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秀兒的話,付新默然。
這時候,付新也想到了,朱夫人為韋賢定了親了。
雖然還未禮成,但已經是京城人等多數都知道的事,應該也是快了。
付新想到,韋賢這是想在納采之前走。
可是,付新瞅了眼羅輝,心下想著,父母之命,即使韋賢不在家里,他的父母要是想定,也能定下來。
定親之事,并不是非要韋賢在場的。
也難怪張秀兒不答應了。
就是明兒韋賢衣錦還鄉,掙得個功名回來。可是他父母定下的事,卻也是無法改變的。
付新不想再聽下去了。伸手去拉羅輝,轉到了房前面,大喊:
“秀姊,秀姊。”
她這是給張秀兒送信,她要進來了。
羅輝瞅了瞅付新,笑了。
張秀兒像是得救了似的,從屋里跑了出來,并笑著答應道:
“憨娘、憨娘,你怎么來了?”
付新笑著說道:
“想秀姊了,秀姊也不去看我,我就偷跑出來了。”
張秀兒有些尷尬,道:
“我也想去找你的,總是有這事,那事的給拌住了。”
付新知她這是借口,也不與她計較。
姊妹兩個,相偕著,手拉著手站在一塊兒,相視著笑。
而韋賢也從屋里面出來,付新只得打招呼道:
“韋公子好。”
韋賢瞅了眼付新,笑著答應了聲。然后就拿眼睛瞅羅輝。
羅輝笑道:
“咱們過一邊去,說會兒話?”
韋賢苦笑著,便就與羅輝一起走了。
付新和張秀兒也不理他倆個,便就一起進到了屋里,說體己話去了。
對于張秀兒的無奈,付新看在眼里,進到屋里坐下后,付新仔細地觀察張秀兒,見她精神還好,才稍稍地放下心。
張秀兒見付新盯著她看,笑道:
“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
付新遲疑了下,道:
“可是……”
張秀兒打斷付新的話道:
“沒什么可是的,他在不在京,和禮成與不成沒有關系。總之他是有婚約在身的。我雖然心里喜歡他,可誰又在乎呢?朱夫人的意思我也看出來了,想讓我給他當妾。我想……”
望著門口處,張秀兒停頓了下,又說道:
“我想我還沒有喜歡他到那種地步,如果我真喜歡他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我或許會答應吧。但,好像我更喜歡我自己,他生氣,我也沒有辦法。”
付新拉著張秀兒的手,道:
“秀姊……”
張秀兒笑道:
“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也許我一開始的時候就想到了,所以陷得并不深,所幸他要走了,我想幾年的時間,夠我忘了他的了。”
付新沒說話,抿著唇看著張秀兒。
很多時候,人越是笑著說沒事,可能事情越嚴重。
而又哭又鬧的,眼看著好像過不到時天的,也許情緒發泄出去,便就好了。
從羅府出來之前,付新思來想去的,還是給董夫人去磕了個頭。
對于付新孝期變裝,偷偷的溜出來,董夫人倒也沒有說什么。
不過,董夫人還以為付新會這樣,偷偷地來,然后又偷偷地走。
來給她磕頭,董夫人多少還是有些意外。
不過,這也變相說明,付新這孩子心眼實。
董夫人笑睇了眼羅輝,猜一次是她這個兒子逗付新了。
也只有付新這樣實心眼的孩子,才會果然巴巴地跑來給她磕頭。
董夫人瞪了羅輝一眼,笑瞇瞇地將付新拉到跟前,安慰了她幾句。
付新從羅府回來沒兩天,京城里便就出了個大消息。
由于付家全在守孝,等傳到的時候,韋賢已經走半個多月了。
這不是最大的消息,最大的消息則是,據說,韋賢是帶著不知誰家的女孩兒私奔的。
這下子,可是京城里炸了鍋了。
付新聽著這個,第一個想到的是,張秀兒跟著韋賢跑了?
自那日以后,付新掐指算計著,她好像真的挺長時間沒有見過張秀兒了。
付新大驚,又不敢去羅府尋張秀兒,就怕傳言里,被拐帶走的是韋賢。
這時候,付新后悔起來了。
羅輝和董夫人離京的時候,羅輝曾要求付新去城外送他的。
但被付新以不合禮教為名,一口拒絕了。
付新現在想,若早知道,還不如去送他的,也好打聽一下,關于韋賢的事情。
韋賢與羅輝并沒有一起走。
而是韋賢先離家出走之后,董夫人和著羅輝才離的京。
付新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家呆了幾天,實在忍不住,還是又偷溜進羅府了。
張秀兒好好的呆在她的院子里,哪兒也沒去。
付新有些驚奇。
實在忍不住,付新還是問張秀兒,知不知道京里關于韋賢的傳言。
張秀兒臉有些紅地點了點頭。
付新不太明白,瞪著眼睛,瞅著張秀兒,想讓張秀兒給她解釋。
張秀兒笑著說道:
”這是我師兄想出來的,往外放出風去,說他拐帶著人家小娘子跑了。這樣一來,朱夫人想給定楊家小娘子,人楊家也不會答應了。女兒嫁不出去,也不能給女兒定這么樣的一門親。別說現在,上楊家求婚的,門檻在都快踏平了。“
付新瞪著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瞅著張秀兒,說不出話來。
難怪他會晚韋賢之后走,原來是留在京里,散布謠言。
這種事,在付新看來,簡直就是死局。
羅輝竟然連這種主意都能想得出來,付新對羅輝佩服得五體投地。
付新瞅著張秀兒,見她不似上回見面時,滿面愁容。心下想:
大概是擱不住韋賢軟磨硬泡的,答應了什么吧。
看著張秀兒的氣色,與上次就不一樣。
付新忍不住,就逗張秀兒道:
”韋公子為了秀姊,連名聲都不要了,那秀姊呢?可是要等韋公子了?“
張秀兒臉紅紅的,瞪著會新道:
”好像你不等我師兄似的。有幾個像你這樣命好的,可以名正言順地等未婚夫來娶了。“
付新被張秀兒說得十分不好意思,便就伸手去撓張秀兒的癢。
兩個人逗到了一起。
不過一想到羅輝和韋賢上了戰場,到底付新心下,隱隱透著不安。
刀箭無眼,她們在京城等著,等來的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