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真人言出法隨

第112章 并肩作戰,力挽狂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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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山城。

城中百姓,都顯得極為慌亂。

但好在有部分兵士,維持住了秩序。

但是軍營這里,有八千軍士,紛紛察覺異狀。

就連陸萬,也都察覺端倪,從軍帳之中走出來。

他站上城頭,遙望遠方,眉頭緊皺。

“陸尊者,情況不對……”

嚴震語氣沉重,他并沒有加入巡山的隊列,而是負責居中調派。

此番派出去,十個小隊,總計一百二十人。

但在軍營當中,玄天觀的人,還留有三十余人。

“看出來了,此處往南,三十六座前山,有十二處,同時受襲。”

陸萬語氣凝重,說道:“這不是一般的獸潮,背后有操縱者!”

大規模的獸潮,往往是背后的“妖王”在操縱!

但此刻陸尊者提及的操縱者,恐怕不是那般簡單。

嚴震低聲道:“咱們昨夜到此,今日開始巡山,就有大規模獸潮,這是沖著咱們來的!南部群山的妖王,莫非智慧已經高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不好說。”

陸萬停頓了下,然后問道:“讓你準備的,可準備好了么?”

嚴震點頭說道:“一切妥當,就聽您吩咐了。”

陸萬揮手道:“你去安排。”

他正要邁步往前,又停頓了下來,取出一道靈符,交給了嚴震。

“這是子母傳音符?”嚴震畢竟是常溪家族出身,見識不差,當即便認出此符。

“另一道,在李奇的身上。”陸萬這樣說道。

“哦?”嚴震想了想,說道:“是嚴京所在的那一支小隊罷?序號是第九,申猴!”

“嚴京探了個線索,借李奇的手,傳了過來。”陸萬語氣凝重,說道:“你想辦法,打探一下,那個名為梁近的兵士,他是袁利的親兵!另外再探一個,是在第一場獸潮當中隕落的副統領林啟!”

“明白。”嚴震說道:“我提前備好了一些手段,能夠不知不覺之間,獲悉消息,事后不會被察覺。”

以目前第七軍對玄天觀眾人的敵意,就連日常閑聊都極少,若探聽消息,只怕立刻就會被袁利大統領察覺。

因此這些消息的打探,難免還要用上一些手段。

“明日就能給出線索。”

“我今夜就要。”

“這……”嚴震低聲道:“軍中將士,氣血強盛,意志堅韌,而且在軍營當中,國運大勢加持,此法起效,怕是沒般快!”

“我會給伱一個機會。”

陸萬這般說來,揮手道:“你先去準備。”

嚴震當即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而片刻后,便有一名兵士,匆忙而來,低聲道:“陸尊者,大統領相邀,帳內議事。”

“帶路。”

陸萬深深看了這兵士一眼。

大帳之中。

當陸萬進來之時,眾多目光匯聚到他的身上。

在場有二十余位將領,全是道基境。

多數是道基境上層,甚至是道基境巔峰。

只有少數,憑著軍功,走到了這一步,但修為不算太高。

眾人的目光之中,無不帶著審視之意,甚至有著少許敵意。

但陸萬并未理會,目光徑直看向了最上方的袁利大統領。

“陸尊者來得正好。”袁利站起身來,這般說來。

“也不算正好。”陸萬卻掃過眾人,說道:“來得還是太晚了些。”

“還知道晚?”一名中年將領,忽然嗤笑了聲。

“端著架子呢。”又聽得個青年將領,冷笑了聲。

“倒也不是。”陸萬笑吟吟道:“袁利大統領派人來傳,我便立即趕來!真要說晚,應該是袁利大統領的親兵,過于懈怠,故意拖延,若按軍紀論,是否該斬?”

袁利臉色僵住,本想著最后去傳陸萬過來,讓眾位將領,等上一陣,心里難免添些火氣,愈發不滿。

未想陸萬一句話,又把責任推了回來。

他看了那臉色蒼白的親兵一眼,才說道:“去領二十軍棍。”

大帳之中的氣氛,變得極為沉寂。

陸萬緩緩上前,在袁利身側坐下,神色平淡。

而袁利大統領,只是嘆了聲,才又說道:“十二道烽煙,陸尊者大約是看見了罷?”

“看見了。”陸萬這般應來,停頓了下,又道:“其中四道,顏色倏忽轉變,我記得那是代表著,敵勢猛烈,無法堅守,要棄山后撤了。”

“不錯,我第七軍,又失了四只眼睛。”

袁利大統領嘆了聲,然后說道:“山城以南,三十六座前山,就相當于我第七軍的三十六個眼睛……在第一場獸潮,就已經毀了三座前山的高臺。”

第一場獸潮之后,余下三十三座前山,高臺陣法,依然還在。

每一座前山的陣法,都有上百位將士鎮守。

“這一次,獸潮同時攻打十二處,顯然是有籌謀的,也許背后就是煉神境的妖王。”

就在這時,先前那個中年將領,這般開口,眼神卻看向了陸萬。

征召令未發之前,有煉神境來犯,第七山全體將士,傾盡全力,助益袁利大統領,憑著此山大陣,當傾力抵抗!

但征召令已發,事涉煉神境,理當由玄天掌教出手。

陸萬也明白對方眼中深意。

隨著此人開口,帳中諸位將領,都看向了陸萬。

眼神之中,極為復雜。

有人感到不滿,有人為之憤怒,更有些人似乎已知局勢惡劣,深感悲哀。

“帶節奏的這個,是左營的副統領?消息當中稱,他是袁利的心腹……”三祖奶奶的聲音響起。

“是他。”

陸萬微微點頭,心中知曉,這必然是袁利的指使,將矛頭對向玄天觀,進一步推動玄天觀眾人與第七山將士之間的“沖突”。

在識海之中,念頭瞬間運轉。

三祖奶奶讓他放心大膽去做,近來憑著五獄迷魂鏡的器靈,魂力恢復不少,即便真有煉神境妖王,她也有把握,得以保全陸萬。

當即,便見陸萬起身來。

他背負雙手,看向眾位將士,淡淡說道:“若是煉神境妖王,我玄天掌教,自會出手。”

只這一番話,眾位將士也沉默了下來。

左營副統領嘿了一聲,說道:“那玄天掌教,身在何處?若在開陽山,可來得及,趕到第七山,抵御妖王否?”

“在這大帳之中,你質疑本座,沒有問題。”

陸萬語氣一轉,寒聲道:“我家掌教,乃當世大修行者,也是你能質疑的?”

“楊錄,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袁利大統領當即出聲喝道。

質疑陸萬這后輩是一回事。

質疑煉神境的大修行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因此袁利大統領,立即打斷了準備反駁的楊錄,深吸口氣,看向陸萬。

“若有煉神境妖王,自有玄天掌教出手,我等自是安穩。”

“但照今次規模來看,怕是有鑄鼎級數的大妖,而且不止一頭!”

“眼下局勢,著實不易。”

袁利大統領這般說來。

陸萬聽出了他的意思,眉宇一挑,說道:“那么大統領的意思呢?”

“第七山城,有大陣守護,可以連接二十四山,縱然煉神境的妖王,都不能輕易攻破。”

袁利嘆了一聲,說道:“最好的方式,應當是固守第七山城,而不應該貿然前去,迎擊獸潮!”

眾位將士聞言,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但這一次,沒等陸萬開口,便有一名青年將領,沉聲說道:“第七山往南,三十三座高臺,至少三千余位弟兄……再加上這一次,前去接應輪換的人手,總計將近四千人,大統領要放棄他們么?”

“第七山城將士,僅有八千。”

袁利大統領嘆息說道:“若這四千人,守不住前線,我等傾巢而出,又能如何?反是失了這守城大陣之助,徒添傷亡……”

與此同時,左營副統領楊錄又道:“大統領所言極是,況且那四千位兄弟,已起烽煙,準備后撤,我等只須接應,未必就傷亡慘重。”

“獸潮太盛,來勢洶洶,先避鋒芒,再行反擊。”

袁利說道:“收縮防線,將前線的將士,接應回來,在這第七山城,才能發揮出更為巨大的作用!”

剛才那名青年將士名為楚舟,有道基第七層的修為。

他出身于高陽域的一座宗門,屬于鑄鼎勢力。

五年前,宗門受召,他進入大乾軍中,于兩年前,主動調任第七山,來到邊境,便是為了磨礪意志,尋求鑄就上丹田道臺。

為此,他兩年里,多次主動出擊,率領麾下將士,總計斬妖二千余。

因此,他雖非道基巔峰,但戰功頗高,升任副統領,麾下有八百將士。

但他手底下的三百余位弟兄,都在前線鎮守。

聽得這番話,他臉色極為難看,但又無法反駁。

至少在眾人聽來,袁利大統領的做法,才是極大地保存了第七軍的兵力。

陸萬眉頭微皺,掃了眾人一眼。

似乎有人,正在等著陸萬開口?

但陸萬沒有開口,終究還是有人忍不住了。

“可是這般一來,也得折損大量人手。”

那位左營副統領,嘆息說道:“咱們的將士,軍紀嚴明,鎮守邊境多年,這四千人……至少能回來三千!可惜玄天觀的諸位,初來乍到,對局面可不明朗,撤退之下,難免混亂,全部折在前線,也是有可能的。”

“咱們的將士,極有可能要損失千人,楊錄你不放在心上,反倒是珍惜起那區區百來人了?”

就在此刻,卻有一人,冷笑出聲,譏諷左營副統領楊錄。

如果按照正常走向,剛才楊錄那番話,大概是從陸萬口中說出來的。

此人真正想要譏諷的,明顯是陸萬!

“楊某只是覺得,玄天觀如今勢弱,折損百人,可幾乎算是全軍覆沒啦。”楊錄緩緩說道:“玄天觀的援兵,初到第七山,不到一日,全軍覆沒,此事要是傳出去,豈不招人恥笑?一千三百年道統,名聲威嚴,蕩然無存呢……”

“這也是你能說的?”剛才那名將領,嗤笑著說道:“玄天觀何曾勢弱?區區道基,昨日初來乍到,可是讓咱們大統領,都要上前賠罪來著!”

“哎呀,說來也是。”楊錄又出聲說道:“想必以玄天觀的底蘊,死這百來人,不值一提,回頭再調來一批也就是了,反正都是附屬勢力,人命也不值錢!”

“原以為此番援兵,是玄天觀的高人前者,人杰精英,未想都是棄子,無關緊要。”

另一名將領,這般說來,笑聲愈發大了。

其余將領,神色復雜,都未有言語。

“聽說那頭白猿妖物……哦,玄天觀的白右使……”楊錄笑著說道:“陸左使,可要看著它,葬身前線啦,不知能否回去,向玄天掌教交差?”

陸萬面無表情,目光掃了過去,落在了袁利的臉上。

袁利嘴角的笑意,一閃而過,又不由得嘆息道:“局面如此,袁某也不能為了白右使一個,派兵前往罷?”

“所以袁大統領,已經打定決心,不愿出兵啦?”

“還請諒解。”

“既然如此,那陸某便也只好,在第七山城,共同鎮守了。”

袁利大統領為之一怔。

包括楊錄,以及剛才那名將領,都為之一震。

不是說,這小子具備鑄鼎戰力,心高氣傲嗎?

正常來說,他不是應該仗著自己戰力出眾,然后揮袖而去,孤身一人,殺向前線?

昨日夜里。

袁利大統領認為,從鐵翅神鷹一事,可以推斷得出來一些事情。

例如陸萬此人,在鐵翅神鷹來襲之后,不到三十息,便立即出手,斬殺鷹王。

也許是他年少熱血,更喜歡人前顯圣。

也許是他覺得,隨行之人,都是奉玄天觀之命,不愿意白白看著他們死在鐵翅神鷹之下,故而立即出手。

但不管是哪一點,都可以確認,面臨此事,陸萬絕不會坐視。

“他若是年少熱血,喜歡人前顯圣,那么獸潮來犯,他必然要親自上陣,在萬眾之前,顯露神威。”

“他若是在意玄天觀這一批隨行之人,那么也不會坐視不理,定會前去營救。”

“玄天觀總共也就來了百多人,在軍營當中留下了三十余人,有一百二人,已南去巡山。”

“他不會坐視這些人,死在第一場獸潮之下。”

“否則傳出去,玄天觀派人前來協助第七軍,結果在第一場獸潮,就幾乎全都死盡,豈不成了笑柄?”

“從各方消息上來看,這小子極為在意玄天觀的名聲。”

“所以這一步,必然是不會錯的。”

“明日我等固守不出,他必然孤身犯險。”

“不守軍令,擅自出擊,事后那玄天掌教,更無法問罪……甚至是鎮陽王府,若是足夠強勢,會反過來問罪玄天觀!”

“此事,就這么定了!”

昨夜袁利大統領一番籌謀,音猶在耳。

此事就這么定了!

可人家完全不配合!

不對,人家是過于配合,共同鎮守第七山城,放棄了前線那百余人。

這讓袁利大統領,都怔住了。

但下一刻,他又遲疑道:“那百余人?”

陸萬搖了搖頭,說道:“大乾將士,此番恐怕要折損千人之眾,大統領都能忍痛舍得,我這百余人,豈能壞了大局?”

袁利大統領又低聲道:“其實若有強者為首,帶領一隊精兵,也未嘗不能接應回來。”

陸萬再度搖頭,說道:“留守城中,才是上策,軍中精銳,才能展現出更大的本事,鎮守邊疆。”

他抬起手來,嘆道:“我豈能因為玄天觀這百來號人,又讓城中這一隊精銳去犯險?若是又折了這隊精兵,于心何忍?”

帳內氣氛有些不對。

眾人面面相覷。

名為楚舟的青年將領,微微皺眉。

他能看得出來,一開始玄天觀的陸尊者,是想要前去營救的。

但大統領打定主意,鎮守不出。

最后陸尊者決意放棄這百余人。

因此,楚舟心里也不大看得上這位陸尊者,但想起自身也是如此,又有些自嘲。

但就在他分神之際,怎么倏忽之間,場面就轉過來了?

如今是陸尊者,決意不出,要鎮守第七山城?

袁利大統領正在勸說,去營救玄天觀這百余人?

甚至動用精兵,前去接應?

玄天觀的主事之人,顯然已經放棄他自家的人手,怎么這袁利大統領比陸尊者還要急著救人?

而袁利心中,沒有辦法不急。

這么大陣仗,是先生的手筆。

此番若不能逼陸萬出戰,怎能得手?

若不能得手,先生平白調動這么大的陣仗,豈非要降罪下來?

都怪楊錄,逼得太急,壓得太狠,讓這陸萬心生怯懼,不敢孤身出戰!

早就應該暗示,可以派遣精兵,跟隨陸萬,去營救玄天觀眾人。

如此一來,陸萬大約就愿意去往前線了。

現在陸萬心中懼意升起,便不好勸說了。

而且在營帳之中,陸萬既然說了要放棄前線,如今再來反口,怕也丟了臉面。

“這個楊錄,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袁利心中暗罵道:“還提及第七山城的大陣,能勾連二十四山,固若金湯,安穩無憂,讓他更加決心要窩在第七山城……等等,這話是我說的?算了……”

他正猶豫著,該用什么辦法,讓陸萬主動出戰。

先前把話說得太死,現在若是用軍令,指定陸萬出戰,就過于刻意了。

更重要的是,他強令陸萬出戰,事后玄天掌教到來,必然問罪。

其實他前后的態度,有些不同,諸般遲疑,甚是矛盾,只因為心中依然還抱有一些想法……

等諸事過去之后,他依然可以保住朝廷將領的身份,不用逃竄至南部群山,在那荒野之地求存。

他心中念頭頗多,正在斟酌言語,卻聽得陸萬的聲音傳來。

“袁利大統領,久坐山城,還能與鑄鼎級數的大妖,一戰否?”

“嗯?”

袁利不由得一怔,旋即深吸口氣,應道:“自然能戰!”

“不可!”

楊錄連忙起身,說道:“一尊鑄鼎的大妖,不可能同時驅使十二路妖兵!前線即便沒有煉神境妖王出沒,至少也有兩頭鑄鼎大妖!即便三頭鑄鼎大妖,也說不定……”

陸萬目光朝著楊錄看了一眼,嘆息說道:“也是,大統領乃是這第七山的最高統領,豈能與我一同犯險?你應該坐鎮軍中,不容出錯!”

“不!”

袁利沉聲說道:“聽聞陸尊者,有斬殺鑄鼎之本領!你我合力,縱然不能斬殺獸潮的源頭,也應該可以從容歸來!”

陸萬沉默了下來,說道:“外界傳言有誤,我本事低微,怕誤了袁大統領的性命。”

袁利神色肅然,說道:“袁某愿意舍命相陪,縱然戰死沙場,也是無妨……只要能擊殺鑄鼎大妖,散去獸潮,救下前線的諸位將士!”

陸萬聞言,露出敬意,卻又躊躇不定。

“袁大統領不但修為高深,鎮守邊境多年,戰場經驗豐富,又有這朝廷賜予的‘上等法器戰甲’,大概是無妨的!”

“只可惜,玄天觀已然勢弱,我修為又淺,不具備上等法器戰甲,怕是在獸潮之中,撐不過一刻鐘,就要戰死。”

“我死無妨,可卻拖了大統領的后腿,教你孤立無援,如何是好?”

陸萬想了想,搖頭說道:“若是如此,還是不要出戰了。”

袁利當場卸甲,摘下頭盔,肅然說道:“這一副甲胄,今日由你穿戴!”

楊錄等人正要勸誡。

卻聽得袁利大喝一聲。

“今日陸萬尊者,甘冒大險,與我合力,斬殺鑄鼎大妖,瓦解獸潮!”

“他以道基之境,尚且有心要力挽狂瀾,莫非我袁利,便是貪生怕死之輩?”

他昂然說道:“爾等留守第七山城,好生鎮守!我與陸萬兄弟,并肩作戰!”

陸萬深深看了袁利一眼。

這番話,卻又把自己架到了“力挽狂瀾”的層次上面。

又用“貪生怕死”,斷了自己的退路。

一聲兄弟,并肩作戰!

又贈送上等法器戰甲這等保命之物!

即便自己戰死沙場,這位袁利大統領,也可以抹除他的嫌疑了。

同理,如果袁利死在前線,也沒有人懷疑甘冒大險的陸萬兄弟罷?

“走!”

陸萬起身來,說道:“你我兄弟,今日同上戰場,瓦解獸潮,力挽狂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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