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黨
第二十章古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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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古畫
“你害了我,你可得負責啊……”他略帶磁性的聲音響起,我一陣恍惚。
“你傷了我,你可得負責啊……”
那人是誰?我腦袋嗡嗡作響,甚至還有些隱隱作痛。
公冶的一陣猛咳又把我拉回了現實。
“咳咳……你在想什么?”
“好像有點耳熟……”我有些茫然了,但公冶卻笑了。
“其實我該恨你的,你真是……挺狠的。”
我以為他說的是我潑了鎏金水的事,有些心虛:“抱歉,我那天……”
他笑著指了指門。
好吧,我走。
心虛地離開了他的屋子,外頭的小蕓急急進去關心她主人去了。
我在屋外站了半晌,才回了自己的小屋。
每次見著公冶,我都覺得有些熟悉,有什么東西在我腦海里,即將噴薄而出。
可我又偏偏記不起來。
若是放在了以前,我記不起,倒也罷了。可偏偏這人就在我眼前,我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燭月朝我揮了揮手,我呆呆地應著:“何事?”
他看了我幾眼:“那日你說要教我使劍。”
“……好。”
我取了長淚劍在手,把腦海里所剩無幾的幾招劍法使給了他看。
他倒是一如既往地聰明,只看了一遍,便從我手中接過了長淚,在這飄零的落葉中舞動起來。
他個子雖小,舞起劍來竟是出人意料地颯爽。
落葉隨著他的劍氣漫天飛舞,我看得有些呆了,真是……漂亮。
明明與我教他的劍招一模一樣,可我偏生覺得他的劍招才是殺人利器。
我的嘛……頂多算是個殺豬利器。
這就是天賦嗎?
我只覺瑟瑟發抖。
看來要不了多久,他該當我師父了吧?
想到這里,我狠狠地掐了自己的胳膊,呸呸呸,我也要好好修習才是,怎么能讓徒弟踩到了師父頭上?
我還要不要面子的了?
不過,有了他的劍舞,我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空。
記不記得又如何?該記起的,我總歸是會記起來的。
我從地上拾了一根枝條與他比劃起來。
落葉更甚,夕陽光暈濺了滿身。
這大約是我這輩子,最痛快的一次比劍了吧。
我仍舊記著鎏金水的事兒,甚至好多天都沒法安睡。
總在睡夢中驚醒,感覺公冶要出事,而后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不能如此,我得為他想想法子。
即便他半人半妖的事兒與我無甚關系,可他那救命的鎏金水確確實實是我潑的。
再加上,他那日的表情總在我心內揮之不去。
仿佛,仿佛我欠過他什么似的。
咬了咬牙,扶著下了床,今夜的月色倒是亮晃晃的,我隨手扯了一件衣衫披著,又從上次燭月為我削制的劍架子上取了長淚,才出了門。
外頭冷津津的,我不由得把自己身上的衣衫又裹得緊了一些。
長淚似乎很通人性,此時握在手中,有些暖暖的,在這寒夜里,仿佛就只剩了我和它相依為伴。
暨水的住處還算是好找,因為他宅子又大又敞亮,幾乎沒幾個人不曉得的。
隨便拉了更夫過來問問,形容了一番那三進三出的大宅子,也就有人為我指了路。
暨水好像一夜未眠,我去的時候,天都要亮了,他卻已經穿戴得整整齊齊,伏在案邊,似乎在抄寫些什么。
泉兒見是我來,將我攔在了門口,只道:“我家公子正在謄寫綺羅經,正是修身養性之時,姑娘暫且先隨我來可好?”
“好。”我點了點頭,又有些好奇地瞅了他一眼,他似乎什么都未曾發覺,只是埋頭苦抄著什么。
泉兒帶我來到了一處房間,看樣子,像是主人的會客之處。
我抬手摸了摸桌角,不僅處理得精致潤滑,還細細地雕刻了花案。
暨水,是該出生在一戶什么樣的人家呢?
我思索間,瞅見了廳內的一處古畫。
為什么說是古畫呢?因為紙邊泛黃,墨跡也有些脫色了。
可這畫上的美人兒還是能看出國色天香之貌。
我看得有些癡了,這畫兒畫得極好,女子的神態體貌嬌羞柔美,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再多看幾眼,仿佛這美人就該從畫中走出來了。
有些感嘆的朝著這畫兒走去,卻不知為何被這畫中的姑娘給迷了眼……
你來,你來……
莫忘記了……
腦子暈暈乎乎的,只瞅著那姑娘的眼睛,我已是腦中一片空白。
卻又不算空白。
我見了好多血,好多死人。
我想站起來,偏偏腳著不上力。
該去哪兒?我究竟忘記了什么……
“姑娘……姑娘……”泉兒的聲音仿佛來自于天外,悠遠而綿長。
“姑娘,你可還好?”泉兒第二次出聲,才算是把我的魂兒給扯了回來。
一時間我竟忘了自己究竟在哪兒。
“懷陽?”暨水自屋外邁了進來,似乎對我的這表情也不算多奇怪,“你見著什么了?”
“好多血。”我坦然道,只幾息時間,已經比剛剛好了太多,再沒失神之感。
“唔……我也不是很懂。”他垂眸道,倏爾又看向了我,“來找我何事?”
“想問問你可知鎏金水該去哪兒尋?”我想了想,還是暫且不提公冶的名字吧。
“你要那玩意干嘛?鎮妖血?可你又不食人。”
聽他這么一說,我明白我找對人了。
“我一朋友所需,所以想來找找看。”
“朋友?你竟然還有朋友?”他似乎極為驚詫。
“怎么沒有?”被他這么一問,我反而有些氣了,我怎么了?我怎么就不能有朋友了?
他倒是好脾氣,只是笑道:“鎏金水本就珍惜至極,不是我不愿意告訴你,而是就算告訴了你也無用。”
“為何?”我皺了皺眉頭,難不成還在哪顆星星上不成?
“在黃沙堡,青渺大地第一大勢力的黃沙堡。”他輕描淡寫地說著,我卻顫了一顫。
第一大勢力,本該是大悲宮的,可如今,竟已然被取代了嗎?
“黃沙堡……在哪兒?”
“噗……”他一口茶水差點噴出,泉兒趕緊上來給他拿走了杯子,又來給他擦了擦嘴角。
“我總會覺得,你似乎活得跟這個世道毫無干系,可偏偏又牽扯甚廣。”他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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