爹的聲音,似乎就有了主心骨,有了受委屈可以哭的地方。溫大夫被請了進來。但盼蘭也沖了出去,看到在亭外那空地上站著的父親,一下就沖到父親的懷里,大哭道:
“爹,小四的胳膊,小四的胳膊斷了,怎么辦?”
“別哭了,沒個規矩,胡老爺還在這里呢。等等,看看溫大夫怎么說。”
雖說在責備女兒,但商老爺現在是心急如焚!
而里面的溫大夫,進來看著剛才挽起來就沒放下去袖子的若男的手,哎呀一聲道:
“作孽啊,這是怎么啦。這骨頭全斷啦!”
念蘭忍著哭,泣聲問道:
“溫伯伯,四妹的手還有救么?還有,還有,現在她不能動,后背上也疼,后背也撞到了。”
李素月和唐家姐妹也都擔心的站到了另一邊去,因為看來是要給若男解衣服才能看到后背,雖說大家都是女兒家,但最少懂禮這一點。這幾個姑娘還是明白的。而且,都看到了若男的手,現在算是殘了吧。
望蘭上前道:
“小妹,姐姐輕輕幫你解一下衣服。要是弄痛了你,你就說出來。姐姐會輕一點。”
丁香也上前來幫著解開小姐的裙帶,把一些小姐帶著的小荷包這樣的小東西給小姐收起來。
輕輕松開了裙子,把壓在里面的衣服拉出來,然后輕輕撩起后背的衣服。胡夫人一看,倒吸了口冷氣。
本來商若男就是一碰就會淤青的,現在一個后背更是不堪入目,溫大夫看了也是皺眉道:
“四小姐,我要輕輕用手按按你的后背的傷,若是有疼得不一樣的,你說一聲。”
商若男輕輕嗯了一聲,現在父親來了,大夫也來了,自己應該算是得救了。
溫大夫輕輕按一下那后背這邊的肋骨上,商若男只是輕輕的吸了口氣,但是,當溫大夫伸手按到背梁骨的時候,商若男尖叫一聲:
“好疼!”
“若男!”
聽到女兒在里面叫疼,而且那聲音就是一種尖叫。商老爺隔著布圍都是著急了。胡老爺也是忙勸道:
“別著急,商兄。她這是傷了骨頭,治療的時候可能會痛的。”
一會兒,又傳來一聲叫疼聲。
商老爺都是站不住了,想進去看看,卻又有些違了禮了。只得還站在那里干著急。
而里面,溫大夫輕輕道:
“好了,好了,把商小姐的衣服穿好,別受了涼了,有傷就有寒的。容易惹風寒。”
“溫伯伯,四妹妹怎么樣?”
望蘭看看溫大夫,又看看妹妹。問道。
溫大夫長長出口氣,再看看那小胳膊道:
“我這是下不了手。這個骨頭要想接回去,得很疼!要保證小姑娘一點不能動才行。大小姐,你是抱不住她的。”
胡夫人忙道:
“我來。”
溫大夫道:
“不行,得男子!還是叫商老爺來吧。”
胡夫人想想,叫林大家的和女兒,把在場的另外幾位小姐先引去女兒的院子去。然后再叫商老爺進來。
商棟梁馬上就進去。看到女兒那露出來的胳膊,也是驚呆了。聽說女兒是手斷了,還以為只是骨頭裂了,沒想到傷得這么重!
商望蘭輕輕把小妹從大姐懷里扶下來。讓爹爹來抱著妹妹。雖說這是自己的爹爹,但商若男可是一個二十多歲的人的靈魂,讓她坐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的腿上,這不像是撒嬌,這個自己似乎受不了。
商若男就只有緊緊的抓住大姐,叫道:
“不要,我就要大姐。”
那就沒辦法了。溫大夫再道:
“四小姐,那可是很疼的,到時你受不了會動。一動就前功盡棄,說不定還得重新來。”
商若蘭咬咬牙,雖說自己怕痛,但是原則還是不能丟。這個該死的年代,連個麻藥都沒有。叫道:
“丁香,把我的帕子拿來,我咬住。”
然后伸左手環住大姐的腰,把頭壓在大姐的肩頭,道:
“好啦!”
丁香也就把手帕放到了商若男的嘴里。然后丁香就站在大小姐身后,倚著點兒大小姐。商棟梁一看,上前一步,自己上前去站在大女兒身后,讓大女兒靠著自己,然后再伸手扶著小女兒的背。本來是想穩住他們,卻不想小女兒就叫了起來。
溫大夫緩緩道:
“商老爺別碰以她的背,四小姐后背脊梁骨有兩處有骨頭破了,所以,會是很疼的。”
一聽女兒還有后背也傷到了骨頭。商棟梁沉聲道:
“怎么會傷得這么重!怎么會傷得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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