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從恕并沒有看到全部的實驗過程，如果看到了，他在心里對這個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評分，或許會銳減至6分！
當然，這不重要。
他能選擇的地方其實只有兩個，這個地方又距離比較近，他不想跑太遠——專門針對超能力者，而且有一定口碑的精神病院，真的不多。
……
……
九號訓練場內。
一眾研究人員將驥天啟和江從恕圍在了中間。
“你好，我是驥天啟。”
驥天啟主動對江從恕伸出了右手，臉上帶著禮貌的微笑。
“非正常人類研究中心的特聘研究員，英雄協會的注冊英雄，戰術級，能力是身體素質增強和能量釋放。”
在上一次的外勤行動之后，他就不需要去英雄協會接受測評，直接晉升為戰術級。
“你好，我是江從恕。”
江從恕同樣禮貌回應的時候，看著驥天啟的眼神里，有著毫不掩飾的羨慕。
注意到這一點，驥天啟略作沉吟之后，就直接問了出來。
“你羨慕我的點，是什么？”
“恩？”江從恕愣了一下。
驥天啟認真的說道：“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羨慕，考慮到你有抑郁癥，所以，我認為這可能和你的病情有關。如果能夠解開你的心結，會有助于你的康復。”
“？？？”
江從恕傻了，表情呆滯了起來。
“咳！正如驥先生所說，他確實是我們研究中心的特聘研究員。”
旁邊的叢文緊張的解釋了起來。
“驥先生在我們這里已經待了七年時間了，他是有天賦的，也是愿意努力學習的。所以，在精神疾病和心理健康方面，他是有一定的……權威性！
是的，權威性！”
“……”江從恕傻傻的看向了叢文，只看到了一臉認真的表情。
他在轉過頭看向其他人——之前還抱著水槍的一群人。
這些人的表情，同樣很認真，似乎是很認可驥天啟這個確診的精神病人，在治療精神病方面的……權威性？？？
6分！不，負6分！
閉上雙眼，深呼吸。
江從恕再次睜開眼時，就看到了驥天啟一臉關切的表情。
他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之后，才開口出聲。
“我很羨慕你能夠成為英雄，我的夢想也是成為英雄。”
“哦？你這個夢想，有些難得啊。”驥天啟完全不在意江從恕的抑郁癥，他直言不諱。
“很多覺醒了超能力的人，都不是想要當英雄，而是想要當祖宗人。”
“祖宗人？”
“是啊，英雄一般追求的是，我為人人，人人為我。而祖宗人追求的是，我為人人祖宗，人人為我奴隸。”
“……”江從恕想了想，認可的點頭道：“有理有據。”
驥天啟笑了起來，又問道：“我看資料說，你是戰役級的超能力者，為什么不能當英雄呢？”
旁邊的叢文欲言又止時，江從恕像是已經認可了驥天啟的‘權威性’，又像是認命了一般破罐子破摔，做出了回答。
“我怕死！”
“……”
所有人都一臉愕然的時候，驥天啟卻開懷大笑了起來。
“小事，以后你可以加入我的團隊，有我在，你肯定死不了。就算是被人或妖怪給打死了，我也能把你給救回來！”
“！！！”
眾人臉上愕然的表情，變成了驚愕，包括了江從恕。
他們全都用這樣的表情看著驥天啟，欲言又止——你應該知道，你現在只是戰術級，而他是戰役級吧？
江從恕的心里話要多一句——我三年前就是戰役級了，你知道嗎？
然而驥天啟卻像是毫無察覺一樣，依然是扛著大劍姿態的他，伸出左手，拍了拍江從恕的左肩。
“相信我，未來的你，會感謝這一段來精神病院的經歷。因為，天才如你，也只有得了精神病，才能夠從萬萬人之中脫穎而出，來到我身邊！”
“？？？”
“……”
我他媽真是信了你的邪，你還不如說你是秦始皇！
江從恕接連深呼吸了三次，情緒才平復下來。
“你是要練劍是吧？來，讓我看看你一個戰術級的超能力者，憑什么來對我這個隨時可能從戰役級，突破到戰爭級的超能力者，大放厥詞！”
“好啊，來啊。”驥天啟一副針鋒相對的樣子，讓叢文等人緊張了起來。
這樣，真的合適嗎？
但當他們注意到，驥天啟隱晦的對他們眼神示意的時候……
關于你在精神疾病方面的權威性，我只是隨便說說啊，你不會當真了吧？
叢文有苦自知，只能強行吞下去。
“設備都已經就位了，你們兩個沒意見的話，那就開始吧。”
……
……
研究中心后面的一個人工湖旁邊，已經搭建好了十二個腳手架，每一個都搭的有三十多米高。
比成年人的腦袋還要粗的PVC管子，順著腳手架伸向了三十多米的空中。
配套的設備還有增壓泵等等。
總體上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依湖而建的怪異噴泉。
一行人從九號訓練場轉移到這里之后，還來不及溝通交流些什么，驥天啟就已經從湖邊飛身而起。
他的身體輕若柳絮一般，順著山風飄飄欲仙的‘飛’了二十多米遠，而后在即將落水時，腳尖輕輕一點水面。
波紋蕩漾開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再度飛身而起。
如此三個起落，他就又跨越了二十多米的距離，落在了湖中心的一個直徑五米的圓形平臺上。
其他人看的賞心悅目。
江從恕看的目瞪口呆！
“他不是身體素質增強和能量釋放的超能力者嗎？這是什么啊！”
“這就是身體素質增強和能量釋放！”叢文的語氣斬釘截鐵一般，他看著江從恕說道：“不同的地方在于，驥天啟有著完美的控制能力。”
“……”
江從恕突然就有些相信驥天啟之前對他說的話了——現在看起來，肯定是比驥天啟說自己是秦始皇更容易接受。
“我好了。”驥天啟在湖中心喊道：“該你了，先來瀑布。”
“好。”
江從恕大聲回應之后，來到了湖邊坐了下來，把雙腳直接伸入了水中。
“啟動吧。”
嗡嗡……
設備啟動的聲音傳開時，湖水就被迅速抽向了那些水管，然后洶涌而上，在三十多米的空中沖了出來。
但它們的沖勁很小，根本不可能跨越近五十米的距離，出現在驥天啟的頭頂上。
眼看就要開始順著腳手架落向湖中的時候，它們卻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般，化作十二條鮮活的水龍。
扭動著身軀，沖向了湖中心，沖向了驥天啟的頭頂。
轟的一聲。
十二條水龍撞在一起，竟然是形成了一條更為龐大的水龍，像是吃了太多撐成了一條肥龍一般。
它很餓，所以它沖向了驥天啟。
此時叢文等人都緊張了起來，雖然江從恕也是官方人員——有正兒八經的事業編。
而且之前并未和驥天啟接觸過，雙方沒有沖突和矛盾。
但萬一呢？
畢竟是有抑郁癥的，真要是做點什么手腳……
“來得好！”
驥天啟有些激動的聲音傳開時，他已經揮舞起了手中的大劍，同一時間，肥胖的水龍也砸在了他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淹沒在了其中不說，沖擊力之強，完全不像是從三十多米的空中落下來的。
看的人頭皮發麻。
所有人瞪大了雙眼，然后就笑了起來，因為他們都能夠看到驥天啟在持續不斷的‘瀑布’沖擊之下，揮舞大劍的身姿。
而且，他們還能夠聽到驥天啟的聲音，壓過了嘩啦啦的水聲傳出來。
“有效果！非常好！繼續！保持住！”
叢文等人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并隱晦的傳出了一個指令——狙擊手繼續原地待命。
江從恕毫無察覺，繼續使用他的超能力來制造瀑布，身為戰役級的超能力者，有設備輔助的情況下，這種事情做起來實在是太簡單了。
他高聲喊著：“我可以這樣保持一個月！就是不知道，你扛不扛得住！”
驥天啟并沒有回應，但他揮舞大劍的身姿，卻依然透過水幕倒映在了眾人的眼睛里。
隊長沒有避開，所以，江從恕目前而言是可以信任的。
白秀楚這樣想著的時候，就產生了一個疑問。
隊長現在……穿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