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岐嶺鎮出來,沿著濃重的煞氣往前走,已經有不少邪種開始出現。
尤其是入內的方向,越來越多,一直連到進山的那條野路。
而那條野路向北,就是洪山礦的入口。
有其他不明身份的修仙者此時正掠空而過,隨手斬去礙眼的幾只,繼而匆匆而去,入了黑霧磅礴的岐嶺山。
他們并不在乎邪種,也不在乎被邪種包圍的礦場,心中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的目的。
此時的季憂伸手握劍,開始從黑霧之中穿過,御劍而出洞穿了兩只邪種的心口。
邪種聞到生人氣后會迅速聚集,這也省得他來回去找了。
于是,呼嘯的劍浪便在這黑霧之中不斷閃現。
簌簌幾聲之后,于外圍游蕩的邪種紛紛倒地,季憂踩過那些黑如焦炭的尸體,繼續向著洪山礦走去。
再往深處,此處的邪種已經開始變得密集,季憂不敢托大,揮手招出另外兩劍。
與當日在萬涿山一樣,季憂以劍浪開道,但從不回劍,每次都是在摘取之間免去多余的劍式。
隨后他繞弧線而行,將兩邊的邪種砍光。
“有種豬妖砍樹的既視感。”
“但是……對境界提升并無幫助。”
“若是一刀九九九,說不定我明天就能當掌教了……”
幾番下來,季憂逐漸開始摸清了在這黑霧之下,靈氣的消耗速度與補充速度。
隨后他的腳下開始靈氣洶涌,如同一道閃電般竄了出去,原本寂靜黑霧之中忽然劍浪狂涌,如同霞光迸濺。
與此同時,溫正心正帶著五名通玄境的內院弟子與十五名外院弟子,來到山腳的外圍觀察岐嶺山脈的情況。
在此處,她遇到了陳氏仙族的門內子弟。
領頭的二人皆是融道境,還恰好是熟人,一個名叫陳玉珊,另一個則是陳文亮。
溫正心與陳玉珊在三年前的論道會上交過手,當時溫正心技高一籌,將其殺出擂臺,此番相見,二人的目光全都有些的鋒銳。
“聽說溫姑娘想做天書院自在殿親傳,怎么如今卻被出來了?”
溫正心冷眼看著她:“你不也是一樣?”
陳玉珊遠望著霧蒙蒙的天空:“我們?掌教曾說,若在遺跡之中有所得,我們便能入荒塔修行,你們也一樣?”
荒塔是陳氏仙族的創教先賢所掌控的圣器,與天書院的天書一樣。
聽到這句話,溫正心面色一變。
自許多年前開始,天書院的弟子便再沒見過天書本體,陳玉珊的語氣中頗有諷刺。
不過就在此時,三人全都聽到遠處一聲清冽的劍吟,嗡鳴聲如魔音繞耳,極有節奏的不斷響起。
放眼望去,黑霧之下正有一身穿天書院仙袍的男子不斷揮劍,將小半個區域的邪種殺的片甲不留。
而且他的出劍極為怪異,手握的長劍不斷疊著劍浪,另外兩劍隨身繞行。
劍浪的間隔當中,他沒有任何無用的動作,摘了懸空一劍便放一劍懸空,逐漸殺入了深處。
靈劍山……?
當世七大仙宗,最癡迷劍道的就是的靈劍山弟子,他們以為這人便是靈劍山的弟子。
因為之前在岐嶺鎮的時候,他們曾見到過靈劍山弟子的蹤跡。
不過他們并不能理解,入山口明明在南側,為何那男子卻向北而去。
“是季憂。”
“誰?”
有天書院外院弟子開口:“是我們外院的季憂,武道雙修,而且一人三劍的只有他。”
溫正心微微一怔:“這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
“就是今年外院的新生,感應了天書的那個。”
“感應了天書的人,被派來調查遺跡?”
外院弟子抿了下嘴:“他是個鄉野私修,不是世家子弟,另外,有人比他更快……”
溫正心想了片刻:“你是說楚河?”
“不錯,雖然季憂感應了天書,但是破境還差一些,而楚河已經摸到了門檻。”
“楚家人的天賦,真是恐怖如斯……”
溫正心聞聲感嘆,轉頭看向了陳玉珊與陳文亮,卻發現二人仍舊頂著遠處,眉心卻忍不住皺緊了一些。
他們來時已經發現,此處煞氣有遏制靈元的效果,雖然對境界限制不大,但恢復速度奇慢。
但他們發現那個叫季憂的天書院學子在揮了如此多劍之后,靈氣似乎仍舊充沛。
許久之后,季憂已經闖入了深處,將身邊掃空后站定。
煞氣可以壓制修仙者靈元確實是一件極為可怕的事情。
但更可怕的是,他沒有靈元……
甚至,他連靈泉都是炸的。
揮劍馳行百米之后,季憂有些氣喘吁吁,御氣落于一棵矮書之上,看向遠處的礦場。
洪山礦有先前便搭建起來的高墻,邪種聚集在高墻之外,無法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