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分不清是晴天還是陰天。
所有仙宗弟子都陸續進山,穿行在不見天日的古老山林,朝著那光華綻放之處而去。
岐嶺山脈的范圍極大,而遺跡就在整個山脈的中心偏北,越是向前,煞氣對于靈元的壓制就是強烈。
起先,還有些通玄境弟子御空而行,飄飄若仙,但入山后不到片刻便倉皇落地。
他們已經察覺到了靈元運轉的阻塞感,汲取靈氣的效率降低了近乎一半。
溫正心與班陽舒的面孔變得異常凝重,開始理解為何遺跡存在了幾千年,卻仍未被探訪過。
而天書院的隊伍后側,跟隨而來的白如龍有些抓麻。
季兄被留在北沙鎮值守,他已經不知道該把誰護在身前了……
其實季憂不過是個下三境圓滿,而班陽舒是通玄上境,帶隊的溫正心則是融道中境。
按道理來說,跟隨他們,白如龍應該更有安全感才是。
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班陽舒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身邊站著的是溫正心,卻始終不如那夜街頭之戰,有季憂在身邊那樣安心。
尤其是深入山脈后靈氣的運轉受到阻塞,這種感覺就越發強烈。
許久之后,一場白霧混著黑色的煞氣忽然開始飄蕩在山林之中。
除了宗內同門之外,刻意維持著距離的其他仙宗弟子、或者世家子弟,身影已經在濃霧之中越來越模糊。
但此刻,他們距離遺跡入口處還有兩座山頭的距離。
與此同時,在岐嶺山脈的正上空,來自七大仙宗的飛劍不斷在盤旋,飛劍之上的弟子不入煞氣之中,而是默默觀察著,準備伺機而動。
“我記得天書院掌教曾說過一句話,青云天下并并非完全屬于人族。”
“什么意思?”
“他指的,就是太古遺跡。”
“雖然太古之年,人族聯合天道令奴役眾生的遺族徹底消亡,但所有不可知的遺跡,仍舊是他們的領土。”
飛劍之上,手持重劍的山海閣修仙者,與靈劍山的一位早年相交之人侃侃而談。
雖穿著不同,但相同之處在于,他們都器宇軒昂、飄飄若仙,與山里那些面色凝重的先遣同門相比,驕傲而自信。
他們在仙宗之內屬于身份尊貴的弟子,所以不用涉險,只負責摘取最后的果實。
而就在此時,一位靈劍山的內門弟子閑的無聊,漸漸朝著另外的方向看去,眼神忽然就被盯住。
隨后,觀察到他的目光朝向,立于其旁邊的幾位弟子也看了過去,眼神隨之被定住。
一個兩個三個……最后幾十位靈劍山弟子的目光都被吸引而去。
而在他們目光的匯聚之處,正有兩粒白點在一片濃黑之中不斷向前而去。
那兩粒白點,明顯是兩個人,濃黑則是密密麻麻的邪種。
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人,手握一把三尺長劍,每次出劍都如晨光初綻,生生在其中劈開一條血路。
等清理出一片空地之后,那人招出一張強弓,確定了方向之后,彎弓搭箭,朝前飛射。
隨后弓箭被收回,那人重新換劍,繼續向前不斷砍殺。
而跟在他后面的那位,則趁著他以劍開道的功夫,跟在后面不斷將射出的箭從邪種身上拔回。
不過很快,那兩人的砍殺就吸引來了大批的邪種,隨著它們的越發密集,兩人逐漸被圍困在了洪山礦入口處的荒野之上。
那柄長劍還在不斷飛舞,但明顯越來越急。
但更多的邪種開始蜂擁而至,已然將前路堵死。
飛劍之上,靈劍山的弟子忍不住有些惋惜,心說這人的劍玩的著實不錯,但最多也只能走到此處了。
世間所有兵刃都是如此,當施展空間被掠奪,便是劍法通神也沒有施展之力。
然而就在此時,那黑浪之前忽然綻放出一道耀眼的靈光,五柄長劍貼地飛出,被澎湃的靈光裹挾著,直接向前斬空了十丈。
而持劍的劍客則雙手握劍,如陀螺狂旋,直接清空了周遭的一圈。
飛劍之上的靈劍山弟子見到這一幕,一陣驚愕,似是從未見過如此用劍。
“邪種,好像比昨日少了。”
“山里有那么多的修仙者入內,應該是被引走了一批。”
季憂趁著面前被清空的時機,從綠玉葫蘆里召出一大批靈石,以劍氣碎開后迅速恢復靈氣。
昨日夜里他一直在鍛煉神念,生成的劍式越來越熟練。
持雙劍并御五劍這種事,對如今的他而言已不是難事。
只是靈氣的消耗在面對群毆時仍是一個致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