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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天穹上還殘留著一抹淡淡的黑色。
遠處的青丘之山在晨霧的籠罩下若隱若現,宛如一只巨獸舒展著身軀。
微風吹過,湖面蕩漾起層層漣漪。
水面上映照出橘黃色的天空和輪廓分明的倒影,隱約可見一道金光云霓疾速放大。
湖邊露重,空氣也較為濕潤。
嗅著鼻尖傳來的泥土混合青草的味道,余元輕輕拍了拍金睛五云駝,后者打了個響鼻,邁著四蹄欣喜地奔入山林之中,驚得許多鳥雀提起“起床”。
余元尋了處空地,放下一座寶殿。
殿內鋪滿一整張地毯,鮮紅的絲絨猶如長草,幾乎能蓋到腳面。
地毯中間繡著碩大的牡丹,花瓣繁盛茂密,如同云景霞光,艷麗逼人。
余元盤坐在殿中,先將神念探入乾坤如意袋內察看了一下“牢籠”內的動靜,只見呂岳等人仍舊在按時按點地焚香禮拜,按照釘頭書上的步驟施展咒殺之術。
雖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但他們身在余元的乾坤如意袋內,自然也按照余元所處的時間來。
是以他們的釘頭七箭書仍未進行到最后一步。
不過余元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直接找了個借口將“牢籠”給分隔成三個單間,把他們分散開來羈押。
但釘頭書、桑枝弓、桃枝箭和草人卻全都留在同一個單間。
之前焚香禮拜的差事是周信和李奇二人同時負責,現在他們卻分隔在最邊上的單間里,而留有釘頭書、草人等雜物的那個單間卻是楊文輝和朱天麟。
換而言之,這一次咒殺之術的儀式就這么被破壞了。
周信和李奇施術施了一半被打斷,不僅郁悶地想要吐血,更是遭受到了輕度反噬,整個人直接萎靡了下去。
不過為了逃脫出去,在猶豫了很長時間之后,楊文輝和朱天麟最終還是在呂岳等人的勸說下接過了重擔,重新開始對著那個草人焚香禮拜。
眼見他們如自己預料的那般“換崗”,余元心中甚是欣慰。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讓周信和李奇真的拜滿二十一日,因為這樣做不僅容易暴露他不懼咒殺之術的事實,也容易讓他們直接被反噬死。
這種殺雞取卵的事,余元是不屑去做的。
循環往復,細水長流。
才是真理。
將混金錘留下來充當看守,余元神念退出乾坤如意袋,轉而復盤著這趟天庭之行的得失。
除了去天庭路上得到的那把彤弓和玄黑寶箭外,他還得了一件殘破的天音鐘。
這件寶貝象征意義更大,實際用途卻是小了些。
尤其是還需要耗費時間來修復。
不過余元還是決定抽空就把它修復了。
能夠隨時隨地與人無限次地聯絡,而且還不受距離限制,這可比傳音寶珠好用多了。
除了天音鐘外,他最重要的收獲便是從赤鱬妖神那里得來的消息了。
一個是此次事件乃是截教內部有人蓄意謀劃,想要斬殺他的同時奪取混沌鐘;另一個消息便是關于混沌鐘碎片的具體下落。
這兩個消息都很重要。
“吱呀——”
殿門輕響,一道窈窕的身影飄進殿來。
來人身形高挑,烏亮的長發扎成了雙馬尾,身穿一襲白色仙裙,只是那仙裙的下擺卻自中間截斷,露出修長筆直的雙腿。
她脖子修長優美,皮膚如雪,那秀氣的瓊鼻微微顫動,眼神清澈明亮,像是兩顆晶瑩剔透的寶石。
在她的腰間系著一條彩云煉制而成的絲巾,讓她的纖腰看起來不過盈盈一握,也更加凸顯了她身材的曼妙與嬌俏。
“公子,您該享用早餐了。”
女子輕啟紅唇,聲音宛如天籟。
說著,她輕邁蓮步,緩緩朝著余元走來。
優雅的姿態和甜美的笑容,讓人不由自主地為之傾心。
后者抬起頭,滿意地點點頭,“看著賣相還不錯……就是這味道怎么樣,還得嘗嘗才知道。”
女子嫣然一笑,俯身跪坐下來,然后用兩個白嫩的膝蓋向前行了兩步,緩緩將一顆臻首湊了上來。
良久。
女子重新坐直,一張俏臉通紅,眼眸迷離,媚若游絲,從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變作了一個勾魂奪魄的狐媚女妖。
她耳下那兩枚翡翠墜子垂在腮邊晃蕩,在她雪白的臉頰上映出兩汪翠綠的光澤,讓那一張嫩滑如玉的瓜子臉更顯得嬌媚無比。
“公子,早餐的味道如何?”
“你就拿這個考驗本公子?”
余元挑了挑眉,“早餐的話怎么著也該有兩個白面饅頭吧?”
“看來天庭那蟠桃盛會也不怎么樣,公子剛從天庭回來就已經餓了。”
女子吃吃地輕笑著,眼中波光流轉,嘴角微微挑起,帶著一絲魅惑的笑意伸手輕輕一拂,身上的衣裙便隨之滑落……
夕陽西沉,夜幕降臨。
余元躺在寶殿內那張寬大的錦榻上,醞釀了許久才堪堪止住“琴瑟和鳴”后更加旺盛的欲念,望著側身趴在旁邊,一手支著粉腮,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女子。
“怎么了?”余元問道。
女子一雙美目似嗔似嬌地白了他一眼,“明明每次都是我采你,為什么你卻反倒越來越精神?”
這個問題她都憋了很久了。
要不是每次她都收獲良多,道行境界飛速提升,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自己被對方給采了。
余元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光自己占了便宜不夠,還想讓你那一族都來不成?白泠國主,你個族長當的也太盡心盡力了吧?”
“奴家可沒有這個意思!”
白泠矢口否認,伸手輕撫著身旁那精壯勻稱的身軀,心滿意足地道:“前些日子奴家閉關之時突然綺念橫生,腦海里冒出的全都是和公子之間的羞事,駭得奴家還以為是遭了天魔呢……”
隨著她的動作,搭在她身上的紅綢輕輕滑散,露出女人那如雪般白膩姣好的腰肢。
紅綢橫搭在玉肌之上,濃烈的紅與勾人的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余元心中微動,望著她道:“那后來呢?”
“后來奴家也沒心思再閉關了,天天念著公子什么時候能來青丘,結果今日一早就收到公子的訊息……哼,要不是這些時日心里念著公子,只怕奴家現在已經證得金仙道果了。”
“倒成了我的不是了,那今日說不得要好好助你修行一場!”
白泠一雙雪白藕臂勾住他的脖子,嬌聲道:“辛苦公子了。”
對于這樣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余元當然不會拒絕。
相距寶殿千余里外,面相平平無奇的黃袍道人盤坐在山林之間,目光緊盯著那一座寶殿。
忽地,他神色微微一動,袖口中隱約有一縷血光綻放。
“是我。”
一道熟悉的嫵媚聲音響起。
黃袍道人神色稍緩,冷冷地道:“下次再從我身后出現,莫要怪我不念同門之誼。”
青袍道人從他身后現身出來,微微一晃便到了他身前,輕笑道:“你就是太膽小了……難道我還能對你下手不成?”
黃袍道人冷哼一聲,并未多言。
青袍道人目光閃爍,朝著寶殿方向望了眼,訝異道:“那只九尾狐至今還未出來?”
黃袍道人微微頷首。
“可惜了那一身精血靈蘊啊!”
青袍道人眼中流露出一抹渴望之色,不無羨慕地道:“我調查過了,那只九尾狐是青丘一族的族長白泠。她在這千年內有過數次大境界提升,從下品真仙到了如今的上品天仙巔峰,應該都是與那余元雙修得到的好處。”
黃袍道人望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那座寶殿四周有一道大陣守護,雖然算不得厲害,但我于此道不精,難以在不驚動對方的情況下潛入其中。
是以這件事還是得你去做……那只九尾狐既與那余元關系莫逆,或許從她口中能夠得到咱們想要的答案。”
青袍道人搖了搖頭,“以我對那余元的觀察,此子心思細膩,行事謹慎,是不會把重要的秘密輕易吐露給別人知曉的……即便是他的雙修對象也一樣。”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黃袍道人皺眉道:“要不咱們還是干脆用“元屠”將他干掉吧。”
“不行!”
青袍道人神情一肅,正色道:“冤有頭,債有主!倘若真是他殺的因陀羅,咱們取其性命,順便奪了混沌鐘,即便事后截教那邊懷疑到咱們身上,也有教主替咱們擔著。
但若是咱們不分青紅皂白便取了他性命,日后若事情敗露,你覺得教主還會庇護一個違抗他命令的門人嗎?”
黃袍道人略一沉吟,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有道理。
截教好歹是圣人大教。
即便有元屠能夠抹去因果,可萬一他們用別的手段查明了真相呢?
真到了那個時候,若是教主不愿意庇護他們,那他們就死定了!
是以他們最好的辦法就是按照教主的吩咐一絲不茍地執行。
黃袍道人輕嘆一聲,“照這么說的話,咱們又該如何弄清到底是不是他殺的因陀羅?”
“此事說難也難,說簡單卻也簡單。”
青袍道人目光閃爍,那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逐漸變得明媚嬌艷。
她輕輕舔舐著紅唇,媚笑道:“只要讓我吸到他一滴精血,他的過去種種所有一切在我眼中便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