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青梅三兩枝

第十七章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輕粉雙飛

這幾天,晚晴又開始足不出戶的開始繡香囊了,自然不是為了拿去寄賣的,而是準備在花燈節當天,送給蕭君珩的。晚晴瞧見蕭君珩為她費盡心思準備的衣裳首飾頭面等,心里很是感激,又很是期待與他花燈節的約會,便特地去了綢緞莊,想著他平常穿的衣裳料子,非常舍得的挑了一塊價錢不菲但是物超所值的寶藍色的飛雪錦,并一些金銀絲線五色彩線及蠶絲線小彩珠等,然后便回小院子里,開始慢慢的挑選起準備繡的花樣子,款式等,思慮一番,便選擇了汴繡,京繡,和蘇繡三種繡法,將一根金絲線劈成若干絲,以平針,散針,擻和針,滾針,盤針,切針,灑線繡,打籽繡,直繡等拿手的復雜針法,和著其他的銀絲線和蠶絲線,全神貫注的繡起這個重要的香囊來,只見她穿針引線,十指翻飛,飛針走線,手不停歇,心無旁騖的繡香囊的時候,卻聽見院門外有人在喚“慕姑娘?慕姑娘可在?”晚晴聽聲音有些熟悉,問道“哪位?”門外道“慕姑娘,奴婢是琳瑯,我家姑娘來看你了。”晚晴一聽,原來是傅蘭陵來了,便將還沒有成型的香囊放在繡框里,擱在藤桌上,擦了擦手,整理了下鬢發,便開了院門,只見琳瑯等幾個丫鬟站在門外,對著晚晴福了一福請了安,便側過身,身后的傅蘭陵便走了進來,拉著晚晴的手笑道“妹妹用過膳沒有?上次給你趕制的衣裳等送來了,我就順便來看看你,順便蹭口茶水喝喝。”晚晴被她打趣的忍不住笑了,道“謝謝姐姐,妹妹這里的水哪里比的府里的,不過倒做了些粗糙手藝的糕點等,姐姐不嫌棄,就試試?”傅蘭陵驚訝笑道“妹妹還會做糕點?那今兒可是我有口福了。”兩人進了院門,身后的丫鬟婆子也抬了好幾個衣箱進了院門,傅蘭陵便拉著晚晴,吩咐琳瑯等將衣箱打開,仔仔細細一件件的將為她趕制的各式衣裳鞋襪等指給她看,這個是什么樣式,那個是什么寓意,問她喜不喜歡,晚晴哪有不喜歡的,直萬般道謝,傅蘭陵輕輕笑道“哪里就這么客氣了,謝來謝去的,咱們姐妹倆,如何就這么生分了,”又說道“還有好些衣裳正在趕制中,趕制好了,就給你送來。”晚晴又欲道謝,傅蘭陵趕緊攔住“可別在給我道謝了,你我二人親如姐妹,何值當就如此?當年要不是妹妹你,我只怕早就。。哪里還能在這里,跟你談心。”晚晴忙道“哪里的話呢,姐姐如此心善有福分,無論遇見何事,都能夠吉人天相的,哪里是我的功勞呢?”傅蘭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笑道“怪道珩哥哥老是惦記著你,你啊,這張嘴,抹了蜜似的,怪會哄人疼的,如今,我要是不多疼你些,可對不起你這番好話了。”說著又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來。晚晴就更是不好意思了,傅蘭陵見狀便吩咐丫鬟們把衣服等好好收拾放進晚晴的房內,還吩咐丫鬟婆子們替晚晴收拾收拾房間院子并耳房等,傅蘭陵特地帶了些會干些粗活的婆子們,吩咐她們手腳麻利的幫著晚晴收拾了起來,琳瑯等丫鬟則幫著收拾房間,還有兩個丫鬟便站在二人身后,必要時幫著燒水沏茶等,傅蘭陵拉著晚晴坐下,吩咐丫鬟倒茶,晚晴正欲站起來端茶的時候,傅蘭陵拉著她的手道“你呀,坐下吧,讓丫鬟們去做就是了,哪里需要你事事動手,沒得慣壞了他們。”晚晴有些窘迫的說“姐姐,我這里沒有茶葉,我只是用干花瓣泡了些水而已,委屈你了。”傅蘭陵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你要在這么說,我可真要生氣了。”又笑道“花瓣水好呀,我要試試是個什么味道,把你養的這么甜。”晚晴有些忐忑,看見傅蘭陵端起白瓷茶杯,喝了幾口茉莉花瓣水,道“井水甘甜,又帶著茉莉花香,確實好喝。妹妹倒是會過日子。”晚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不嫌棄就好了。”傅蘭陵道“如此香雅之水,又何來嫌棄之說呢?你不是說還有糕點么?”晚晴這才想起,便想著去拿,還沒有起身,傅蘭陵便道“吩咐丫鬟去拿就是,哪要你自己親自動手。”身后的丫鬟趕緊答道“是的,姑娘,您說一聲,奴婢去拿。”晚晴便告訴她放在何

處,丫鬟應了一聲,便去了。傅蘭陵道“妹妹,以后你萬般不可以如此,有甚要做的,只管使喚丫鬟婆子去拿就是,何曾需要你自己動手,慣壞了下人們,以后再要使喚人可就苦了你自己了。”晚晴點點頭,但是心里知道,她哪里有什么丫鬟,婆子使喚呢,早就習慣自己做了,但傅蘭陵是一片好意,在丫鬟面前給她臉面,好意提點,自己也很是感激。傅蘭陵細細端詳她,柔聲笑道“妹妹不用擔心,你是個有福氣的,自可以使奴喚婢,丫鬟成群的,如今早些學著如何管理下人們,也是差不多時候了,你我都快及笄了,今年及笄后,就不會再如此了,”晚晴不解,傅蘭陵笑道“及笄之后,定是與現在不同了,妹妹要早些習慣才好。”晚晴還是疑惑的看著傅蘭陵,不明白及笄后會怎樣。傅蘭陵只望著她一直笑,正好丫鬟端著一盤子的茉莉花糕和桂花糕過來,傅蘭陵便道“這就是妹妹親手做的?那姐姐可要好好嘗嘗了。”說著便用筷子夾起一塊茉莉花糕,細細品嘗了起來,眼神都亮了,用完了一塊后,用手絹擦了擦嘴角,道“真沒想到,妹妹做糕點的手藝也如此好,這塊茉莉花糕入口香甜滑膩,吃完之后,唇齒留香,果真好手藝。”晚晴哪里好意思呢,想著自己做的糕點哪比得上她家的點心,便直說哪里哪里,不過是些粗糙手藝而已,傅蘭陵便問她如何做的,晚晴便將做法講了一遍,傅蘭陵又贊她真是好心思,又吃了好幾塊糕點,看來是真的很喜歡她做的糕點,晚晴見她真心喜歡,也很是高興,便說道“姐姐慢吃,妹妹還做了一些花蜜釀,你試試?”傅蘭陵一聽,嗔怪道“你倒好,現在才來說,要撐死我不成。還不快拿來!”晚晴忍不住一笑,便告訴丫鬟們在哪里,丫鬟們拿來后,晚晴舀了幾勺放在杯子里,用溫水一攪拌,傅蘭陵一看,黃澄澄的蜂蜜里裹著一朵朵的花瓣,晶瑩剔透,甚為好看,蜂蜜和花瓣的香和甜,和在一起,色香味俱全,香甜誘人,傅蘭陵便端起杯子,輕喝了一口,只覺嘴里心里都是甜蜜蜜的,嗔怪道“怪道你平常慣會哄人疼的,小嘴兒跟抹了蜜似的招人,原來是有這么個法子!”晚晴一聽,哪里還忍得住,只笑的直不起腰來,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們一聽也都是笑的前俯后仰的,傅蘭陵也樂不可支,自己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一時之間,晚晴的小院子,甜香襲人,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好不容易止住了小笑,傅蘭陵用手絹擦了擦眼角道“你個慣會哄人的,定是要我撐死或者笑死。”說著又忍不住掩嘴而笑,晚晴也直笑的喘不過氣來,道“姐姐倒是折煞妹妹了,妹妹哪里知道姐姐如此貪嘴。”傅蘭陵一聽,笑岔氣了“你拿著甜食兒來逗我,還來說我,就說你是個任性的。”兩人又是笑鬧了一場,傅蘭陵道“我撐了這一場,你須得多給我帶些糕點蜜釀回去,不然我可不依。”晚晴自然笑著點頭應了,道自己做的挺多的。傅蘭陵這才不逗她了,喝了幾口蜜釀又問道“妹妹知道過幾天就是花燈節了么?”晚晴羞澀點頭,傅蘭陵笑道“那天珩哥哥會來接咱們去的,你做好了么?”晚晴不解“做什么?”傅蘭陵道“也難怪妹妹,離開時候這么小,自是不知道安樂州花燈節的習俗。”看了看晚晴又細細解釋道“花燈節的習俗,就是男兒要送花燈給女子,女子則要做香囊送予男子,妹妹如今可知道。”晚晴怔了怔,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傅蘭陵以為她沒有做,安慰道,“如今還有幾天時間,妹妹也不用太著急,橫豎只是一番心意而已。”晚晴瞧著傅蘭陵,她的臉上沒有一絲的醋意,晚晴忐忑問道,“姐姐已經繡好了么?”傅蘭陵也變得有些羞澀道“自是已經做好了,我怕妹妹不記得,給妹妹送衣裳時,順道來問問妹妹。”晚晴低頭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傅蘭陵瞧見晚晴不說話,便想再安慰安慰,卻不經意間瞧見糕點旁的那個繡框,里面有個寶藍色的香囊,便有些驚喜,拿出來一看,原來是個還未成型的香囊,傅蘭陵喜道“你呀,還來誑我,我倒以為你不記得做了,好一番擔心,幸好你已經開始繡了,倒是也趕得上,”晚晴連忙站起

身來,瞧著她手上的香囊,心里一片慌亂,想解釋,又不是該如何解釋,便只能支支吾吾的,傅蘭陵瞧見她著急的模樣,笑的“你呀,我不過就說幾句玩笑話,哪里真的生你氣了,你這么著急做什么。這個香囊真是精致,妹妹不但有一手好廚藝,還有一手好繡工,果不其然,我就說你是個有福氣的。”晚晴瞧著傅蘭陵一臉的贊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覺得窘迫,傅蘭陵以為她害羞了,笑著道“你呀,都要及笄了,還有甚好害羞的。”說著便拉著傅蘭陵就香囊的花樣談了好些時辰,直到丫鬟提醒天色不早了,才起身欲回府。晚晴便忙著包了好些糕點還有蜜釀等交予丫鬟,傅蘭陵道過幾天花燈節見,晚晴點頭應了,傅蘭陵便笑著回府了。晚晴回到院子,呆了呆,便稍微收拾了下,沐浴入睡了。

因為只有十天的時間便要繡好這個香囊,晚晴更是早睡早起,打起千分精神,不敢耽誤,除了晚上不繡以外,清晨光線充足,便早早起身,吃幾口自己做的桂花糕,喝杯水,就開始繡,肚子餓的時候就吃點桂花糕或者茉莉花糕,喝點花蜜釀等,其余時間都用來趕制這個香囊,比當時趕制荷包還要著急,因為挑選的花樣子甚是復雜,就這樣不辭辛苦廢寢忘食的辛苦了好幾天,終于在第十天的中午,繡成了這個費盡她好些心血的香囊。只見寶藍色的錦緞香囊面上,用金銀蠶絲線,繡著一副巧奪天工,色彩豐富,繡工精湛,形神兼備的富貴如意并心心相印的精美圖案,圖案里面還用特殊的針法暗藏著一個珩字,下面還編著五色彩線墜著小彩珠的絡子,香囊上面同是五色彩線編織成的掛繩,晚晴長吁一口氣,揉了揉手腕,滿意的看著自己繡好的香囊,心里極為開心,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著蕭君珩收到香囊的表情,便覺得這些日子耗費的精神心力等都是值得的。晚晴仔細挑選了幾朵開的又大又漂亮的芬芳撲鼻的茉莉花,輕摘下來,小心輕柔的放入,填滿了整個香囊。

晚晴抬頭看看天色,已近未時,酉時蕭君珩便會來接她,而她還沒有來得及挑選衣裳首飾等,時間緊張,晚晴將自己精心準備的香囊用一塊絲絹包起來,放在枕頭旁,趕緊提著五個大炭爐,燒著熱水,一方面又開始準備凈發的用具,好不容易將頭發洗凈,在頭發上細細擦好了茉莉花頭油,又趕緊燒水準備沐浴更衣,自己則在衣柜里仔細挑選著晚上要換的衣裳等,選了好些時候,都不知道該選那套,總覺得每套都好看,水都兌好了,還沒有選中,無法,便先去沐浴更衣,然后回房又仔細挑選衣裙,越是著急越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時候院子門外有人輕輕喚道“慕姑娘在么?慕姑娘?”晚晴便散著頭發詢問“哪位?”門外笑道“慕姑娘,小的是琳瑯,您還記得嗎?”晚晴想起,貌似是傅蘭陵的貼身丫鬟,便去開了院門,只見琳瑯并另一個丫鬟端著幾個盒子,在門外等候,兩人見著晚晴,便一起行禮道“慕姑娘,我們小姐特地叫我們來服侍您梳妝換衣等。”晚晴一聽,心下熨慰,傅蘭陵真是想的周到,連她不會梳髻都想到了,便道了聲謝,請二人進了院門,二人便跟著晚晴進了正房,瞧見衣服擺了一床,便知道晚晴不知道該選那套,琳瑯福了一福道“不知道姑娘今晚上選那套首飾?讓琳瑯幫您配一套裳裙?”另一位丫鬟也道“奴婢叫玉染,小姐為姑娘選了一些首飾并梳妝用具等,請你挑選,奴婢粗粗會一些梳髻手藝,望您莫嫌棄。”晚晴道謝,然后拿了蕭君珩送的那套紅木首飾盒里面的赤金點翠鑲珍珠墜金絲流蘇的頭面給二人看,二人都面露訝異,面面相覷,眼神交流著,蕭家少爺果然對這位姑娘極為看重,估摸著以后一個寵妾的位置是跑不了了。二人卻面上不顯,玉染見蕭家少爺一出手,就并非凡品,準備給晚晴梳的發髻就更是花了心思,晚晴也是稍有些不習慣有人服侍自己,雖說小時候她也有人服侍著梳花苞頭,但是實在是太過久遠的日子了,她這些年早就習慣自己動手親力親為了,如今突然穩穩當當的坐著,由丫鬟為自己梳髻,哪里就能突然

適應,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只見玉染梳、綰、鬟、結、盤、疊、鬢,熟練用著各種梳頭工具,一邊輕柔的梳著發髻一邊贊嘆道“姑娘的頭發真好。”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繼續安坐著,也不知道花費了多久時間,一個好看的百花流蘇髻便梳好了,玉染再拿起那套赤金點翠鑲珍珠墜金絲流蘇的頭面,仔細的給晚晴插好了發梳,釵鈿,步搖,挑心,頂簪,分心,掩鬢,釵簪,頭箍等,再給晚晴挑了一張芙蓉花鈿貼在晚晴的額中間,又從晚晴拿出來另一個小首飾盒里,拿起一條之前蕭君珩送的東珠瑪瑙項鏈和一對羊脂玉鐲,給晚晴仔細佩戴好,并拿出帶來的胭脂水粉口脂螺子黛等,細細給晚晴描眉畫眼等,琳瑯也選好了一套金絲線滾邊繡著櫻桃花開圖案的海棠紅流月錦小襖,并繡著粉蝶紛飛的櫻桃紅鮫綃留仙裙,再配上緋紅的帔帛,又選了一把絲絹繡簪花仕女圖的象牙柄的團扇,和一塊繡著姹紫嫣紅海棠花開的手絹,再穿好絲襪,套上絲緞軟底鑲珍珠的繡鞋,便大功告成了,晚晴沒有巨大的穿衣鏡,玉染便舉著那塊小銅鏡,由上而下,由下而上的慢慢照著晚晴的一身,請她查看,看合不合心意。晚晴愣愣的瞧著銅鏡里面那個珠環翠繞,錦衣著身的人兒,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兩個丫鬟也是暗暗驚嘆,不打扮的時候都是個美人兒,如今這一打扮起來,嘖嘖,真真是個螓首蛾眉,嬌美動人的,怪不得蕭家少爺如此寵愛,還沒有進門,就已如此,納進府后,還不定何種境況呢,又慶幸和自家小姐感情極好,不會威脅到小姐的地位。

晚晴哪里會想到兩個丫鬟心里什么打算,她還在愣愣的看著銅鏡里的自己,似乎有些不習慣,直到琳瑯玉染出言提醒,才如夢初醒般,卻又有些失落,這與平日里她自己穿著細棉布樸素襖裙的樣子有天壤之別,不知為何,她總有些不安定的感覺,琳瑯和玉染忙著替她收拾房內的衣裳和胭脂水粉等,她又不是自己的正經主子,因此并沒有關注她的情緒變化,只顧著自己的活兒,忙活的差不多了的時候就聽見院門外云松喚道“慕姑娘?慕姑娘在么?”琳瑯玉染兩人就自覺地去開了院門,晚晴伸手拿著枕頭旁用絲絹包好的那個香囊,本來有些雀躍興奮的心情變得有些低沉憂愁,想著自己這些日子辛苦的繡這個香囊是為何呢?蕭君珩難道缺香囊么?即使今晚上,他要收香囊,自也有傅蘭陵親手縫制的精美昂貴的香囊,何時輪到她來送香囊?真是太逾矩了!這般譴責著自己,難道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么?不過是一個普通小戶女子,人家瞧著兒時的情分才送你幾件衣裳首飾,對你多加照顧,你不但沒有自知之明,反而還自作多情的送上香囊,莫不讓人鄙夷笑話,到時候連這兩個知己好友都會失去,何苦來哉?難道穿上了人家送的錦繡綢緞并珠寶首飾,你就又變成了大戶小姐了么?醒醒吧,你不過是個靠賣繡活賺柴米油鹽,平常只能穿細棉布襖裙的小戶姑娘而已,朱門繡戶,大富之家,哪里是你能妄想的!千萬不要得寸進尺,不知進退才好。想清楚了這些,晚晴更覺羞愧難當,只覺得自己這些日子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把人家對自己的憐惜照顧當成理所當然,太過自以為是了。想著想著,又是自責又是鄙夷自己,望著自己繡好散發著茉莉花香的香囊,眼眶都紅了,正欲放下,就聽見門外琳瑯喚道“姑娘?蕭少爺來接您了。”晚晴糾結一番,聽琳瑯又催促了一次,才咬了咬唇,將絲絹并香囊小心的塞進了袖袋里,用手絹輕輕擦了擦眼角,再整理了一下衣裙等,便跨出房門,院子門外云松正候著,瞧見晚晴立馬行禮道“姑娘,少爺已經在胡同口等著呢,小的接您過去。”晚晴點頭謝了一聲,便鎖好院門,朝胡同口走去,身后跟著云松和琳瑯玉染三人,待到胡同口,便發現有好幾輛馬車候著,為首的是一輛特別豪華的墜著珠線網絡的馬車,云松在馬車外稟告了一聲,便搭好小凳子,琳瑯玉染兩人便扶著晚晴的手,晚晴借力上了馬車,云松撩起簾子,晚晴便小心提著裙擺進了馬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