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圣上那兒敲定了之后,就別說母親不給國公夫人面子了。”
章振禮拱手,慚愧道:“勞長公主記著,確實是我們準備得遲了,我回去整理一些,明日就送到長公主府。”沈臨毓聽完,應了聲“好”,沒有多余表示。
章振禮反倒是心里更打鼓一些。
那日他和安國公就琢磨過這事情了,總覺得來者不善,便先擱在一旁、觀望為主。
朝中走動,消息也多,自是曉得不少人家都在準備。
要么送字到長公主府,要爭一爭那題字的機會,要么就像定西侯那樣,早早預備了拓印,又親自跑了幾次禮部、確定了書道會時展示的位置。
而禮部那里,在確定了水陸道場之后,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地推進。
章振禮和安國公左看右瞧,都覺得這就是一場為了皇太后冥壽舉辦的祈福大會。
會不會是自家多心了?
可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
今日,郡王的詢問讓章振禮的念頭偏了下左,但問話的由頭和態度又有那么點偏右……
章振禮默默想,成昭郡王真是不好對付。
那作為郡王的先鋒兵的陸念母女兩人……
思及此處,章振禮主動問了聲:“王爺這是要回府了嗎?”
沈臨毓笑了下,漫不經心地答道:“去廣客來。”
“王爺還真是常客。”
“味道好,吃得舒坦,”沈臨毓道,“與其回府湊在父母跟前當添頭,不如外頭吃了吧。”
章振禮聞言,含笑道:“長公主與駙馬伉儷情深。”
沈臨毓走到馬車旁,隨口問:“章大人一起去嗎?”
章振禮垂眸:“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沈臨毓面色如常,上車之前,先與元慎道:“你先去和翁娘子說一聲,我今兒請章大人吃酒,叫她留個雅間與我。”
元慎忙不迭地去了。
消息遞到廣客來,陸念正在雅間里吃生。
阿薇下午才炒好的,去了紅皮,裹了些霜,香甜酥脆。
陸念吃著喜歡,小氣地只給了小囡三顆,怕她壞牙。
小孩子哪知道這等好賴,眼睛水汪汪地看著陸念,等應了她下回給她做只風車,立刻又喜笑顏開了。
陸念和阿薇念著:“風車還是要綠綠的才好看,回頭讓青茵去文房鋪子里轉轉,什么顏色的都買回來。”
正說著,聞嬤嬤進來遞消息。
陸念嚼著生,道了聲“稀客”,又與阿薇道:“定是王爺相邀。”
她能看不出來?
便是安國公府心虛了、有心接近試探她,章振禮那種慣會端著架子的,也要尋個由頭才會露面。
之前是陪安國公夫人上香,現在么,與郡王爺一道吃酒。
華燈初上,西街上熱鬧非常。
馬車停在廣客來外,沈臨毓和章振禮一到,翁娘子就迎了上來。
“今兒客多,元慎小哥來交代時、雅間都已經滿了,”翁娘子一臉歉意,“姑娘說把后院那間自留的收拾了給您和章大人吃酒。”
沈臨毓看了眼生意興隆的大堂,道:“無妨。”
滿不滿的,東家說了算,余姑娘這般交代了,必然也是有她的安排。
沈臨毓隨她。
穿過大堂到了后院。
廚房里飄出來陣陣香氣,而那小屋子的窗戶開著,能看到里頭坐著的人。
陸念就在里頭,桌上擺滿了東西,她一面和小囡說話,一面抬起眼看著來客,一雙鳳眼斜乜,隨意打量沈臨毓和章振禮。
說來,她原也只單方面地見過沈臨毓而已。
年輕矜貴傲氣,但行事又不叫人討厭,算是她對沈臨毓最簡單的印象。
這會兒與邊上的另一人一比較……
沈臨毓對陸念久聞其名,卻是頭一次見著,態度恭謹地隔窗問候了聲。
陸念道:“王爺客氣了,阿薇在廚房備菜。”
沈臨毓從善如流,道了聲謝,與章振禮道:“章大人自便,我去廚房點幾個菜。”
章振禮應下,又與陸念拱手。
陸念輕哼著笑了下。
果然還是年輕人有意思,直白又爽快。
章振禮端著端著,也不怕把自己端折了!
翁娘子進去喚小囡。
小囡回自己屋里去了,翁娘子要收拾桌子,叫陸念攔了。
“我來吧,你只管去忙。”
翁娘子自是順著她。
章振禮抬步進這間屋子,看清楚了桌上那滿滿當當的東西,全是筆墨紙硯。
一半是那小女孩兒的,鬼畫符一般,大抵是在讓她適應握筆,不拘她寫畫什么。
一半是陸念的,字體說飄逸是夸大,飄散才更準確些。
章振禮想,定西侯確實沒有自謙,不說兒子如何,女兒反正沒有學到原配夫人的本事,寫字隨他。
陸念根本不怕被人看。
或者說,這一桌子就是準備著給章振禮看的。
“聽國公夫人提過,”她懶洋洋地道,“章大人寫得一手好字。”
章振禮含笑道:“不敢當,過譽了。”
陸念提一句就不管了,不疾不徐地收拾桌子。
反倒是章振禮,今日難得有名正言順出現在廣客來的機會,到底不甘心輕易放過。
目光在桌上一轉,看到了攤開著的范本。
“這是令堂的書法?”章振禮問。
“是,”陸念道,“母親留下來不少帖子,我當初心思不在這些上、沒有學過,現在難得起興、隨便練練。”
章振禮笑了笑。
他的態度并不失禮,但陸念就是故意找事。
她不滿道:“內行人笑話外行,章大人,這不合適吧?”
“沒有笑話的意思……”
陸念可不管,直接把一只筆塞到他手上,打斷了他的話:“你厲害,你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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