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回家睡覺去吧!”越文欽有點無奈了。這位真的太煩人了。
“好好努力!”青青對他笑了一下,自己拉拉那件大衣服,怔了一下,這個為什么是越文欽來給自己披?不是說父親來了嗎?回頭看看賬房的小門,“他們在做啥?”
“你爹在吃飯,安安在給他介紹你們做的粉絲,你二嬸回家了,她擔心小紫一個人在家。”
“哦!謝謝!”青青笑了一下,自己低頭往賬房走去。
“東家問一下,你這么大譜,跟誰學的?”
青青側頭看看他,想了一下,搖搖頭,“我不是譜大,我很多時候是有點失神,然后反應有點慢了!”
“也是,快回去吧!”越文欽幫她開了賬房的后門。
門開了,青青注意到里面的人似乎動了一下,她伸頭看看,父親和胖安安正襟危坐,看著就假。
“爺爺晚上留衙門了嗎?”青青也懶得說啥了,自己進屋,對著假笑的父親說道。
“他回家了。”喬大勇忙正色的說道。
“那我們也回家吧?”青青拍拍安安的小臉。
“好的。”安安笑了。
“其實為了生個像你這么棒的孩子,我也該成親對不對?”青青重重的親了安安一下,笑道。
“可能很難,你生的,可能養不成這樣。”后面的人忍不住說道。
“爹,我們走了。”青青深吸了一口氣,也不回頭,拉著安安向外走去。
“東家!”后面的越文欽叫了一聲,不過青青走得更快了。很快的穿過了柜臺的小門,喬大勇伸出手指遠遠的點了越文欽一下,自己忙追了出去。
越文欽聳了一下肩膀,他只是想告訴他們別從正門走。不過,看樣子他們也不會聽他的了,垂手跟在后面,本想跟掌柜再說說,結果卻發現青青在門口被堵了。
“怎么啦?”越文欽忙跑了出去,門口站在西門開,他穿著便裝,但手上還拿著那把破劍。他忙把青青檔在身后,順手把安安頂在自己的肩膀上,“西門大人,東家在店里忙了一天了,她都凍著了。”
“是,西門大人,青青累了,我送他回去就回衙門了。”喬大勇忙說道。
青青對他們一點頭,自己攏著手自己低頭向家走去。
“青青,鐵大人的案子交到大理寺了。而與鐵大人最后爭執的是伯父!”西門開閃到青青的身邊。
“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青青抬頭,冷洌的看著西門開。
“可是一個懷疑,伯父以后想回衙門就不可能了。喬家的聲名怎么辦?”西門開認真的看著青青。
“這案子你明知道破不了!”青青低頭想了一下,才抬起頭。
“我只是想請你去看一下,只去看一下。”西門開拉住了她的手臂。
“過了這么久,很多東西已經看不到了。”青青又抬頭看看天,“天也黑了!”
“明天就更看不到了。”西門開嘆息了一聲。
“走吧!”青青嘆息了一聲,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自己把手攏在袖中,低著頭,跟在后頭。
安安忙拍著越文欽讓他跟上。
“我們要去嗎?這么冷,外頭那么血腥……”
“還不快點!”安安忙說道,把他當馬了,就差說“駕”了。
鐵大人遇刺的地方離飯館不遠,畢竟開封府就是一個刀切豆腐的城市,橫平豎直,而進宮都是要走中軸道的,而他們飯館就在東大街上,離中間大街并不遠。
一路上,青青都是一直低頭,終被西門開拉住,一盞燈籠被提了過來。地下有幾枚血鞋印。
青青抿起了嘴,自己拿了燈籠,蹲下盯著那些腳印。
“要取證嗎?”安安過來了,慢慢蹲在她的邊上。
“不用!”青青準備起來了,不過蹲得久了,踉蹌了一下,但被人扶住了,青青以為是西門開,因為他一直站在自己的邊上,她低頭推開。但她的手臂被拍了,一雙大手扶住她。
青青側頭才看到是越文欽,她左右看看,“我爹呢?”
“老板爹在那邊。”越文欽跺跺腳,還是扶住她,“前頭我看了,到處都是血腳印,你要收集收集不完的。”
“你一個廚子懂什么?”西門開準備皺緊了眉頭。
“就是,我就是一個廚子,你管我!”越文欽給他一個白眼,自己伏低,讓青青扶著自己,“東家,您慢點,天涼了,小心受了寒。”
“能找到他們之前藏身的地方嗎?”青青站穩了,收回了手,看看西門開。
“已經全部被破壞了。”西門開搖頭,指向地上的血腳印,“這些不行嗎?這么清楚!”
“這些都不受驚轎夫的鞋印,您看,這些鞋印除了大小,其它的都是一樣的,還有步距也是一樣的。他們習慣了,所以逃跑時都是有默契的。”青青拿燈對著地上的那串腳印。
“那你還蹲著看那么久?”越文欽瞪著她。
“我在看其它的,他們在逃跑,血腳印這么透,就是人死了很久了,地上全是血,他們從震驚后逃離,腳印很實,他們不是躲避兇手,而是逃離現場罷了。所以可以去找這些轎夫,他們應該看到了兇手,至少能知道人數和體形。”青青提著燈慢慢向兇案的中心走去,最終到了大攤血漬的附近了。
青青就在血漬的邊緣,再一次蹲下了,她把燈籠遞給了越文欽,自己小心的趴在了地上,終于她停下了。
越文欽不用說,小心的調整起燈光的角度,青青舉了一下手,越文欽停下了。
青青小心的撥下頭上的簪子輕輕的在地上劃了一個框。
避開了那個框,她繼續跪在地上就在血漬的周邊爬著,邊上的人都嚇呆了,但安安則一個個的去看青青畫框的地方。
最終青青畫了十二個框出來,這回她把手伸向越文欽。越文欽這回小心避開血漬和她畫框的地方,這次蹲下了,這回他讓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他很清楚,她跪在地上很長時間了,晚上已經下了寒氣,泥地都被凍硬了,她穿得挺多的,但是這么跪在室外,她能向自己伸手,表示她真的已經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