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島是一座中型島嶼,但其地理位置卻極為特殊,在北海當中,寰宇島的位置位于正中,在北海星羅棋布的大小島嶼當中,寰宇島就仿佛位于棋盤天元位的一顆棋子一般。
寰宇島地理位置特殊,名字起得也不錯,不過這原本卻是一座無比貧瘠的中型島嶼,百余里方圓的島嶼當中沒有哪怕一條微型靈脈的存在,靈礦、靈材之類更是乏善可陳。
然而北海各派最終卻是看重了這座島嶼的位置,十大門派牽頭,各出一條小型靈脈,湊成了一條中型靈脈牽引至寰宇島正中,然后又在寰宇島當中建立起亭臺樓閣,這寰宇島便成了北海各派商議北海事物,協調各派關系的所在。
由于有了靈脈的滋養,再加上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北海各派頭腦經常因為各種大小事件在這里吵吵鬧鬧,寰宇島在北海卻是變得越發的繁華鼎盛起來,十大門派在寰宇島當中各自劃分了勢力范圍,占據了寰宇島的絕大部分,剩下的區域則劃分給北海其他有實力的門派和家族。
久而久之,寰宇島就成了北海的一處中立區域,但凡各派有何等聚會,只要不是一家門派提議舉辦,則大多數要將地點選在寰宇島當中。
這一日,寰宇島的傳送陣當中走下了一老一少兩名修士,兩人出得傳送陣之后,年輕的修士隨在年勞修士身后,向著寰宇島正中的一處宮殿走去。
這處宮殿乃是真靈派在寰宇島上所建造,待得陸平跟隨天爐老祖來到宮殿門口只是,寬大的匾額之上書寫著“雪嵐宮”三個大字。
天爐老祖在門口頓了頓,道:“在寰宇島上鎮守的本派另外一位老祖,便是這雪嵐宮當中的天雪老祖,你當也知曉,見得天雪師姐之后,你也莫要多說話,只是聽著便可,天雪師姐性子嚴厲,說話尖銳,當年天林和天靈兩位師侄無法無天,向來都是被天雪師姐教訓管束,你是天靈師侄的弟子,見過之后也當小心說話。”
陸平的臉上很怪,不過還是點點頭,天雪老祖可是真靈派三位鍛丹中期老祖之一,是本派賴以對抗玄靈派道勝老祖的兩大高手之一,陸平哪里敢開罪這位老人家,現在就怕這位老祖因為自己的老師而給自己的排頭吃。
誰讓自己是晚輩呢,還是實力低微的晚輩,若是老師再次,料想天雪老祖即便沒有好臉色,也最多說幾句風涼話,而不會為難,可換做陸平就不一定了,不過這也未必,自己畢竟是她徒孫輩的人,天雪老祖又怎么可能拉得下臉來為難自己,不過這也難說,這些個高人行事怪誕那是常有的事,誰又能說得清楚。
陸平心中患得患失,幾步走進雪嵐宮之間,腦海當中已經翻轉了數個念頭。
天雪老祖看上去四十余歲,也是風韻猶存的當年絕色,不過與老師一身宮裝,雍容典雅的形象不同,天雪老祖卻是一身的干練裝束,顯然也是個爽利快捷的性子,只是不知道為何會被天爐老祖說成了古板嚴厲。
天爐老祖上前笑道:“數年不見,師姐最近可好?”
“好什么?”天雪老祖一張口便沖得厲害:“在這寰宇島上天天和一幫臭不要臉的扯牛皮,氣也氣死了,哪里像你們,一個個躲在天靈山上美其名曰鎮守門派,還有一個更絕,直接跑到東海去尋勝覽幽,把我一個弱女子丟到這寰宇島上沒人管,這真靈派的男人可真行啊!”
陸平低著腦袋,縱然是他鍛丹中期的修為,也被天雪老祖這番言語刺激的差得笑了出來。
天爐老祖似乎早已經習慣了天雪老祖的說話方式,干笑道:“師姐乃是本派的頂梁柱,這寰宇島畢竟是北海各派大聯盟的所在,師姐在這里就是本派的底氣所在,師姐若是撂了挑子,這寰宇島還不成了玄靈派道衍的一言堂?”
“他敢!”天雪老祖雙眉一飛,嘴里蹦出幾個字來:“姑奶奶我捶不死他!”
“那是!”天爐老祖哪里還有一絲本派老祖的威嚴,滿口的阿諛奉承,道:“也不看師姐是如何人也,那可是本派第三,不,第二高手,打壓一個玄靈派的法相中期修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陸平明顯看到天爐老祖在說“第三”的時候,天雪老祖眉毛就是一橫,天爐老祖立馬開口說是“第二”,天雪老祖這才輕哼了一聲聽他把話說完。
天雪老祖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廢話少說,這次是北海的煉丹師集會吧,那里向來最低的門檻都是煉丹大師級別,你這次帶了這么個年輕小子,莫不就是天靈那個瘋丫頭的弟子,最近那個風頭正盛的什么‘水劍仙’,陸什么的?”
陸平心中暗嘆,怕是這位老祖才是本派最肆無忌憚的,不過這也難怪,面前這位可是本派僅有的三位法相中期老祖,在門派當中自然是到了為所欲為的地步,只要不是叛門,誰敢和她老人家理論。
陸平連忙上前行禮道:“弟子陸玄平見過天雪師叔祖!”
天雪老祖眼睛一亮,陸平就感覺到仿佛一把利刀在自己的身上刮了一遍,天雪老祖臉上的驚奇表情一閃而過,道:“小子,年紀輕輕就敢稱劍仙,玉劍派的莫劍離都不敢叫這稱呼,聽說你還煉丹,能兼顧的了嗎?”
玉劍派是北海唯一的劍修大派,莫劍離更是玉劍派法相中期的劍修老祖。
陸平謹遵天爐老祖之前的吩咐,答到:“弟子盡力而為!”
天雪老祖冷笑道:“小子,北海煉丹大師集會也不是那么好進的,尤其是像你這般年輕的,被人努力了數百年才有的成就,你統共不過三五十年就達到了,別人能輕饒了你?縱然有天爐的舉薦,也少不得被人為難。”
天爐老祖臉色倒是有些凝重,道:“怎么,師姐可是聽到了什么風聲?往年有新晉的煉丹大師,只要有人舉薦,也都不會過分為難,留下一份香火之情,這番倒反有人敢為難我真靈派了?”
天雪老祖橫了他一眼,道:“除了玄靈派還有誰敢同本派叫板?這還不都是當年玄琴那丫頭惹得事。”
天爐老祖這才臉色一變,道:“魏虛仁那家伙來了?”
天雪老祖這才嘆了一口氣,道:“何止是來了,這家伙已經成了玄靈派的第二位煉丹宗師,這番同道禮那個老混蛋過來,就是向北海各派炫耀和找場子來了,若是玄琴在,自然壓得他死死的,可是這個小家伙么?哼,哼!”
陸平直接無視了天雪老祖看向他的輕蔑表情,那魏虛仁在鍛丹四層的時候,也未必就有陸平現在的煉丹術,然而關鍵現在人家比得不是修為,而是煉丹術。
天爐老祖無可奈何的看了陸平一眼,道:“這也怪玄琴那丫頭的孤傲脾性,當年魏虛仁提出挑戰,玄琴勝了也就罷了,還狠狠的奚落了對方一番,把一個煉丹大師生生氣得吐血昏迷,丟了面皮,現下對方尋仇,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天雪老祖指著天爐老祖道:“你這是怎么當老師的,那魏虛仁當年言語相激,玄琴那丫頭不過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又哪里有錯了?反倒是你這個做老師的當年因為天林和天靈兩個混蛋的事卻沒有護住玄琴,讓玄琴那丫頭負氣出走才是不對。”
天爐老祖苦笑一聲沒有說話,陸平靜靜的站在天爐老祖身后,低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天雪老祖看了陸平一眼,知道天爐老祖是不愿在小輩面前提及當年之事,于是冷哼一聲,道:“小子,現在看來你也是個人才,這些事情將來你遲早也會知道,你雖是天靈那瘋丫頭的弟子,可也不必害怕老祖我會為難你這個小輩。”
“不過!”
天雪老祖突然厲聲說道:“你小子要是在煉丹師的集會上給本派丟了人,那就別怪老祖我借題發揮,把你送到海底礦洞當中挖五年礦石。”
陸平突然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天雪老祖,道:“若是弟子沒有丟人,那老祖是不是也要給些好處獎賞?”
天雪老祖和天爐老祖都驚訝的看著面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子,居然在法相老祖面前還這般從容不迫,天雪老祖怒極而笑,道:“你若是沒丟人那也是你應有之義,難道你還想以本派的榮譽來威脅老祖我么?”
陸平暗罵一聲老狐貍,他從小長于真靈派,這真靈派說穿了就是他的家,陸平怎么可能因為沒有好處就看著真靈派在別派面前丟人。
“不過……”
陸平精神一振,這是天雪老祖第二次拉著長聲調說話,果然,天雪老祖道:“你要是能在集會上得到五年壽元丹丹方,便是丟了人,老祖我也賞你一件好處,若是沒丟人,還得了壽元丹丹方,老祖我的收藏任你挑三件!”
“成交!”
陸平的一句話又讓天爐老祖面色古怪,天雪老祖則是“嘿嘿”冷笑。
陸平哪里管這些,他抗聲頂撞天雪老祖也是不忿天雪老祖一口一個“瘋丫頭”的叫著自己的老師,而且天雪老祖明顯是站在玄琴老祖那一邊的,陸平雖不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也可以猜出老師與師公反目,十有八九便是因為這位玄琴師叔。
不過聽到天雪老祖的話之后,陸平心中大樂,他現在手中不斷攥著一張五年的壽元丹丹方,就是十年壽元丹的丹方都有一件,早已經是立于不敗之地,當然,十年壽元丹的丹方在北海太過驚世駭俗,陸平自然不會輕易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