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目養神小有段時間,只聽見剛才那位接客的大姐走到我身邊,對著我們笑著:
“小公子,我們閣里的老板想讓您上樓一趟,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商量,不知可否能移尊駕?”
我繼續閉目養神,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回她的話。
想賺錢,想發財,自然是買家親自上門,哪有顧客貼著臉趕著架去的?
大姐見我一副完全沒有任何表情的狀態,拉著邊上的薔薇問道:
“唉,你家公子這是干嘛呢?至少也得應一聲啊?”
薔薇撇了她一眼,噘著嘴:
“大姐,我家公子尊駕不太好移,您還是請您家老板下樓來吧。”
聽著薔薇這番話,我嘴角微微向上而翹,心里笑著:小妞兒,你開始慢慢變的洞察人心了哦?很不錯。
大姐愣愣的站在那里:什么?難道要老板親自下樓來迎接?
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能被香凝閣老板看中的東西那是那人的福分,這小公子怎么還提這么過分的要求?
但是回想老板剛告訴她的,一定想辦法把此人給勸上樓,她就只能硬著頭皮,接著道:
“是,是,是,小公子尊駕確實不太好移,只是,只是要我們老板下樓也可以,但是有點困難。”
薔薇拉著我的袖子,小聲在我耳邊說道:
“公子,聽聞香凝閣的老板是個大美人,可是沒人看見過她真正的容顏;
有的說是因為被毀容了,有的說是她有痢疾,也有的說她,說她…”
見薔薇與那位大姐一樣像是有難言之隱,并且說話吞吐,我睜開了眼睛,拾起桌上的扇子,往手心里敲了敲,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怎么?難道得了什么不治之癥?或是殘疾?”
薔薇沒有回話,只是靜悄悄的退回到了一邊,那位大姐用手中的絹帕按了一下鼻翼,也沒再往下繼續說。
看她們二人的樣子,我也不打算再為難了,淺淺的說道:“走吧,上樓。”
那位大姐聽得我這么一說,頓時手舞足蹈的笑開顏了,對著我甩了甩絹帕:
“小公子,這邊請,這邊請。”
我站起身帶著薔薇,跟在她身后往樓上一房的雅間走去。
心里也泛著嘀咕,這是怎樣一個老板?一個大財主?讓那傳聞變的那么小心翼翼?
帶著嚴重的好奇心,來到閣樓的頂層,這是一層獨有的小庭院復式的板樓。
庭院前種著小盆栽,原來老板也是個閑情逸致的人。
可惜已經被這寒冷刺骨的天氣冰凍的看不見花的影子,被深深的埋進了泥土里。
走進屋子,環往四周,這是一套三間房,中間不曾有所隔斷,只在屋子里端的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若是猜的沒錯應該就是她的閨房。
明媚的陽光從窗戶外灑進來,圓木紅桌上也灑滿了陽光。
大姐笑瞇瞇的挑起瓔珞穿成的珠簾。
我看著紅木桌上擺著一張微黃的素絹,旁邊放著一枚端硯,筆筒里插著幾支毛筆。
窗邊的瓷盆中栽著一株嬌艷的珍珠梅,亭亭而立傲立雪中。
轉過頭去,望著屏風后面,能窺探見女兒家都有的梳妝臺,上面擺著一面用錦套套著的菱花銅鏡和大紅漆雕梅花的首飾盒。
檀香木的架子床上掛著純白色的紗帳,窗外徐徐微風吹過,風兒吹的紗帳翩翩飄動,整個房間顯得樸素而又不失典雅。
我與薔薇繞過那珠簾,只見一位身穿淡綠錦服的美人垂下眼瞼品茗。
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眼含春,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赤,嬌艷若滴。
腮邊兩縷發絲隨風輕柔拂面憑添幾分誘人的風情,而靈活轉動的眼眸慧黠地轉動。
眼前的女子年芳最多十八,一身白色長裙,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無瑕。
她微微抬頭,那明動的黑色星辰的眸子看著我,還有那美人的眉中心一顆紅色嬌艷的美人痣。
這世間盡有美得如此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
是誰在外面亂嚼舌根說是有痢疾?誰說被毀容了的?
見我傻傻的看著她,她反而不怒,對我們淺淺一笑,抬手對我做了一個入座的手勢:
“小姐,請坐。”
說完,抬著手為我到了一杯熱茶遞到圓桌面前:“小姐,請用茶。”
我不好意思的用扇子遮面,笑著坐下:
“敢問老板是如何看穿我是女兒身的?”
其實這個問題之前我也想問冷面冰山和馬良師徒,可惜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正好有人拆穿了我的裝扮,我也就大方的問著。
紅痣美人用絹帕掩口而笑:
“小姐裝扮成男子都有如此貌美,就算生的再俊俏的男子也不會如小姐這般好看;
另外,你根本沒有男子該有的特征。”
我被她這一席話說的,不得不承認這美人的洞察力非常的敏銳。
我也很有禮的回著:“美人老板,您過獎了。”
紅痣美人看了看薔薇,再看我肩膀上挎著的小挎包,直奔主題的問道:
“小姐,你那小包可否給我看看呢?”
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大財主要驗貨了。
我示意薔薇取下她的小挎包,薔薇會意后便把小包遞給了紅痣美人手里。
只見紅痣美人拿著那小包左右瞧著,時不時還用手指指腹戳著包面上的小閃片,端詳了片刻,最后優雅的還給了薔薇。
看著我,用手里的絹帕輕按了鼻翼,悠悠開口問道:
“不知小姐可愿意將這小包賣給我們香凝閣?價錢好商量。”
我沒有立馬回話,只是在心里盤算著:
一個包包賣好價錢還不如把這技術一起給賣出去,別想從我手里買個小包回去后再制造仿品,我才不干呢。
我嫣然一笑,把玩著手里的折扇,笑著:
“美人老板,這包包能值幾個錢啊?就算賣高價格出去,還不如想辦法賺更多的銀子。”
紅痣美人聽著我這么說著,像似話中有話,繾綣笑著:“哦?在下愿意洗耳恭聽。”
我停止把玩手里的折扇,用食指蘸了蘸茶杯里的水,在圓木桌上寫著:
“您這樣算算,一個小包賣出一百個銅板或者一錢銀子,你轉手高價再賣出去,那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