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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這幾年的武功不是白練的,她一口氣跑到那個身影所在的位置左瞧右看,卻看不到那個人了。矮子矮小的她急得想哭,“風露姐,你抱我上這個房頂上去!”
房頂上雖視野開闊,但也容易暴露,招來風險。賀風露見小草一臉焦急,便招呼幾個侍衛帶著小草一同躍上房頂,護在四周。
更上一層樓的小草將龍雨巷內來來往往的人掃了一遍,揉了揉眼睛又掃了一遍,還是沒有!
她不信自己會眼花看錯了,“風露姐,你再抱我下去吧。”
賀風露帶著小草落在地上,低聲問,“二姑娘在找何人?有何特征,貧道可派人幫你找尋。”
“不用麻煩,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小草低聲說完,就一把抱住了大黃,在它耳邊低聲道,“大黃還記不記得圓通?”
“嗷!”大黃小聲回應。
“小草剛才看見圓通了,大黃幫我把他找來,別讓他跑了。”小草帶著哭腔。
大黃回頭舔了舔小草,就竄進了人群里,張冰和兩個負責保護大黃的侍衛立刻跟上。
如果是姐姐在這里,她會怎么辦?小草站起來叉著腰閉上眼睛仔細想了一會兒,再張開時已經非常冷靜了。
分析,姐姐說過遇到事情要分析,先要搞清局面,再看利害關系,最后才是怎么辦。
小草站在原處,這是龍雨巷與東邊的巷子相通的丁字路口,圓通要么去了東邊,要么去了南邊要么竄上了房頂。
她看過了房頂明白,大黃去了南邊,現在剩下的就是東邊了。小草點了一個侍衛,“你在這兒等著,大黃找到人回來送信,立刻與我匯合,我去東邊找。”
“是。”侍衛們領的是保護小草的任務,小草讓他們干啥,他們就干啥,執行任務時絕沒有一句廢話。
小草帶著賀風露和玄十五往東找,小草太矮了,鉆來鉆去很是費勁。玄十五道,“二姑娘,某抱著你吧?”
這是個好辦法!小草點頭,玄十五伸出雙手,小草卻一旋身騎在了他的脖子上,“有勞十五哥,回去小草請你吃冰水。”
這碗冰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玄十五默默收回伸出的雙手,扶住小草騎在自己脖子上的腿,穩穩站起,快步向前走去。
小草一直走到頭,也沒見到圓通的影子。她讓玄十五把他放下,皺著小眉頭想著該怎么辦。
這是,守在原處的侍衛快速跑來,“二姑娘,大黃那邊有消息了!”
小草跟著侍衛一路穿過小街,到了龍雨巷旁邊的岔口巷里。威風凜凜的大黃蹲在一戶人家門口,轉頭沖著小草叫了一聲,小草立刻聽出不是大黃而是危險人物。
她壓下失望,低聲道,“玄舞,十五,這里邊的人很危險,小心戒備。”
玄十五立刻道,“這條巷子里共有住戶四十九家,多事生意人和手藝人,巷中無人有當朝四品以上的親戚,無富戶。”
小草點頭,到大黃身邊盯著面前緊閉的狹小木門,“敲門。”
玄十五上前叩門,門內傳來走動聲,“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見到門口這么多人帶著一條兇巴巴的大黃狗,有點害怕。
他背后的院子里擺著不少木板和幾個做成的風箱,滿院飄著木頭和油漆味兒。
小草笑得十分燦爛,“大叔,我們要買兩個大號風箱,莊子里做飯用,要結實又風大的。”
男人連忙打開門,熱情招呼著,“姑娘多大的灶,小人這里什么樣的風箱都有,不結實風不大您再給小人退回來。”
玄十五率先進入院中,提鼻子聞了聞,“你這院里怎有這么重的血腥味兒?”
做風箱的男人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剛殺了三只雞取雞毛,弄干凈了好勒風箱板。”
莫不是因為這里殺雞,大黃才覺得不妥?玄十五請了小草進院,讓她拿主意。
小草帶著大黃進來,看似好奇圍著風箱和木板轉悠,院里有口水井,井邊上的大盆里有幾只放了血的雞。小草回頭見大黃看了雞血一眼,就繼續盯著賣風箱的大叔,便與做他閑聊,“大叔這風箱都是用桐木做的?”
“是,桐木輕巧,拉起來省勁兒,風箱十有八九都是用桐木。”
男人帶著小草,給她解釋風箱的大小,“這種是十印和十二印鍋用的中號風箱,一頓能做十幾二十人的飯;這個是十四到十八印鐵鍋用的,一鍋能出三四十人的飯,這是最大的了。”
小草假裝算了算,“我們要倆中號的。”
男人一臉笑容,“好,姑娘的莊子在何處,小人這就給您送過去安好。”
小草搖頭,“大叔把這風箱刷上綠漆,幾天能好?”
風箱刷綠漆?男人連忙道,“不下雨的話,三天九成。”
“好,三天后我讓人來大叔這兒拉風箱。”小草讓玄十三付了定錢,帶著大黃出院子走了一段,才低聲吩咐,“派人看住那個賣風箱的大叔,我回去問我姐下一步該怎么辦。”
玄十五低聲問,“二姑娘覺得這人不對勁?”
小草言之鑿鑿,“在流血的雞和大叔之間,大黃選擇了大叔,他肯定有問題。”
玄十五看了看依舊一臉嚴肅的大黃——別問他為毛覺得大黃很嚴肅,他就是這么覺得,“屬下明白了,姑娘放心,他便是插翅也飛不出去岔口巷。”
小草和大黃走后,龍雨巷包子鋪后的小院內,一個模樣尋常的道士帶著個十三四歲的小道童走后門出了龍雨巷。男孩生得虎頭虎腦,雙目透徹,笑容干凈,“師兄,咱們為何跳墻進來,又從后門走出來?”
這道士低聲道,“不瞞師弟,師兄剛才在街上碰到了債主,若讓他們發現,師兄就沒法兒陪你去漠北了。”
道童非常不認同師兄的做法,“天道輪回,報應不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師兄今天逃了,于心何安?”
又來了……
道士生怕被師弟念叨,連忙解釋道,“師弟有所不知,師兄我欠他們的,不是銀子。”
“那師兄欠了什么東西?”小道童不放棄地追問。
道士被師弟這雙晶瑩透亮的眼睛看得心虛不已,轉頭道,“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現在還不能還,不過師兄保證,早晚會完璧歸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