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家小農女

第三六三章 亂了,亂了

第三六三章亂了,亂了

第三六三章亂了,亂了

日落時分。

小暖與娘親系著包袱從棉田里兜著不曉得為啥落下的不少黑桃出來,愁眉苦臉。

帶著人埋伏在荒漠中的烏羽,依舊一動不動。

送信的柴征和馬得銀還在縱馬狂奔,他們身后幾十里,是要進京報信的未被捉住的羽林二衛,再其后是隱在濟縣的各路探子,這大道上的行人被一陣陣揚起的土弄了一身又一身的灰,氣得罵娘!

已點起燈火的大牢里,樓蕭遷無比同情地看著跪在地上,連十幾歲時偷過誰家幾個雞蛋都招得清清楚楚的韓青,恭敬地問木刑,“木兄弟,天色已晚,咱們今天就到這里?”

意猶未盡的木刑搖頭,“勞煩大人把去第一莊刺殺大黃的胡德青帶過來,木某審完一個咱再擺飯,吃完再審另一個。這韓青真是軟骨頭,木某的手段還沒使出來他怎么就全招了呢!”

看著地上已近虛脫的韓青,樓蕭遷、師爺、牢頭、衙役、等待被審訊的柴和胡德天都忍不住抖了抖。

木刑抬頭掃了一眼柴和和胡德天,心情甚好地安撫道,“別急,明日就能輪到你們了。”

柴和……只想死!

覺得自己罪不至死的胡德天,在心里暗暗盤算著除了說實話,還要說出點兒啥見不得人的事兒,才能讓這主滿意,少折磨他一會兒……

第二日,京城四門一開,等候在城門口的眾人立刻進城。

剛因長子剛由禮部轉到刑部官升兩品的承平王,正美滋滋地喝著茶琢磨著該去哪里擺宴又要請哪些客人時,大管家封帽領了行容狼狽的柴征快步進來。

柴征往自家王爺面前一跪,低聲道,“王爺,大事不好了!”

承平王不耐煩地問道,“三姑娘又惹出了何事?!”

聽柴征一五一十地講了,又看過三女婿的密信,承平王胖碩的身軀跌回羅圈椅內,渾身的肉顫了三顫,“快,快去請郭先生!”

與此同時,得到情報的在府中閉門思過的大皇子怒拍桌案,“廢物,都是廢物!速派人宣黃仕澤!”

柴玉媛身邊的四個羽林衛,乃是哀求大皇子柴嚴昌派給她的。柴嚴昌覺得這不過是個小事兒,也正好以此獎勵陳祖謨辦差得力,便著左羽林衛副將黃仕澤撥了四個高手跟著去了濟縣,誰知竟會因為一條狗,捅了馬蜂窩!

二皇子柴嚴易聽了線報,忍不住露出笑意。一向低調的三弟這次為了他的小王妃,鬧得可真夠場面!他這做哥哥的怎么也該幫弟弟捧個場子才是,“備馬,本王要與王妃進宮給太后和母后請安。再派人給御史大夫荊正大人送帖,就說本王后晌申時請他喝茶。”

蠢貨,都是蠢貨!

四皇子一腳踹開跪在自己面前的跟去濟縣的羽林四衛之一的校尉楊永柏,“蠢貨!本王派你去濟縣是讓你跟著柴玉媛那瘋婆子打狗的?!”

楊永柏在地上滾了三滾,又爬回主子腳下,被抓的胡得天也是四皇子的人,現如今人已落到三皇子手里,怕是要大事不妙了……

將京城攪得亂成一鍋粥的大黃,轉轉耳朵伸伸懶腰,翻了個身讓早上暖呵呵的日頭曬著肚皮,繼續睡。

不遠處,秦氏和小暖正在棉花田里捉蟲;秦家村的茅屋里,陳祖謨睜開布滿血絲的雙眼;與謀士徹夜議事的三爺,換上戎裝直奔金吾衛軍營繼續操練人馬;縣衙大牢里,一夜未睡的木刑轉動嘎巴作響的脖子,準備繼續開工。

同樣在大牢里賠了一夜的樓蕭遷和師爺見到木刑還這么精神,都忍不住頭皮發麻,心里發冷。三皇子身邊,到底藏了多少能人,怎的隨便抽出一個,就厲害得讓人發指,不對厲害得尿褲子……

他只不過上去在胡德天身上捏了幾下,胡德天就鬼哭狼嚎地尿了褲子,連四皇子都招了出來。

韓青曝了承平王府的丑事,胡德青招了大皇子的主使,胡德天供出四皇子的密令……這還有一個沒審的柴和呢……

完了,完了,他這要上呈刑部的案情文書要怎么寫……

這文書上去,他樓蕭遷的仕途也就,完了……

晟王這是要干嘛?翻天嗎!要翻他自己翻啊,讓他個小小知縣出洞,算什么!

“樓大人,您這牢里的氣味兒實在是不好,讓犯人住著也不舒坦。您應該讓牢頭把牢里收拾得干干凈凈的,這樣犯人們進來后才不會想著越獄,咱們在這里也才不會沾一身兒的血腥臭氣。”

誰家大牢里能收拾得跟客棧似的?血腥和臭氣還不是你弄出來的!

樓蕭遷敢怒不敢言,只得帶著兩個黑眼圈陪笑,“木兄弟言之有理,您看天都亮了,咱們先用個早膳再繼續?”

木刑點頭,“木某看樓大人臉色不太好,不如咱們出去吃油條喝豆腐腦,順便透個氣?”

聽到不是吃了兩頓連帶一次宵夜的鴨血湯,樓蕭遷感激涕零,“好,好,好!”

趁著準備早飯的空擋,木刑走到一晚上戲的,最后一個粽子柴和面前。

求死不能的柴和親眼看著這個嗜血的瘋子連審三人后,依舊保持著最后的一線尊嚴——沒嚇尿褲子。

“柴和,普和三年生人,今年四十八歲。承平王府的家生奴才,兩個女兒已嫁人,還在承平王府做事。”木刑說完,漫不經心地抬起頭,“你有什么想對樓大人說的?”

“沒有!”柴和盯著木刑平靜的目光,不住地安慰自己木刑一沒用烙鐵二沒割耳斷手,他能撐不住,一定要趁這瘋子不備時撞破頭,一了百了!

木刑嘆了口氣,頗為遺憾地問,“真沒有?”

柴和依舊視死如歸。

“木某方才的話說得還不夠妥當。你不是兩個女兒,還有一個養在外邊的十八歲妾生子,叫鄭春。”

木刑這話一出口,柴和的眼睛立刻瞪大了,他怎么也會知道自己有兒子的事兒?他以為這事兒沒人知道,可為什么陳祖謨知道,木刑也知道?!

“聽說你兒子八月成親,定的是京城南柳巷口綢緞莊家的二姑娘?算著日子可不遠了,彩禮準備好了沒,打算在春華樓擺多少桌,選春華樓是為了啥?”

柴和的心跳砰砰砰地加快。

“春華樓可算不上什么大排場的酒樓啊,襯不上你承平王府管家的身份。難道就是因為沖著它的名字去的?”木刑欣賞著他臉上抽搐的肌肉,“十八歲可不就是春光大好么?聽說鄭春書讀得不錯,明年要下場考秀才,保人找好了嗎,要不要木某給你介紹幾個?也不曉得你兒子中意什么樣的,叫他過來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