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宋成有頭都沒抬,笑呵呵的應了。
曹氏這才回了灶房去,回去的時候,嘴角都掛了笑。
在那哄宋康平睡著了的郭氏,從窗戶縫里,瞧到這一幕時,啐了一口。
還指望著瞧著蠻橫小姑子和惡婆婆打一架呢,結果就因為一碗雞湯就和好如初了,真是沒意思。
不過說起這雞湯來,也是生氣的很。
她當初生了宋康平時,坐月子里頭也就是只能吃雞蛋,整個月子里頭滿共也就吃了兩回雞而已,還是她死乞白賴的要,才吃的上的。
這謝依楠是個什么東西,不過就是摔斷了腿,就要吃上兩回雞了。
而且看這模樣,往后吃的還不會少了去。
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了!
郭氏忿忿不平的,氣呼呼的坐回到床上去。
第二天的雞湯,依舊是熬得香噴噴,雞肉燉的軟爛爛的,被宋玉蘭給送了過去,滿臉歡喜的。
昨天喝了一肚子的雞湯,今兒個再喝,即便是雞湯香,雞肉爛,她也著不住,只伸手去拿宋玉蘭的碗:“你也喝點。”
“我差不多吃飽了。”宋玉蘭抬手就要拒絕。
只是這伸手并沒有夠到碗,謝依楠也已經麻利的撈了條腿到她的碗中,額外的還多了幾塊的雞肉。
“快吃,跟二嫂就不要客氣了。”謝依楠將碗推到了宋玉蘭的跟前。
宋玉蘭還想拒絕,可一聞到這香噴噴的味道,肚子里頭的饞蟲頓時被勾了起來,忍不住咂咂嘴,把口中的口水有些費勁的咽下去。
想了想的,宋玉蘭到是把碗接了過來,只是那雞腿卻是萬不肯吃的,只留給了謝依楠,撈了塊不太成型的帶骨頭的雞肉來吃。
瞧著宋玉蘭這模樣,謝依楠抿嘴笑了笑:“你且吃你的吧,我交代了你二哥從肉鋪里頭買些排骨和五花肉回來,等晚上喊娘燉些排骨的,還怕不夠吃的不成?”
今天宋樂山去鎮上給楊掌柜送謝依楠編的手鏈,頭花等類的貨,謝依楠便讓他多買些肉,排骨,吃食什么的。
曹氏這幾天有示好的意思,她不介意投桃報李,尤其曹氏又是宋樂山和宋玉蘭的娘,名義上也是她的娘,這些也是應該的。
再來,一向比較公正的宋成有,這段時日一直在家里頭沒日沒夜的忙活著做木匠活,也該添補一下。
“就是因為這個,才得空空肚子,晚上了才有的空地兒吃排骨不是?”宋玉蘭擠眉弄眼的,喝了口雞湯。
“哎喲,這吃的不賴嘛,雞湯都喝上了。”高而細的聲音,忽的傳了過來,由遠及近的,轉眼就到了謝依楠和宋玉蘭的跟前。
謝依楠和宋玉蘭同時抬了頭,瞧見了一對母女的面容,又同時皺起了眉。
是周氏和謝云荷,也是謝依楠的二嬸和堂妹。
在原主的記憶中,這兩個可不是什么好主。
前者非打即罵,只將謝依楠當了老黃牛使喚,后者更不必說,成日的欺負她不說,甚至將謝依楠爹娘留給她的遺物都霸占了個一干二凈。
就譬如謝云荷現在頭上戴著的那個緞子花,就是從前謝依楠的娘給她做的,卻被謝云荷搶了去,還要沾沾自喜的說她戴起來更好看。
可以說,有關這兩個人的記憶,沒有一條是好的。
也因為此的,謝依楠無論是出于同情心也好,還是原主固有的本能反應也好,都對這周氏和謝云荷厭惡滿滿。
“你們怎么來了?”謝依楠語氣自然也就冷冰冰的,如同數九寒冬的冰塊一般。
“這話說的,說的跟我們不能來似的。”周氏佯裝察覺不到謝依楠的語氣冰冷,只拉了個板凳徑直坐在了謝依楠的旁邊:“這不是聽說你這腿斷了,二嬸我過來瞧瞧你。”
“我的乖,你這是咋的了,出了這樣大的事,你也不跟娘家說一聲,還是我昨兒個聽旁人說起來了,才知道這事,趕緊過來瞧瞧你。”
“這腿可好些了,還疼不疼?可按時服藥了,正骨的大夫可曾給你看好了?實在不行的話,二嬸我再托人給你尋個正骨大夫,好好瞧瞧看,這骨頭可不是小事,千萬不能長歪了,不然回頭腿跛了,這走路可就受影響了……”
這一聲聲關切的詢問,滿滿都是疼惜的神情,若是旁人看到了,必定會覺得周氏是一位關心侄女的好嬸子,是好長輩。
只可惜,謝依楠是知道她的本性的,自然也就曉得她此時的舉動,必定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了。
“二嬸當真是因為我腿斷了,過來瞧我的?”謝依楠瞇了眼睛瞥了周氏一眼。
這冰冷且敵意滿滿的眼神,讓周氏頓時心中一虛,卻也是眼皮子一耷拉,只故作驚詫:“這還能有假?要不然,大老遠的,我跑這里一趟干啥?”
“二嬸干啥我是不知道,也不敢說,只是二嬸這……”
謝依楠頓了一頓,譏笑道:“只是我雖說是個晚輩,但此時也是個病人,二嬸既是說來瞧我,卻是兩手空空,這知道的是知道二嬸素日來精明小氣慣了,也就不在意了,這不知道的,還只當二嬸不是來瞧病人的,倒像是來要東西來的。”
這一通話,只噎得周氏是啞口無言,隨即是又氣又驚的。
氣的自然是謝依楠不中聽,句句都往她心窩子上戳,還說的這么尖酸刻薄的,讓人頓時生出來一股子無名火。
驚得是謝依楠竟然明顯看出來她的心思,而且還明晃晃的說了出來,說的還這般理直氣壯,不把她這個長輩放在眼里。
這比著從前,逆來順受,從來不頂撞半句,說話都不敢抬頭,膽小如鼠的謝依楠來說,簡直是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都說這河里頭陰氣重的,謝依楠掉到河里頭,保住了一條小命,誰又能知道這身上有沒有沾上啥東西的。
又或者,活過來的根本就是別人?
一想到這兒,周氏這心里頭明顯的一慌。
可想想這青天白日的,那天謝依楠掉到河里頭時又不是晚上,哪里能有什么臟東西作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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