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只是勸:“今生緣淺,且修來世。”
別說他沒那個本事,便是有,他也不敢打亂陰陽。
上官鴻執著:“聽山下村民講,貴寺曾經有位大師幫人招靈,成功了的。”
老和尚沉默良久:“那施主有沒有聽說,事后我那位師伯自戳雙目自囚至死?”
上官鴻:“...”
老和尚道:“那等異術,為世不容。師伯十分后悔,將有關典籍和器物,盡皆毀去。而那招來亡靈的人——”
上官鴻追問:“如何?”
老和尚自嘲一笑:“人是人,鬼是鬼。生者心中的模樣愈發完美,而亡靈——”他搖搖頭:“那女子用心頭血換來亡夫一見,生前多恩愛的夫妻,誰知那亡靈驟然翻臉,竟要啃噬那女子,說什么換她死換他活回來。”
上官鴻:“...”
老和尚道:“師伯見此急忙打散亡靈,可惜為時已晚,那女子被陰氣所蝕,又傷心之下,當場便去了。師伯自知罪孽深重,道鬼非人,絕不可與人同,自罰去了。施主,便是還有那等異術,你可敢賭?”
敢不敢賭?
上官鴻夢里切換白夢蘭的臉,一會是嬌羞美好,一會是猙獰青白,翻來覆去既醒不來又睡不著,第二日臉色便難看得不行。
老和尚暗自搖頭,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情愛皆魔障,不如離去,不如離去。
之后,上官鴻再沒提這個話題,直到離開。或許,他還是不敢賭。
郝靈跟著上官鴻回到城里,嚴橋帶著老道也同時進了城,嚴橋特意去打聽上官鴻,上官鴻是個名人,以前沒在意是因為兩人圈子離著太遠,但刻意一打聽,什么都知道了。
“上官鴻家里,就是國內有名的那個上官家,他未婚妻是白家的,也有國內有名的那個白家。師傅,要是咱搭上這兩家,以后大師兄那里要什么運不過去呀。”
嚴橋先重申了上官鴻的重要作用,把老頭子安穩住,才說老道感興趣的。
“上官鴻白夢蘭青梅竹馬自小有婚約,白夢蘭先天不足,兩年前去世,去世后上官鴻閉關不出,出來后以一幅白夢蘭的畫像在畫壇脫穎而出。聽說上官鴻對白夢蘭一往情深,至今單身。”
老道一拍大腿:“他夫妻宮的黑云,就是白夢蘭了。”
想了想:“那幅畫,擺哪呢?咱能看看?”
嚴橋撇嘴:“別想了師傅,那畫也就面世的時候拿出來過,后頭都被上官鴻藏著呢,說是在他家里。咱怎么去?除非上官鴻家里發生命案。”
老道說:“早晚的事。”
嚴橋想,可不能讓師傅多跟別人說話,這個說話法,得被人拿臭雞蛋丟。
他道:“師傅,你真想收鬼啊,人家上官鴻愿意嗎?別交情沒攀上反而得罪了人。讓上官家、白家知道咱的關系,大師兄更難過了。”
老道瞪眼,不樂意了:“就說我不來這,你非得帶我來,我就不會干這個。殺人就殺人,捉鬼就做鬼,怎么鬼還不能捉,人也不能得罪,我來干嘛?”
嚴橋忙伸手按住他:“師傅你別急呀,我來我來我來,需要您老人家的時候您再出山行不行?絕對不讓您老人家費腦子。”
他得想想,有什么機會認識下上官鴻才好。
而上官鴻回來了,秦思燕聽到消息過來,得跟他匯報下學校的情況啊。
見面第一句。
上官鴻:“你胖了。你胖起來不好看,顯得腫。”
管家和再次端來小點心的媽媽:“...”
上官鴻對媽媽道:“還吃什么吃,她都這么胖了。”
媽媽:...我好難。
管家:少爺瘋了。
秦思燕:“...”
好像殺了這男的!
畢竟年輕,不是所有氣都能忍下的,且,竟然說她胖!找死呢!
氣得渾身哆嗦的秦思燕皮笑肉不笑:“幾日不見,先生也變了樣,怎的好似老了好幾歲呢。”
管家、媽媽:“...”
好似來到修羅場。
上官鴻摸了摸頭發:“秀姑,燕窩做上些。小秦就不用了,她得減肥。”
媽媽:“...”
一而再的說她肥,秦思燕怒了:“那先生找別人做模特吧,我不合適了。”
上官鴻詫異看她:“好吧,是我要求太過嚴苛,可你何必妄自菲薄,我都沒說你不合適你自己怎么能說?你是覺著你比我眼光還準?”
秦思燕:...好想弄死他!
靈靈靈心累:“求你做個人吧,你這樣嘴毒我真怕靈異片變成兇殺片,秦思燕一刀捅死上官鴻,咱們就over了。”
郝靈:“我在打消小姑娘的肖想。這是第二次啊。”
靈靈靈:“我輸了行不行,算我輸了,求你讓上官鴻做個正常人吧。兩次,就兩次,這次之后秦思燕還鍥而不舍,我就承認是她活該。”
被人如此直男還倒貼,有病啊。
秦思燕已經不知該怎樣反應,氣得手腳冰涼,轉身就走。
上官鴻喊道:“三天,三天能瘦下來吧,瘦了就過來啊。”
秦思燕:老子求你哦!
上官鴻唉一聲,對還傻著的兩人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浮躁。”
兩人:...是,得虧我們年紀大,謝謝你放過我們啊。
管家斟酌:“少爺,您不是去普度寺了嗎,主持大師怎么說?”
此時的上官鴻又是上官鴻了,他震驚于方才的一幕,對管家的問話,下意識出口:“大概,是個騙子...吧。”
管家:“...”
看來也是,這還中著邪呢。
上官鴻捏著倆平安符在白夢蘭畫像前魂不守舍:“夢蘭,方才我又失態了,這些天的廟里是白呆了,這平安符——”
還是壓在了枕頭下,他與白夢蘭道:“走了這么遠的路,就當是個紀念品吧。”
一個掛在了畫像邊。
白夢蘭:鬼需要平安符嗎?沒聽老人說過。
然后看到上官鴻在發呆,不由在畫里催促:“鴻哥哥,這幾天都發生什么事了?你說呀。”
畫像外的上官鴻似感應到,強打起精神:“那里風景還不錯,遇著一個腳夫倒是有見識的...廟里有五個和尚,聽說還有幾個去化緣了...老主持說...”
下意識的,他隱瞞了后山的事,還有老和尚說的招亡靈的事。
他也不知為什么。
白夢蘭聽得津津有味,又不由看不起那寺院,他們竟看不出自己的存在,可見是徒有虛名的,也是,現如今不是古時候了,哪有那么多得道的大師,她的擔心多余了。
說完之后,上官鴻頓了頓,又說起秦思燕,說自己的失態。
白夢蘭聽了后:...雖然很喜歡鴻哥哥對別的女人不假辭色,可,這真的不該是鴻哥哥該說的話。
她的鴻哥哥,絕對被臟東西附身了。要不然,就是上官鴻身邊有什么邪門的東西,影響了他的性子。
這樣一想,白夢蘭坐不住了,她要出去,她現在就要出去,她要保護她的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