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看仙傾

第92章 神異的體質

登仙白玉臺一戰,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內院親傳尤不渝因為丹宗長女的爭風吃醋。

這是事件的開端,也是第一次有外院弟子觸了內院親傳的霉頭。

但五十三劍漫天呼嘯之后,此事似乎已經無法引起眾人的興趣。

而他們議論最多的,是這一場戰斗究竟是不是季憂的極限,還有他靈氣量究竟為何如此浩瀚。

有人說這是壓榨靈元之法,也有人說季憂的練氣法與眾不同。

傳來傳去,便連教習之間都眾說紛紜。

“無論是否是榨取靈元的方法,那季憂的靈氣確實有些古怪,許是在遺跡之中得了什么不為人知的好處,未曾上報院中....”

“胡說,他出身鄉野,一直在自行摸索修道,入院之前對靈氣的煉化及操控就已遠非常人,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入院之前”

教習院之中,曹勁松正端著一杯熱茶,紅光滿面地捋著長須,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孫濱下戰帖一事發生的猝不及防,而季憂因為銀子也痛快答應。

等消息傳到教習院,兩個人已經上了登仙白玉臺了。

曹勁松聞訊后急忙而去,但還沒走到就看見了漫天飛劍耀空,寒芒如星,于是他立刻鼓炸了胸膛,轉身回了教習院。

他先是泡上了茶,隨后翹起二郎腿。

沒到一盞茶的功夫,院中教習之間就響起了驚嘆,一切都盡在老曹所料之中,便有了他此刻風輕云淡地開口。

“季憂入院之前的事,你先前可從未說過。”

“老夫虛懷若谷,寵辱不驚,又不喜高調,所以從未與人說過,你們又如何得知。”

“虛懷…..”

一眾教習看向他比院中女弟子還澎湃的胸膛的,心說這他媽是虛懷你那是炸乳!

曹勁松云淡風輕地將茶盞往桌角一放:“你們可知,季憂當初究竟是如何進了天書院的”

陸清秋的教習馬致遠聞聲抬頭:“你不是說那是個偶然”

“是偶然,但這個偶然卻大有文章。”

“當日我接到院中通知,說豐州有一修仙名額落在了玉陽縣縣令之女方若瑤身上,于是便帶人匆匆而去,誰知剛到玉陽,就遇到玄元仙府門下山莊抓一女童煉藥之事在當地鬧得沸沸揚揚。”

“據說那女童之所以會被看重,是因為發現她靈光透頂。”

“人族自降生便有先天真靈,只是有多有少,而那女童的真靈卻幾乎滿溢,最古怪的是,他家中祖輩之中從未有過修仙者。”

曹勁松目光如虎:“我對此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女童被抓那日......”

滿屋教習見他停頓,忍不住伸長脖子:“那日發生了何事”

“那日一白衣少年闖入我下榻的府邸,周身氣息涌動,燦然發光,已至下三境圓滿,求天書院庇護那女童。”

老曹揚起嘴角:“那刻我才知曉,那女童之所以靈光透頂,皆是那白衣少年這些年不斷以靈氣渡體,溫養而出的結果。

語畢,周遭一片面面相覷。

要知道,凡人沒有經過靈氣鍛體的一步,肉身孱弱無比,根本承受不住靈氣在體內的流轉。

如果渡入過程有所疏忽,或者氣量太猛,那便只有體崩人亡的結果。

所以即便是修仙世家,也不會貿然以這種辦法溫養未啟靈的孩童。

可季憂若真能溫養一女童長達三年,其對靈氣的控制、煉化真的就超乎想象了。

曹勁松淡漠地看向眾人:“大家不要誤會,那個女童,只是他溫養的孩子中的一個。”

“季憂先天便與靈氣親近,天賦非凡,只是他的劍太強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沒發現這一點。”

“先天便與靈氣親近......”

馬致遠叨念著這句話:“難道他也有非凡的體質可非凡體質需要搭配非凡的練氣法門,這季憂的練氣法究竟是誰教的”

曹勁松眼眸輕抬:“他是一鄉野私修,沒有世家背景,那練氣法自然是自己悟的。’

“自己悟的”

曹勁松語畢后看著屋內嘩然一片,頓時爽到了心田。

季憂身上有很多難以解釋的謎團,如一夜兩境,還有那日引導天地靈氣匯流,他都從不與人透露。

因為季憂如今實力還不夠,太過神異會更加遭嫉。

可如今竟然有人懷疑他在遺跡之中得了好處沒有上報,那曹勁松就只能用入院之前的事來給他作證。

“凡人之軀比瓷器還脆弱,我回院之后也曾多次嘗試,均以失敗告終,這本就是他的天賦。”

“萬千天賦之一。”

曹勁松重新端起茶杯,用杯蓋輕輕刮著茶沫。

他的說法并非虛言,自上次招生以來,他確實一直在用瓷器嘗試靈氣渡體。

豐州地遠而偏,但地不靈卻并非人不杰。

這些年來,他每每出院招生總能見到一些資質不錯的子弟,但因為家力不足,即便有名額也被荒廢了,無論如何也達不到入院標準。

可越嘗試,他越是驚嘆季憂這看似隨手而為的事情有多難成。

古語有云,見微則可知著,他那句“此子非凡”,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還有他們啟程前夜,那不斷向著谷場自行匯聚的靈氣,先天與靈氣親近,也絕非空話。

與此同時,與曹勁松對桌的趙教習盯著自己的茶盞,聽著聽著,神情逐漸變得若有所思。

他記得去年的秋日之后,也就是他們招生回院的那段時間,他的茶杯經常無故碎裂。

曹勁松,你媽xx!

“誒,你們聽說了沒,季憂入院的故事”

“入院能有什么故事”

“據說季憂一開始并不想入天書院,是一女童靈光透頂被發現,要被玄元仙府抓去煉藥,季憂當時還是私修,毅然闖入曹勁松下榻之地,解放了修為,周身氣息狂舞,就此下三境圓滿修為暴露。”

“眾人這才知道,季憂竟然以靈氣將那女童溫養了三年!”

午后的殘陽之下,天朗氣清,萬里無風,

白玉臺一戰落幕,季憂飄然離去,揮揮衣袖未帶走一片云彩。

但仍有不少人還在附近議論紛紛,此時又有消息從教習院傳來,令那些本要離去的人再次聚到了一起。

聽罷了傳聞之后,眾人這才得知原來季憂入院當日所經歷的種種。

私修至下三境圓滿,為一鄉野女童展露修為,與奉仙山莊護衛統領對轟一拳,隨后又隨曹教習遠赴盛。

心懷天下的女修士越聽目光越怔,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白衣公子飄然而來,驚了全城的畫面。

而與他們不同的,則是神情惘然的方若瑤。

與他們聽了傳聞后腦補出畫面不同,她是真的見過那一抹白衣飄飄。

因為曹教習和裴師姐本就是為了接她才去,那件事就發生在自己家的府邸。

她境界低微,啟靈半年有余卻仍未能達到靈光微照,所以她只記得當日那抹身影何其耀眼。

直到此時聽到眾人議論,她才明白原來他溫養邱家女童的手段,竟然也會如此驚人。

“怪不得他一入院便要武道雙修,原來生存之地如此惡劣”

婁思怡嘴里叨念著,滿腦子都被塞滿了白衣飄飄的身影。

孫巧芝聽后忍不住壓低聲音道:“據說季家還曾被途經的修仙者制裁,家里人都跑沒了,怕是因此才想學些殺人的手段。

出發點不同,所思所想便不同。

季憂入院便開始武道雙修一直讓人覺得奇怪,此刻終于有了一個合理的答案。

那時大家所想的都是率先感應天書,唯有他,或許想著能強一分是一分,能殺一人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