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出來的著急,錢小嫻隨便穿了件寬松的大背心。
那背心的前面雖然有圖案,可是里面的輪廓還是若隱若現。
錢小嫻下意識的把手中的筆記本迅速上移。
“你喝……多了吧。”
“有點多。你給我倒杯水。”
高鑒轉身做回到沙發上。
錢小嫻只好拿了杯子去接水,就在她剛轉身的時候,高鑒突然吐起來。
錢小嫻接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然后拿了拖布過來。
高鑒斜靠在沙發上說:“錢小嫻,我難受。”
“難受還喝。”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你可以少喝,意思意思就是了。”
“男人的世界你不懂。”
高鑒伸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說:“你給我放洗澡水。”
“不是我的工作范圍。”錢小嫻說著拿著拖布往外走。
“心真狠。”
高鑒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跟在錢小嫻身后說:“你幫我把身上的衣服洗了。”
“喂,你過分了。”
“我喝多了,就算陌生人也應該幫一下,何況,我也沒少幫你。”
“那明天我給你洗,今天太晚了。”
“不行,臟衣服留到明天,我接受不了。你等著。”
高鑒說著飛快地進了洗漱間,不到一分鐘,他就把一個放著臟衣服的盆子遞了出來。
“不要用民宿的洗衣機,用手洗,完不成任務后果自負,理由你懂的。”
本來,錢小嫻想趁著他洗澡,馬上離開,但是,他最后一句威脅的話,還是讓她乖乖的接過水盆。
高鑒的話似乎再次含沙射影撞車事件,這讓錢小嫻又開始擔心起來,不能惹他啊,把他逼急眼了,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誰讓自己欠他呢。
錢小嫻拿著水盆沖到后院,她要在他洗完澡之前,洗完衣服,然后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
她打開后院的燈。
燈光立刻找招來了許多飛蟲,當然,蚊子聞著人肉的味道,也蜂蛹而來。
錢小嫻一邊洗衣服,一邊轟蚊子,臉上胳膊大腿上被咬了好幾個包。
就在她洗完,端著盆子直起腰的時候,高鑒舉著手機走出來,他拿著手機似乎在拍攝。
錢小嫻也不理他,徑直走進屋子,因為晚上了,她只好把他的衣服晾在洗漱間里。
高鑒跟著她后面又拍了一會兒,然后語氣平穩地對著手機說:“看到了吧,她給我洗衣服,其實,美國的那些洋妞都是我花錢雇的,就是為了勸退你,我才沒時間和她們浪費生命,可是,這個不一樣,你看到了嗎?你能做到她這樣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如果,你還不死心,一會兒,我再發給你更精彩的。”
錢小嫻晾完衣服,聽高鑒的電話莫名其妙的,她也無暇關注這些,她徑直奔到客廳取自己的筆記本和包。
高鑒緊隨其后,如影隨風一樣,錢小嫻倉惶逃竄的樣子讓他好笑,他翹翹嘴角似笑非笑地說:“我是老虎嗎?”
“我……我回家。”
“等會兒。”
高鑒轉身進了洗漱間拿著吹風機遞給錢小嫻說:“你幫我把頭發吹干再走。”
“喂,我給你說多少次了,這不是我的工作范圍,現在,也不是我的工作時間。”
錢小嫻簡直是強壓怒火,他太過分了。
“不是工作時間怎么出現在我的房間?”
“我是這兒的工作人員啊。”
“自相矛盾!”高鑒一把拽過她的手,把吹風機塞到她的手里。
“不就讓你吹個頭發嗎?”
錢小嫻自知理虧,她把吹風機插在沙發后的插座上。
但是,她看著高鑒遲疑了一下,因為高鑒靠坐在沙發上,自己站在他前面,夠不到他的頭。
她只好指著靠邊的沙發說:“你坐到靠邊的沙發上,我夠不到你的頭發。”
“動不了了。”
高鑒拿出手機,靠在沙發上沒動。
錢小嫻只好坐在他旁邊,可是他比自己高又向后仰著,自己舉著吹風機太費勁了,她只好半跪在沙發上,因為沒拿梳子,她用手攏著他的頭發,打開吹風機。
頭發快要吹干的時候,高鑒突然伸出胳膊環繞住她,他仰起頭,吹了吹她的脖頸,說:“在一起吧。”
錢小嫻舉著吹風機縮了縮:“癢。”
高鑒看她并沒有抵觸,他突然把錢小嫻斜抱在懷里,呼吸立刻粗重起來。
“不要。”錢小嫻用手捂著臉。
高嘉的臉貼在她的手上,幾秒之后,他推開錢小嫻,說:“你給我倒杯水。”
錢小嫻立刻閃到一旁,她砰砰亂跳的心也安穩了許多,她把吹風機放到茶幾上。
轉身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熱水放到高鑒的面前,她隨手去取筆記本,可是高鑒的手卻早她一步按住筆記本。
“說,今晚到底來干什么?”
“真的是家里太亂。”
“單單今天太亂,還是每天都亂。”
“喂,高先生,你問這個干嘛?又和你沒關系!”
錢小嫻不明白他為什么在這個問題上,不依不饒的。剛才,不是告訴他家里有客人嗎?
“怎么沒關系,你的家里太亂,直接造成我的大亂……”
高鑒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說:“也許,明天就有關于我們的故事……”
“我走就是了。”
錢小嫻從高鑒的大手下奪過筆記本,可是高鑒順手抓起她的鑰匙。
“對不起,高先生今晚上打擾了,你手里的鑰匙是民宿的,我回家不用。”說完,錢小嫻抽身就走。
“站住,深更半夜,你從我的住所出去,你知道會怎樣嗎?”
高鑒站起身拉開窗簾向外望了望說:“月亮很亮啊,我很擔心那些人跟到你家門口,你要上頭條了。”
“你什么意思啊?”
“你上明天熱點頭條,不過,對于我來說是負面影響,對于你來說,也許是求之不得。”
“啊?什么求之不得?”
“你深更半夜,穿成這樣出現在我的住宿,你敢說不是故意誘惑嗎?”
“好了,別怕,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是初犯,今晚本少爺恕你無罪。”
高鑒喝了一口水然后把腳放到茶幾上,靠在沙發上:“不過,你得將功補過。”
錢小嫻知道今晚要麻煩,但是,她轉念一想,他可不是普通人。
一個堂堂的董事長怎么可能亂來呢,前幾天,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也只是一時興起,他不會和自己這樣的女孩來真的,而且,他是公眾人物,他不是也怕偷拍嗎?
“想什么呢!”
高鑒突然把腳放下去,探身過來,用手在錢小嫻面前晃來晃,說:“嚇傻了,沒事的,你別出去就是了,我餓了,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哦。”錢小嫻被他說得不知所措了,她無奈的指著沙發上一個袋子,說:“還有零食。”
零食是前幾天表哥給買的。
因為民宿的工資并不高,有時候表哥會發紅包給她,可是錢小嫻都直接退回去。
表哥就換了一種方式,每次來家里,會給她買一些零食,為此,表姐還酸溜溜地說:“你表哥對我都沒這么好,我認為他對你超出了正常的兄妹之情。”
錢小嫻反駁說:“表哥說,他得經常拍我馬屁,好讓我全心全意的為你家民宿賣命,表姐,你說,我吃他點東西容易嗎,他叫我小摳兒!說我給自己都舍不得吃,死了都虧……反正各種人身打擊,說得我滿地找縫吶。”
“狡辯!”表姐不依不饒地說:“我咋就沒這么一個表哥呢。”
“我這么優秀的表哥,都成了你的私有財產了,你還要什么表哥啊。”
表姐說:“咋,你羨慕啦還是想啦?說,我給你物色一個,也好找個人替你買零食,我家每月還能節約200塊呢。”
錢小嫻突然撲過來:“哼,你個大摳兒,不虧表哥說我隨你,說咱倆是同一種摳基因,你能不能在他面前給咱姐妹爭口氣,你就對我稍稍大方一點,那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啊,我媽和你爸那可是一個親媽的孩子呀!”
每次這個時候,錢母就是一聲大吼:“又掐架!又掐架!你倆多大了,還沒個正經的,沒見倆孩子在笑話你們啊。”
這時候,晨晨大笑著添油加醋:“快來看啊,快來圍觀,大摳小摳對抗賽馬上開始,現在,是小摳暫時站了上風,大摳正惱羞成怒中……”
“臭小子,你隨——誰!”
錢小嫻和表姐頓時停了互掐,矛頭頓時對準晨晨。
錢母挑了挑眼皮說:“還能像誰?像他老子唄。”
以前,錢小嫻經常埋怨自己是獨生子女,太孤單,可是,自從表姐嫁給了表哥,她突然覺得不再孤單了。
因為似乎是親上加親,表哥變得更好,表姐也一樣,而且,她一直認為表姐是母親的外甥女,應該比表哥更親一些。
表哥和表姐鬧矛盾,她從來都是站在表姐這方。當然,表姐也知道也認可,所以,她才會口無遮攔的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錢小嫻!”
“啊?”
錢小嫻被他從幸福的回憶中拉了出來。
“我不喜歡吃零食,能給我熱杯牛奶嗎?”
高鑒的口氣突然很客氣,而且沒有了之前的霸氣。
“錢小嫻。”
“啊?”錢小嫻抬起眼睛,不解地問:“你,你老是喊我名字干什么?”
“你讓我想起一個人。”
想起一個人?
“哼!這套路太陳舊了。”錢小嫻突然站起身說:“牛奶三分鐘就好,這段時間你可以繼續想你的初戀。”
高鑒卻是突然愣住了,但是,只是剎那間,他又醉眼朦朧的說:“錢小嫻,你臉紅的樣子還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