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半月后,我見著了那法器,我才明白,為何燭月會說“大花兒”此名很適合它。
因為這看似普通的刀片兒,竟會隨著靈力在皮肉內炸開。
刀片兒總共六只,沒有刀柄,兩手指寬,但每只也有手掌那般長。
他在我面前演示過一番,將其中一刀片兒擲出,待擊中那樹干后,指尖微動,那刀片兒竟很快往那樹干中又入了一寸。
原本只是驚詫于他這刀片兒竟如此好以靈氣控制,可再細細看去,這刀片兒已然在這樹干上炸開了一朵刀花。
明明是在樹干上的刀花,可我卻覺著仿佛痛在自己皮肉上。
這般可怖的法器,究竟是……
燭月伸手揉亂了我的頭發:“厲害嗎?”
“嗯。”千言萬語,我終只說了這么一字。
原本打算就這么離開桃花鎮了,因為那風云舫弟子們似乎已經搜到這里來了。
可我們才剛剛啟程,就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熟人。
狐荷的容貌依舊,清媚撩人,可臉上那道疤痕也是依舊駭人。
我也不知為何,遙遙便察覺了她的氣息,原本想著遠遠避開些,可她卻朝我這邊而來。
遙望著她踏著靈劍而來,我羨慕一會兒,還是笑道:“好久不見。”
“是啊。之前在褚哥哥面前,我倒是沒敢試試你的身手,今日如何?不如我們來切磋一番?”狐荷妖媚地笑著,從靈劍上輕巧躍下,眉眼彎彎。
燭月似乎很是不喜,拉了我的手就要轉頭離開,可我轉念想了想,還是朝他道:“你先去一邊,我……有些事想與她說。”
他皺了皺眉:“不可。只怕你……”
“無妨。”我笑瞇了眼,沒讓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出口,“你且站去一旁等等我,我馬上就來。”
見他不動,我干脆伸手推了推:“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燭月這才挪了挪步子,踏了靈劍,找了一處巖石坐下。
我朝著狐荷扎了眨眼:“褚尤……目的是什么?為什么一定要拉我入妖?”
狐荷大約也沒想過我會有此一問,眼神怔了怔:“此話何意?”
“明知我心不在妖界,實力又不強,只是空有一個無法控制的虬龍之身,他為何偏偏要強迫我入妖?或者說,狐荷你,為何一定要讓我離開?”
狐荷美眸流轉,思忖幾分,竟是笑了:“想不到,你也并非那般傻愣。原來之前都是裝的嗎?”
她如此這般說來,反而是讓我確認了之前的猜想:“不算是。之前被信兒的事擾得腦子亂了,直到后來我自個兒琢磨了許久,才想著這其中大概是有些道道,這才來誆你試試。……”
我這邊兒話還沒說完呢,狐荷周身忽然戾氣乍起,轉瞬便現了銀毛雪狐的真身,臉上表情更是可怖:“你居然詐我!”
我往后稍退兩步,才避開了她忽然而至的一爪。
稍稍嘆了口氣,是不是我平日里看上去太人畜無害了些,這般稍作試探,竟也就得了手。
罷了,我也沒空再思考這些,伸手便將長淚從儲物戒中抽了出來,很快迎上她尾尖迸發而來的絲絲銀針。
銀針大多帶著靈力,待到了我面前的時候,我幾乎都能感受到破空而來的風刀與這銀針同時而至。
有些倉促地往旁邊避讓,這些銀針卻密密麻麻一片,即使我避開了大半,長淚擋下了小半,依舊有些細針扎在了我的皮肉上。
好在我皮糙肉厚的,尤其是臉。
忍著些生疼,我祭出長淚破空一劃,一道帶著靈力的風刃便朝著狐荷那引以為傲的尾巴而去。
她倒是動作挺快,很快躲過了我的一擊,而后又張了血口朝我而來。
好在最近給那個蕭長儀打得有些怕了,每每碰上攻擊,我都能在恐懼之下,反應迅速地躲開。
這次也是。
我此刻的步伐竟也算是靈巧了,很快輕點幾步,沒被石子兒絆倒,也就堪堪落在了不遠處。
大約狐荷也沒明白為何我的動作忽然靈巧了這么多,微愣之下,很快被我飛起的長淚劍風掃到,即便是她很快反應過來,前腿上依舊給我劃拉了一道口子。
雖然不深,但依舊激起了她更深的怒意。
很快擺尾再次向我襲來。
說實話,若不是她這尾巴上的銀針駭人得很,我還真想感嘆一句這尾巴真是漂亮極了。
可惜我這只虬龍,尾巴上光禿禿的,難看得緊。
略微嘆息兩聲,我回身給自己下了一道防御陣法,正迎著這一擊而上。
不過,她的一擊顯然比我這破落陣法來得猛烈,很快我這不知從哪兒學來的破落防御陣法就給她單爪撕裂。
但這次,我也是有備而來的。
指尖青光一動,一串藤條自她后腳而起,在她撲向我的那一刻,便被這束藤條扯得一個趔趄。
我冷哼一聲,她大約是小瞧我了吧,自以為我這防御陣法簡單好破,卻未曾想著我心思卻在別處。
略微得意之下,長淚再起,這次不費吹灰之力,就傷了她后背脊梁處的一處皮肉。
血濺了一地,我只聽她哀鳴一聲,便伸了手給她下了一道捆仙索。
原本我還害怕她與我一樣,有著莫名解開捆仙索的能力,可顯然,她并沒有。
因為她在地上掙扎了幾瞬,最終便只剩了惡狠狠地盯著我。
我被她瞅的有些發毛,但依舊鼓足勇氣站去了她身旁,垂頭看她:“抱歉。”
狐荷對我這態度很是奇怪,冰冷的狐眸微動,最終還是道:“綁了我,還向我道歉?懷陽,你可真是個卑鄙小人。”
我震了震,心里居然有些莫名的興奮。
咦,居然有人說我卑鄙。
臉上如火燒云一般陡然發燙,但我還是滅了這出言調笑她的心思,很快從我的儲物戒中翻找出了一枚果子。
龍蘭果。
“喏,給你這個。”趁著她被捆仙索束得動彈不得,我也不管她究竟愛不愛吃,直接給她塞進了她那血盆大口里。
這還是我從黃沙堡偷來的呢,若不是想著對傷痕有奇效,我都懶得給她。
她果真很是感動的淚眼汪汪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