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寒貴

第一百五十三章 覬覦

李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一支鏤空雕刻蝴蝶的銀釵,是送給未婚妻的及笄之禮。”

他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方帕子包裹的物事。等他攤開之后,里面的確如他所說,是一支銀簪。

蘇軼昭掃了一眼李嵐的穿著,布巾長衫,聽他的自稱,就知道是個讀書人了。

細棉布的外裳半舊不新,看起來家境尋常。

心中有數之后,蘇軼昭的目光便放在了他身旁之人的臉上。

“草民羅勝,之前周掌柜說缺人手,草民也想盡一份綿薄之力,于是便跟著那些打手一起巡視。劉老爺被害之前,一直在巡視,一起巡視的打手可作證。”

羅勝就是之前在正廳與劉老爺起了爭執的那名男子,蘇軼昭打量著此人的身量,正好與她之前猜測的兇手身量差不多。

羅勝比劉老爺矮了兩寸,但身材卻很敦實,比胖乎乎的劉老爺身板稍微窄一些。

“那你在巡視之時,一直和同伴在一起嗎?”

楊大人說著便打量著羅勝,突然想到了什么,隨即看了蘇軼昭一眼。

“是!不過中途去了一趟茅廁,只一會兒就回去與同伴會合了!”羅勝想了想,道。

楊大人便命周掌柜將當時與他一同巡視的同伴叫來,是一名打手,名叫阿發。

阿發證實了羅勝的話,二人巡視途中還碰到了另外兩名同伴,四人打了招呼之后,這才各自離去了。

最后一人是蘇家派去守在門前的護衛,這護衛并未聽到什么動靜。

蘇軼昭想起劉老爺所在艙房的地形,那間艙房與杜老爺的確實相隔不遠,但它正好在拐角處。

靠著船尾那一面有很大的窗,若是有人從那邊的窗戶進去,護衛自然看不見。

且那艙房的布置是為了兩面都能看到江景,那扇窗正對的位子就是床鋪。

打量了一眼幾人的身高,除去護衛身量頗高之外,其余之人都與羅勝相差不大,阿發更是與劉老爺身量差不多。

“李嵐,你說你回去拿釵子,可你是只身前往,中途沒有人替你作證。”

楊大人又犯了難,“張三和吳中,你二人相互作證,不成立!兇手并未斷定只有一人,也可伙同作案,你二人不能洗脫自己的嫌疑。”

張三和吳中頓時慌了,吳中很是不解,“可我二人確實去了茅廁。”

“可是你們去了茅廁許久!”

這話一出,讓蘇軼昭很是訝異,她看了過去,發現竟然是剛才那名書生,也就是李嵐。

“大人!學生回來之后,就見他們二人匆匆離去。若是他們去茅廁,那也未免太久了,大約有一刻鐘的模樣。”

吳中聞言頓時不滿,“你這是何意?我二人都要如廁,且張三還拉肚子,因此耽擱了一點時間。”

“可中間足足一刻鐘啊!誰知道你們去干了什么?又是不是真的拉肚子呢?”

李嵐說著就朝楊大人拱了拱手,“大人!學生也只是實話實說,以免放過真正的兇手。至于學生,目前的確沒有人證,但學生不過去了半盞茶的時間。”

“你這是要污蔑我們了?照我說,半盞茶的時間也足夠作案了。”

吳中是個暴脾氣,忍不住就和李嵐吵了起來。

張三連忙拉住他,而后從懷中掏出一只瓷瓶。

“草民上船之前就找過大夫,因為草民坐船有暈船之癥,頭暈腹瀉那是常有之事,因此這藥丸是常備之藥。只要有不適的癥狀,就會服下藥丸。”

“當時草民腹中不適,去了茅廁之后,回到正廳,立馬就服用了藥丸。”

“這也說不準啊!這藥丸是否對癥,又是否早有計劃,咱們也不曉得啊!”此時羅勝突然道。

“你們這是什么意思?我們殺劉老爺作甚?若是不信便去我們的行李中搜,看看搜不搜得到贓物。”

張三被羅勝擠兌,頓時也不悅地道。

“也不一定會藏在行李中,船上地方這么大,藏起來,等事后去拿,也是有可能的。”李嵐思忖片刻道。

“你們這是認定我們是兇手了?我怎么覺得你們是心虛呢?看來兇手就在我們幾人當中啊!”

張三掃了幾人一眼,意有所指地道。

羅勝冷哼一聲,“誰心虛,誰知道!”

“哦!我倒是忘了,剛才你還和劉老爺起了爭執,你該不會是嫉妒劉老爺豪富,又看上了他的銀錢和小妾,這才痛下殺手吧?”吳中突然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之前在正廳看到劉老爺的小妾,眼珠子都快黏在人家身上了。我看你是見色起意,還謀財!”吳中接著爆出更讓人驚訝的話來。

“劉老爺的小妾長得貌美,你沒看嗎?當時我見你也直勾勾地盯著看,怎么?是不敢說?”羅勝回擊道。

他頓了頓,又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看美人兒怎么了?有些讀書人,比咱們這些粗人還要不知廉恥呢!”

眾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幾人中唯一的讀書人,李嵐。

李嵐頓時漲紅了臉,“你休要含血噴人,吾乃讀書人,知非禮勿視,怎可能窺視人妾?”

羅勝頓時驚訝地道:“哎喲!李公子,我也沒說你啊!快別激動,這不打自招的毛病可不好。”

“好了!知道些什么,都說出來,不要浪費時間。”楊大人一拍桌案,冷喝道。

羅勝立刻諂媚地道:“大人!李嵐表面看起來如正人君子,其實就是小人一個。那小妾長相貌美,李嵐當時還獻殷勤來著,非要幫人家抬箱籠呢!”

李嵐急忙解釋道:“大人!您別聽他胡謅,當時那女子搬著箱籠頗為吃力,學生怎么可能視而不見,于是上前幫忙,可學生絕無齷齪的心思。”

蘇文卿頓時翻了個白眼,這些人是沒見過貌美如花的女子吧?

那小妾確實有幾分姿色,也有些我見猶憐的氣質,但和月居的依然姑娘比起來,簡直是云泥之別啊!

“不說依然姑娘了,就連豆腐坊的柳娘,那小妾也比不過啊!”蘇文卿嘀咕道。

就這個略有姿色的,都能讓他們爭執起來,蘇文卿很是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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