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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象!
鍛丹期修士在修為突破時引發天象是常有的事情,但那最多不過就是一場暴風驟雨,片刻間的天昏地暗罷了。_()
只有法相期修士在修為突破時,往往會在將方圓數十里范圍內的靈氣盡數吸納,從而在修士閉關的上空當中形成巨大的靈氣漩渦。
然而這種現象卻在陸平突破鍛丹八層是形成了,盡管這個靈氣漩渦看上去并不如突破法相期時的修士所引發的天象浩大,但卻是實實在在的形成了。
盈山仙院的望海殿當中,正在向郭天山老祖匯報仙院事物的劉玄遠真人一臉驚訝的望著后山上空。
仙院后山下是一道被盈河切開的百丈斷崖,那里在盈山仙院成立的那一刻開始便被列為禁地,劉玄遠真人自然知曉是誰在禁地當中,但他卻決然想不到陸平會引發如此震撼的天象。
劉玄遠真人看著盤坐在上首并未因為陸平所引發的天象而有所表示的郭天山老祖,斟酌了一下,道:“老師,陸師弟天資縱橫,修為突破所引發的天象幾乎與法相期修士相當,只是這一次修為突破是否太過招搖了一些,方今盈山山脈當中局勢微妙的緊,陸師弟修為突破或許會被有心人利用,對我盈山仙院不利。”
郭天山老祖微微一哂,笑道:“老夫看也未必,關鍵是看你怎么運用,若是利用好了,未嘗不能夠將其變成一次徹底在盈山山脈當中奠定本派地位的機會。”
劉玄遠真人愣了片刻,這才若有所思。
盈山山脈被修羅與修魔聯手肆虐的消息傳出去之后,不少有心躲避大劫的修士便開始打算將自家的洞府暫時遷移到盈山山脈當中來,這也是因為修羅與修魔素來很少在同一個地方肆虐兩次的緣故。
然而自從盈山派覆滅之后,原本被盈天派經營的如同仙境一般的盈山山脈當中的修煉資源總已經被中土各家門派瓜分的只剩下了些隱藏在犄角旮旯里的殘湯剩水,這也是為何盈天派之后數千年,卻只有三家勉強算作小型實力的門派在盈山山脈當中立足的原因。
因此,盡管修魔與修羅劫掠過后,這里按理說十有已經成了修煉界的一方凈土,但卻是一處無比貧瘠的凈土,因此,來這里躲避大劫的修士不過都是些修為不甚高的散修罷了,充其量有幾家不入流的小家族,小門派在其中罷了。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盡管盈河、英山、道宇這三家盈山山脈的原駐門派已經被修羅與修魔毀滅了山門,但這三家門派的老祖卻是逃了出去。
在修羅與修魔劫掠完畢退出盈山山脈之后,盈山仙院率先崛起,盈河、英山、道宇三派宗門雖毀,但這些宗門先前掌握的聚靈之地、靈材礦脈、甚至一些殘存的靈脈等卻并未完全被修羅與修魔破壞,于是盈山仙院先后將盈河與英山兩派宗門遺址當中的不少聚靈之地、破敗的靈草園、靈材園、靈材礦脈等遷移或占據了不少。
然而就在盈山仙院剛剛在盈山山脈當中站住腳跟之后,先前盈山三派當中,道宇宗的宇裳老祖卻是突然帶著殘存的英山與道宇兩派的弟子返回了盈山山脈重新開立山門。
不知為何英山派的五吉老祖卻是沒有同宇裳老祖一同返回,而英山派殘存的弟子卻是同宇裳老祖返回,而盈山山脈當中的另一家門派盈河派的長河老祖與門下殘存的弟子卻是并未出現在盈山山脈當中。
宇裳老祖重立山門之后,這才發現原屬自家的許多修煉資源卻是都被英山別院占了去,重新成立的山宇宗在宇裳老祖的帶領下自然不愿自家的東西被人請走,可就在宇裳老祖帶領門下弟子殺上門去的時候,卻是被郭天山老祖阻攔,最后山宇宗修士狼狽而退,這才驚覺這家新成立的盈山仙院居然有法相修士坐鎮,其實力更是不在道宇與英山兩派殘存弟子所組成的山宇宗之下。
盈山仙院雖然憑借山門的陣法以及郭天山老祖的突然出現,打了山宇宗一個措手不及,但盈山仙院畢竟剛剛成立,除卻郭天山老祖,在鍛丹期修士與溶血期修士的數量上,盈山仙院還遠遠落后于山宇宗。
無奈之下,郭天山老祖一方面派人返回真靈派尋求援助,另一方面不得不收縮盈山仙院的擴張步伐,只是牢牢的將方圓千里的范圍作為盈山仙院的最根本勢力范圍。
郭天山老祖雖然將求援的消息送回了真靈派,然而真靈派卻只派來了五名修士,其中三名鍛丹期修士鍛丹后期、中期、前期各一名,而剩下的兩名卻只是溶血后期的四代弟子。
這五人當中為首的卻是姜天林老祖的大弟子,已經進階鍛丹后期的玄田真人,郭天山老祖從玄田真人的口中這才知曉,這幾年來真靈派在北海雖然依舊地位鞏固,然而形勢卻又有變化,真靈派上下雖然依舊能夠應付自如,但想要拿出多余的力量去支援遠在中土的盈山仙院則顯得有些力有未逮。
畢竟在中土開辟勢力根據地雖然意義重大,卻并非是當務之急,以真靈派的力量也無法支撐英山別院的快速崛起,在真靈派的謀劃當中,英山別院最初也不過就是開辟一個不入流不顯眼的勢力,以用來掩人耳目,以便真靈派日后在中土行事方便罷了,現如今是怎么樣低調怎么樣來,哪怕就此忍氣吞聲也要裝下去。
然而真靈派的諸位老祖卻沒有想到郭天山老祖會趁著盈山山脈的勢力真空期,收刮了盈山三派的不少修煉資源,將仙院發展的如此迅速,并引起了山宇宗的仇視。
玄田真人來到盈山仙院除了是真靈派派來的援兵之外,就是將門派韜光養晦的策略告知郭天山老祖,因此,盡管盈山仙院在隨后幾年當中實力有所增強,但在與山宇宗的沖突當中則多是能避則避,從來不主動招惹。
陸平出關之后來拜見郭天山老祖,正巧碰上劉玄遠真人與玄田真人在郭天山老祖的洞府當中議事,劉玄遠真人便將這十年當中盈山仙院發展的情況大致同陸平說了,畢竟陸平的身上還掛著盈山仙院副山主的名號,對于盈山仙院當中的一切事物丁點不熟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陸平聽完劉玄遠真人的講述,雖然對于門派吩咐盈山仙院韜光養晦的策略有所不滿,但這個策略無疑是一種最為穩妥的發展方式,不過陸平卻也從門派的這個命令當中察覺到北海的局勢似乎也有了很大的變動,于是扭頭看向玄田真人,道:“師兄,北海的局勢如何了?”
“算不上太妙,但本派大體也是能夠應付的來,在北海,本派依舊還是占據著主動的。”
玄田真人想了想,斟酌著自己口中的語句,慢慢的向著陸平說道。
原來十年前盈天道場開啟一事,北海各派修士不但起了內訌,在道場崩塌之后,更是接連受到盈天道場附近本土勢力的埋伏,以及修魔與修羅的突然過境,北海各派的法相修士雖然盡數從險境當中脫身返回,但各派參與盈天道場之行的鍛丹后期弟子卻是各有損傷。
實力保存完好的真靈派自然是這一次盈天道場之行的最大贏家,雖然玄駒真人、玄森真人、玄虛真人和玄晨真人四人先后都受到過重創,但有陸平這位煉丹宗師在,再加上有姜天林這位實力不弱于法相中期的老祖庇護,最終卻是都完好無損的返回了門派,而且即便真靈派不說,北海各派也知道真靈派所得的好處定然是最大。
盈天道場之行后,對北海修煉界影響最大的無疑便是由于法相之魂的爭奪,煙蜃老祖與蒼離老祖大打出手,其后果便是直接導致北海原本最為親密的兩家門派水煙閣與海焰門反目成仇,
盈天道場之行當中,水煙閣還有一位鍛丹后期的弟子在中央宮殿當中被滄海宗的張希夷與東郭老祖二人襲殺,而煙蜃老祖在最后的突圍戰當中又與姜天林老祖等人組成一隊,這也導致水煙閣最終投入到了真靈派的陣營,而海焰門為了不被孤立,只得加入到滄海宗與玄靈派組成的聯盟當同抗衡日益強橫的真靈派。
從表面上看,真靈派一方四大門派,實力與玄靈、滄海、海焰、飛羽、凌古五派相比相差不大,但實際上真靈派一方陣營當中,因為真靈派的絕對地位,使得這個陣營都團結在真靈派周圍。
反觀其他五派所組成的松散聯盟,雖說有一個共同的敵人真靈派,但無論是玄靈派、滄海宗,還是新近加入的海焰門,這三派的絕對實力相差的都不是太大,因此這個聯盟卻是處于群龍無首,甚至是爭權奪利的內訌當中,在與真靈派的對抗當中反而被真靈派一方處處壓制。
然而在最近幾年,水晶宮通過玄靈派插手北海事物的情況變得越來越多,有了水晶宮撐腰的玄靈派在北海的地位終于開始重新上升,加上盈天道場之行當中,玄靈派的馮虛道老祖繼承了法相之魂,終于在三年前成功度過了法相初期的劫數,成為了玄靈派第三位法相中期的修士,有原本北海第一高手道勝老祖坐鎮,玄靈派的實力終于超過了滄海宗,在聯盟當中的話語權也超過了滄海宗與海焰門,在對抗真靈派陣營的過程當中,玄靈派也終于拿到了主導權。
再加上滄海宗的張希夷進階法相期,而海焰門也有一位二代弟子終于跨進了法相期的門檻,玄靈派一方的陣營終于重新擁有了全面抗衡真靈派的實力。
好在這十年當中,真靈派的梁玄風、曲玄成先后進階法相期,真靈派的法相修士由此增加到恐怖的十二人,再加上水煙閣也有一位二代弟子進階法相期,如此真靈派一方雖然不能夠再像以前那樣,將有了水晶宮支持的玄靈派一方死死壓制,但也能夠做到占據上風。
聽了玄田真人的講述,陸平這才對于真靈派在北海的局勢有了一個直觀的認識,難怪本派對于盈山仙院的援助如此吝嗇,原來真靈派此時在北海的形式并不容樂觀,這也使得真靈派不敢放開手腳發展中土勢力。
陸平轉而又向著劉玄遠真人問起盈山仙院的發展情況,盈山仙院建立十年時間,因為之前有著郭天山老祖擊退山宇宗宇裳老祖的戰績,使得不少涌入盈山山脈意圖躲避大劫的散修慕名想要投入盈山仙院門下。
然而盈山仙院雖說有郭天山老祖坐鎮,但盈山仙院真正挑大梁的三代鍛丹期弟子加上陸平,目前僅僅只有八人,鍛丹后期兩人,中期三人、前期三人。
因此,那些想要中土加入盈山仙院的鍛丹期散修,經過仙院一定時間的考核之后,便會成為仙院的客卿,不過仙院由于自身的隱秘,對于客卿的選擇卻是慎之又慎,十年下來,盈山仙院總共也不過只有五名鍛丹期的客卿,鍛丹中期兩名,前期三人。
溶血期的外門弟子倒是收了不少,但也不超過二十之數,這些人主要是受真靈派的聘用,來指點仙院在方圓千里的勢力范圍之內的凡人村落當中挑選的有修煉資質的少年。
“這十年來,愚兄等人雖說能力有限,但也算勤勉,總算是將仙院弟子的培養納入了正軌,已經有一批資質不錯的弟子在最近一段時間已經溶血成功,其中便包括你推薦入仙院的那名叫做杜家洛的小子,也剛剛進階溶血期沒幾天,這段時間正在鞏固修煉境界。”
“哦?”
陸平一聽杜家洛居然進階溶血期,臉上不由帶了幾絲趣味,于是問道:“師兄可知曉這小子進階溶血期之后的主血脈?”
劉玄遠笑道:“在他進階溶血期之后,我曾將其叫來詢問,卻是土屬性的猿血脈,而且其他六種雜血脈居然也有兩種是土屬性,還有一種火屬性,一種金屬性,按照五行生克,這等血脈已經算得上是天賦上乘了,若是好好培養一番,將來成就鍛丹修士是不在話下的。”
陸平聽了杜家洛的血脈雜屬卻是暗暗點頭,這等血脈雜屬比陸平當年進階溶血期可是強多了。
不過在聞聽劉玄遠真人說他將來能夠進階鍛丹期,陸平不由暗笑,這小子在陸平看來可是拿著當法相修士來培養的,不過杜家洛曾經吞服靈果強化肉身的秘密卻是只有寥寥數人知曉,陸平出于對他的保護,自然不會將這些東西到處宣揚。
這時又聽劉玄遠真人說道:“說來慚愧,我等海外修士土屬性血脈出現的本就少,我與老師雖說修煉的都是土屬性功法,可卻并非是本派的真傳功法,只是到了法相中期罷了,而且嚴格來說,我與老師所修功法屬于龜血脈,與這小子的猿血脈并不相符,否則的話,愚兄或許當時就有可能將其收歸門下了。”
陸平訝然的看了劉玄遠真人一眼,劉玄遠真人在三代弟子當中也算是眼高之人了,如今已經是鍛丹六層巔峰修為的他,門下也不過只收了一名真傳弟子罷了,倒是記名弟子似乎有個三五人,這才鍛丹期的三代弟子當中幾乎是僅次于陸平的存在。
陸平正要斟酌著怎樣向劉玄遠真人暗示一番,卻又聽劉玄遠真人說道:“不過聽說十年前天林師伯祖在盈天道場當中帶回了一大批當年盈天派的傳承典籍,也不知道門派是否已經整理完畢,想來里面或許有土屬性猿血脈修煉的功法,只是這些年來愚兄一直呆在盈山仙院,對于門派的消息反而不靈通了。”
陸平連忙笑道:“師兄放心便是,這小子師弟我已經有了大致安排,修煉功法的事情,師兄在他修為境界穩固之后,便叫他尋我來便是。”
劉玄遠一臉驚奇的看著陸平,半晌這才指著陸平笑道:“原來師弟早有安排,這小子居然能得師弟青睞,這事要是傳到北海,不知道本派四代弟子當中會有多少人大喊不公了。”
陸平微微一笑,道:“師兄說笑了,弟子生性懶惰,只是不愿勞心費力教導弟子罷了,只是這小子畢竟有些天賦,就此埋沒了可惜,且給他一番機遇,若是可堪造就,將來或許也是門派之福。”
拜別了劉玄遠真人等人,陸平出得真靈殿,迎面卻是走來一名熟人。
來人顯然也看清了陸平,臉上顯出愕然之色,腳下連忙一頓,微微行了一禮,道:“見過玄靈師兄!”
陸平雖然看著眼熟,卻是沒有在第一時間想起此人是何人,待得來人行禮問好之后,陸平這才一拍腦袋,道:“你是玄方師弟?不想你也來了中土?”
同這個當年與自己還有過一番爭執的同門寒暄了一番,陸平便借口修為剛剛突破還需鞏固,先行返回后山巖石洞府當中。
玄方真人神色復雜的看著陸平走遠的背影,良久嘆了一口氣,臉上卻只剩下了敬佩之色,轉身匆匆走進了真靈殿當中。
巖石洞府當中,陸平閉關修煉的石室當中,陸平朝著擺放在鎮壓靈脈的石爐旁邊的一枚小巧的青銅酒杯突然開口問道:“十年的時間了,玲瓏你先前夸下的海口可是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