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有一件大事,傳遍紫陽域。
甚至已在大乾南部八域范圍之內,瘋狂席卷開來!
這件事情的根本,在于紫陽域境內,一座道基境勢力的覆滅。
原本此事,放在各域當中,也不算什么驚天的大事。
但偏偏涉及到了鎮陽王府,又牽出了曾經名震大乾以南,而今幾乎覆滅的玄天觀!
在這起事件當中,蘊藏了許多足以驚駭各方的東西。
第一,鎮陽王府,當代王爺,修成煉神,以神魂之力,凝就封魂法印。
第二,鎮陽王府敗了,四公子李墨被封住了上丹田,至今沒有解開。
第三,玄天觀新任掌教,不是預料當中,初成煉神的人物,而是底蘊沉厚,不知修行多少年的老輩強者,修為穩壓當代鎮陽王!
正是因此,玄天觀那個名為陸萬的弟子,得新任掌教的助力,對鎮陽王的封魂法印,毫無察覺!
而第四件事,對于高層強者而言,或許本身并不是驚天大事,但卻足以震撼八方修行者。
因為各方消息當中的瘋道童陸萬,半月之前,尚是煉氣,且在中游層次。
今日,他鑄就道臺,成就道基。
以上,只可算他天縱奇才,深受栽培,修為猛進,僅此而已。
但是,他卻以一座道臺的修為,摧毀了曾經號稱能夠硬撼鑄鼎修為的趙家大陣……金鼎神煞陣!
據傳在最后關頭,趙家之主甚至將此陣施展到了極致,達到了煞火成雷的地步。
但是,趙家之主死了,連同布陣的同族,全數被殺,無一生還!
另外還有趙家當代排行第二的趙老二,只是他死在前頭,不在陣中……因此在各方傳開的消息里,幾乎沒有他的存在,死得無聲無息。
“金嶺趙家之主,七座道臺,只一劍,敗在對方手中。”
“再聚陣法,六位道基,三十六煉氣,皆敗!”
“此人當真是近幾日間,鑄就道臺的人物?”
“確定不是消息有錯?”
“也許他是近幾日間,鑄鼎功成?但消息流傳有誤?”
“初成道基,屠滅一座具備道基上層強者的勢力,這不是開玩笑嘛?”
“都說傳言越傳越假,未有想到,傳言竟然假得如此離譜!”
“這種離譜的傳言,實在太欺負人了,莫不是要將人當做傻子哄?真當老夫多年修行,毫無常識嗎?”
各方反應不一,有人質疑,有人敬畏。
對于世間尋常修行者而言,煉神之境,太過高遠。
如云霧之巔,只能仰望,聽得傳言,虛無縹緲。
但是不久之前,瘋瘋癲癲,尚是煉氣,而今初成道臺的陸萬,則讓世間修行者感到真實。
有些人不愿意相信,世間還有這樣的奇才,顯得自己是如此平庸。
而有些人更愿意相信,世間應有這樣的天才,能夠打破一切的桎梏,成為他們這些平凡無奇之人心目中,那最具代入感的奇才!
但不管是質疑還是驚嘆,都真真切切地為陸萬帶來了白花。
尤其是這一場爭斗,在趙家提前布局,鎮陽王府有意推波助瀾之下,傳得更加廣泛。
原意是替趙家揚名,實則是替王府立威,但如今這種種名聲,皆匯聚于陸萬之身!
“比上一次,以煉神境大修行者身份,斬殺曲江羅氏,震駭各方……反應來得更加劇烈!”
陸萬以神意撼星河秘術,將大量白花,凝成了實花,最終得到了五朵實花。
虛花還剩八十余,但他未有再動!
如今雷霆樹影之上,總共掛著七朵實花,八十余朵虛花。
他如今的底氣,愈發充足。
“此次趙家一戰,其實紫陽域各方勢力,助我清掃余孽,但外邊傳言,卻變成了我一人之力,屠滅金嶺趙家,屬實有些夸大其詞……”
陸萬心中想道:“其實我也就只是憑著一己之力,殲滅趙家高層主力罷了。”
金鼎神煞陣,確實非同尋常。
雖然煞火成雷,其實是他的雷霆神通,被外界誤會,但此陣的威力,仍然可以誅殺道基巔峰存在。
不過陸萬這次之所以能夠無懼金鼎神煞陣,其實連實花都沒有動用。
他只是用了一朵虛花,在陣法完成合圍之前,出現在了趙家之主的身后。
要硬撼此陣,自然艱難,但提前躲避,卻并非難事。
這一戰下來,他滿打滿算,前前后后,總共耗費了四朵虛花。
所謂四舍五入,就等同于他沒有動用虛花。
“不借外力,單憑自身,殲滅金嶺趙家所有高層,摧毀金鼎神煞陣,確實也不容易啊。”
陸萬感慨了一聲。
他將心神沉入識海當中。
天色明亮,四祖沉睡,三祖偶爾恢復清醒,但多數時候,仍在沉眠。
他吐出口氣,整理了一番在金嶺趙家所獲寶物。
他這次只運回了一車,余下還在金嶺,交由常溪嚴家看守。
他時刻可以從識海之中的幻景,察覺到金嶺的一舉一動。
而他也正好打算借著此事,來看一看這位常溪嚴家之主的能力。
他甚至將赤金鼎,也留在了那深淵的巖漿之中。
因為內中的寶藥,尚未成熟,需要再等十天半月的光景。
而嚴家主深知赤金鼎的作用,乃是難得的寶貝,故而親自鎮守金嶺。
“老爺,金嶺可有不少寶貝,全是外人,小妖覺得大有不妥。”白猿在馬車外邊開口。
“不然把你留下?”陸萬淡淡道。
“那怎么行?”白猿連忙說道:“小妖若是走了,誰來服侍老爺?總不能是清穗這個小丫頭罷?”
“她有什么不妥嗎?”陸萬平靜道。
“她發現老爺一人之力,攻破金嶺趙家,都嚇懵了,簡直沒見過世面,帶出去容易丟咱們玄天觀的臉。”
白猿這般說道,看向一邊怔怔出神的少女清穗,心里暗道:“真是沒見過世面。”
它可是親眼見過,老爺都不用動手,只動動嘴皮子,就將同樣是道基境第七層的曲江羅氏家主給砍死了!
老爺一向深藏不露,這才小小露了一手,就把所有人驚住了。
“看來他們都沒見過什么世面,想必以我的才學,放在世間,也算閱歷豐厚,學識廣博了。”
它才這般想著,卻又聽得老爺的聲音,從車內傳來。
“清穗,這次未能尋得他們的尸骨,但你也算盡力了。”
陸萬這般說來,又道:“這次涂易散人的消息,若是屬實,那應該就在咱們歸程的路上!咱們動作不算慢,應該趕得及,能見得另外兩位同門……”
他這樣寬慰了一聲,不由嘆息了聲,眉宇間略有愁容。
——
大乾神都,司天監。
密室之中,只見一名青年,盤膝而坐。
他黑發披散,面貌消瘦,有著精悍干練的氣息。
他一身修為,收斂于身,半點不泄,赫然已在鑄鼎境界。
但他雙目緊閉,全無聲息。
盡管氣血強悍,生機勃勃,卻似乎沒有半點活力。
隨后密室大門打開,便見一人走來。
一身紫袍,貴不可言。
此人威嚴厚重,面色冰冷,赫然是當代國師。
只見國師倏忽張口,面露猙獰,瞳孔瞬間充滿野性。
隨后就有一道光芒,從他口中傳出,落在那青年的眉心。
片刻后,青年眼皮微動,旋即睜開,躬身拜倒:“吾主永安!”
“依然照舊,喚我師尊即可。”
國師語氣平淡,有滿意神色。
活倀!
即便煉神境當面,也看不出端倪!
他伸手揮了揮,然后又道:“我已派遣人手,前往南方,攪亂局勢……既然你蘇醒得晚了些,趕不上前面的布局,那便掩藏了身份,孤身去紫陽域,走上一趟。”
“紫陽域?”青年怔了下。
“去洞穴當中,取回我留下的奇石。”國師淡淡道。
“奇石?”青年顯得有些茫然。
“那奇石材質特殊,沒有秘法操縱,便與尋常巖石,并無任何不同!但你持我秘法,可以使之發出光影!”
國師緩緩說道:“取回奇石,交與我手……那么我便能知曉,在我之后,有誰進了那洞穴當中!”
他目光之中,略有忌憚,心道:“想要吃了我的‘魔’,憑著奇石,這一回……大約能捕捉到痕跡了!”
他眼神之中的期盼之色,愈發濃烈,心里想著:“若是吃了‘祂們’,以我神通,吞魔之效,堪比千百年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