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無非是李家中落了,李蘭佩又是不甘心去鄉下過日子,想著既然何金寶曾經對她有情,現在又是富貴了,要是能重新攀上,以后日子也是能舒心一些。
實話來說,陳霜降其實也并不是討厭李蘭佩,要是早幾年,陳霜降對何金寶灰了心,碰上這樣的李蘭佩沒準還真會跟她說的那樣,自請了下堂,把這何夫人的位置讓給了她,只不過現在卻是再不能了。
不說旁的,單就是何金寶也是沒了那個心,雖然對李蘭佩的處境有幾分擔心同情,但李蘭佩在他眼前晃悠地多了,何金寶也是多了幾分疑心,不過這人心粗也是沒往那頭上想去,只悄悄地對著陳霜降說:“這天都是這么冷了,我怎么老見著表妹在外面晃悠的,難道她也是暈船的。你瞅個空去說說,這里畢竟是船人多嘴雜的,她老是這么一個人出來的,要是被什么人沖撞了去可就是不好了。”
這一番話下來,只聽得陳霜降抿著嘴偷偷地樂,愣是把何金寶給笑得傻了,等陳霜降跟他直說了,何金寶還有些不大相信,只不停說該不會吧。
不過從那天開始倒是有些躲著李蘭佩走,就算是無意中遇見了,也是一口你表嫂怎么樣,你侄子侄女怎么樣,只把李蘭佩氣得火冒三丈,聽說是不小心把那一個玉鐲給嗑碎了,再也沒見她戴過,大約也是死了心。
下了船,換了車,這一路就是沒水路這么悠閑了,馬車顛簸的很,何小貓在船上逍遙慣了,坐不了這車,直抓著車簾子,哭得慘兮兮地,一直要到外面去。
陳霜降看得心疼,只能是一直把何小貓抱在懷里面哄,也不是很有成效,哭得何小貓嗓子都是嘶啞了,陳霜降都開始有些后悔了,說:“早知道就是不跟著出來了,這也太是受罪了。”
都已經是到這里了,還能有什么辦法,何金寶的行程耽誤不了,何小貓又是承受不起,兩夫妻商量著,只能是讓何金寶先行一步,陳霜降帶著何小貓慢慢地趕去跟他匯合。
李蘭佩跟陳霜降有些不對頭,本來是想跟著何金寶一起走,何金寶哪里肯應,只說他手下都是些大男人,男女有別,怕是不大方便,還是跟著陳霜降走更穩當安全一些。
李蘭佩沒有辦法,只能是應了下來,悻悻跟在陳霜降后面。
陳霜降也不去理會她,只當是個普通的客人,不近也是不遠地供著,只專心地照顧著何小貓。
這樣慢慢地走下來,何小貓總算是漸漸地能適應了,陳霜降特地在馬車窗子上裝了兩層薄紗,能稍微擋點風,卻也沒擋視線,把何小貓裹得厚厚地放在窗邊,也是可以讓她看下外面的風景,總算是讓她安穩了下來。
幸好這路也是太遠,慢慢地走了五天,也是到了,陳霜降早就是說要去住陳采春那里,看著天色還早,也就只跟何金寶說了一聲,沒多停,就是要往鄉下去。
都已經是到了文成縣,李家母女也是再沒有理由停留,何金寶又是忙著公務,見不到人,李蘭佩也是沒有辦法,只能是悻悻地過來跟陳霜降辭別,投奔客棧去了。
陳霜降自然沒有多留她,只是讓人拿了些京城的土儀給她們,好生地把這一對母女給送走了。
這里到鄉下也不過只有小半天的車程,去驛站另外租了馬車,感覺只是眨眼的功夫就是到了何家村。
陳采春估摸著該就是這么幾天來了,早早地等著在村口,一看到陳霜降下來,就是迎了上來,也說不出其他,一直說著:“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陳霜降也是有些哽咽,只拉著陳采春的袖子,悄悄地抹淚。
這執手相看淚眼半天無語,何小貓左看看右看看,只覺得陳霜降抱得她太緊有些不大舒服,不過這丫頭也是聽話,知道有外人在不敢哭鬧,只是不自在地扭著小屁股,試圖讓自己呆得舒服一些。
陳霜降這才是驚覺過來,趕緊把何小貓往前面抱了抱,說:“這個是你外甥女,大名叫何蕤,我們都叫她小貓。”
因為生何小貓,陳霜降差點喪生,這事情陳采春是后來才知道的,光是想起來就是覺得一陣的后怕,這回看到何小貓,心情就是有些復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一下就愣住了。
幸虧這時候,何金元也是在后面笑了一下,說:“你們姐妹有多少話不能等回了家才是說,光站這里可是要把人家路給堵了。”
這才是醒悟過來,趕緊動了起來,把人都是迎了進去。
陳采春夫妻是住在陳霜降原先在何家住的那個小院子,不過正屋卻是給陳霜降跟何金寶留著,陳采春跟何金元住在邊上的屋子,因為房子不夠用又是在邊上新搭建了幾個屋子,看起來要比原來大了不少。
忙忙碌碌地收拾了好一陣,總算是把人跟東西都安頓了下去,陳霜降也沒拗過陳采春,最終還是在正屋住了下來,看著這里依稀熟悉的場景,陳霜降也是頗有幾分感慨,當初那樣倉皇地逃離,還真是沒有想到過居然還能有活著回來的一天。
這愣下神,再匆匆地收拾下,天色都已經是黑了,何金寶也是沒住在衙門,辛苦地趕了回來,剛好能趕上晚飯。
等陳霜降跟何金寶過去的時候,陳采春還在廚房里面忙活,正把桂花小圓子放到灶臺上隔水溫著。
而何金元坐在一邊,正拿了一本書,給一個三四歲的小子講課,看到弟弟一家進來,就是輕輕推了一下那小子,說:“這個就是我說過的那個小子,何璉。”
陳霜降愣了一愣,上次陳采春來信的時候,也是提過,說何金元想去收養個小子,陳霜降還只不信,若不是百般無奈,誰家愿意養一個毫無關系的小子。
何金元看著雖然好,但是陳采春不能生育也是事實,只怕是會被何金元厭棄,陳霜降焦慮的很,只能是悄悄地跟何金寶說過這事,討過主意,說要不就去買個本分老實的小妾給何金元送過來,以后養在陳采春名下也好過她老來孤苦的。
只是這畢竟是陳采春夫妻之間的事,陳霜降就算是再憂心,他們不說,她也是不好多說多問,只能是暗自焦急。
看何璉這個年紀,陳霜降趕緊往陳采春那邊望去,看她含著笑點了頭,陳霜降這才是能確定,這個確實是何金元收養的小子,那就是說他是打算一心一意地對著陳采春了。
總算是苦盡甘來,守得云開見月出,陳霜降只覺得為陳采春高興,本來想笑,也不知道怎么這眼淚就是下來了,怎么都是止不住。
何璉雖然年幼,卻是懂事異常,正乖乖地上來對著陳霜降行禮,這忽然看到陳霜降哭了,頓時就是慌了手腳,只茫然地回頭找何金元求救。
“這好好的哭什么?”何金寶只覺得陳霜降婆婆媽有些不耐煩,喝了一聲,看陳霜降這一時半會停不了的樣子,就是抓著何璉肩膀拖過來看了一圈,很是滿意地點點頭,不住地說,“好,這身板可要比阿珗結實多了,阿珗就是我兒子,你堂哥,以后長大跟我學練武怎么樣?”
何璉膽子也大,眼睛亮閃閃地望著何金寶,似乎很有些心動的樣子,不過還是很規矩地說:“爹說要學認字的。”
這一大一小的兩個說得熱鬧,陳霜降總算是止了淚,匆忙地在身上翻了一下,拿了一塊晶瑩通透的玉墜出來,這本來是特地買了預備送給陳書楠媳婦的,沒想到先是碰上何璉,陳霜降趕緊拿了出來掛在了何璉身上。
看何璉往何金元陳采春那邊看,似乎不知道該不該收下,陳霜降趕緊說:“我是你嬸嬸又是你姨,我給的東西,你可是不能推的。”
陳采春卻是過來說:“小孩子能認什么東西,你再好給他也是糟蹋了這好的。”
陳霜降只是笑,也不反駁。
見過禮,認過親,這一家人才是親親熱熱地坐下來吃飯,何金元何金寶說著他們的,陳采春陳霜降聊著她們的,就連何璉也是對何小貓很有幾分興趣,在奶娘看著下,仔細地挑些飯喂給何小貓,看著也是樂在其中。
因為何金寶一早還要趕上不短的一段路,也是沒有聊多久,就是各自回了房。
陳霜降躺在床上卻是有些睡不著,不住地看看這里,想著以前常在這里記賬,看看那里,想著那里冬天最是暖和,越翻反而越是覺得清醒,一點睡意都沒有,鬧得何金寶也是睡不著,硬是說了好些以前怎么樣的話,這才是朦朧地睡去了。
第二天,等陳霜降醒來的時候,何金寶已經是起身去了衙門,梳洗過后,陳霜降就是翻著行禮找了一對金手鐲仔細包了起來。
等吃過早飯,叫上陳采春,帶上大小包就是要往陳書楠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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