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百里鈺，這個位面的守界靈，通俗點說就是位面管理員，負責監督和管理非正常行為生物。按照位面規定，任何生物不得私自出入境，不得私自進出貨物，這兩條你都犯了。”
百里鈺不緊不慢地敘述，落在陳玖耳朵里，仿佛法院終審宣判。
她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世界觀崩塌。
守界靈，居然有這種職業。
她聯想到自己，基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但她也是受統蒙蔽啊，不是明知故犯，雖然罪魁禍首第一時間銷聲匿跡，不知道躲去了哪里。
何況一個普通人，遇到綁定系統、穿梭位面之類的奇遇，多半以為自己是天選之人，哪里想過合不合法的問題。
天選坐牢的陳玖很委屈。
要不要把系統供出來？
百里鈺見她渾渾噩噩，也不在意：“念你是初犯，這一次就不格外追究了。”
不格外追究？還有這種好事？
陳玖一下子打起精神，滿臉寫著我最老實，誠懇道：“謝謝警官，以后我一定遵紀守法。”
百里鈺微笑：“雖然不格外追究，但該交的罰款和稅款都不能免。”
交錢而已，千萬富婆陳玖完全不在意，她現在連命都快沒了，只剩下一個富裕。
當即點頭：“我理解，納稅光榮，那要交多少呢？”
百里鈺用稀松平常的語氣說：“罰款5000就夠了。至于稅嘛，你也知道，糧食屬于重要戰略資源……”
陳玖附和，心里不以為意，她就買了七千多塊錢的東西，再貴能貴到哪里去哇。
“糧食出口稅20%。”
貴，死貴，相當貴。
陳玖倒吸一口涼氣，雖說七千多的20%她交得起，但以后每一次都要交這么多，真是要把牙咬碎了，才能微笑著贊同。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賣得更貴。
勉強在心里跟稅款和解，下一秒，陳玖從椅子上摔下來。
“啥？我沒聽錯吧？”
百里鈺很開心見到這種反應，好心重復：“沒錯，每年位面出口都有限額，今年是1000萬，現在還剩100多萬的預算。”
正說著，桌上的手機響起。
他瞥了一眼，笑了，外放通話。
那頭是個青年男子，語氣親昵帶著恭敬：“百里哥，今年剩下的食物出口預算都給我吧，反正除了我，其他幾位都不需要。”
陳玖張大眼睛，那叫一個眼疾手快，沖過去懟在百里鈺面前：“百里哥，給我，給我，我需要啊，這哪里是出口預算，分明就是我的命。”
電話那頭愣了下：“哎，你是誰啊？白薇薇？你改行做外貿了？”
百里鈺單手撐臉，笑了笑：“新來的成員，我這兒還沒辦完，預算的事回頭再說。”
掛完電話，百里鈺笑瞇瞇地看著陳玖，二人面對面，距離近地能感受到彼此呼吸。
陳玖回過神，這個距離多少是有些冒犯了，她慌手慌腳地退開，真誠道歉：“對不起，我剛剛太著急了。”
“沒關系。”百里鈺出奇大方。
陳玖沒有坐回椅子上，依舊站在原地，主動詢問：“申請出口預算需要什么條件？”
百里鈺搖搖頭：“沒有條件，按時繳納稅款就行，回頭我發一張稅款品類目錄表給你。”
陳玖試探：“那剩下的一百多萬可以歸我嗎？”
百里鈺伸出食指，搖了搖，語帶責備：“小朋友，你才剛來，胃口太大了。”
陳玖癟嘴：“那我能申請多少？”
百里鈺看著她問：“你得先告訴我，你去的是什么位面。”
這應該能說吧。
陳玖雖然心里還有些防備，但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到出口預算：“末世。”
百里鈺始終稱得上淡定的神色終于有所變化，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半晌道：“今年還剩四個月，給你50萬吧。”
陳玖心想50萬也差不多，反正她只要養活一個幼兒園就行：“好，謝謝百里……哥。”
百里鈺挑眉，沒錯過她臉上的不自在：“叫我百里就行。”
陳玖笑瞇瞇，短短二十幾分鐘，她接受了世界上有守界靈和奇奇怪怪生物的設定。
百里鈺錄完她的個人資料，添加微信好友，發了一份稅款表。
陳玖好奇地看著，也許是拿到預算心情放松下來，好奇心開始作祟：“你們守界靈有證嗎？”
這么大的官銜誰封的啊，其他幾位成員就這么承認了，沒人想著造反嗎？
百里鈺笑瞇瞇地看著她：“小朋友，你沒有看起來那么老實。”
啊，陰陽怪氣。
陳玖乖乖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道歉又快又真誠：“我錯了。”
百里鈺顯然是位講究公開透明的領導者，當即從座位上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走近她。
不知道為什么，陳玖突然害怕得很，雙腿不自覺勾住椅子腿，仿佛這樣能獲得安全感。
百里鈺站定，看似隨意地翻動掌心，一團白色柔光包裹著黑色物件從掌心鉆出來。
等光芒散去，黑色物件露出它真實的樣子，一只威嚴古樸的獅子印章，底座四四方方。
陳玖趴在地板上，面色發白，隱隱喘不過氣，自從印章出現后，這方空間就變得壓抑，完全無法正常坐在椅子上。
百里鈺握著印章，一臉無害：“來，給你看看我的章。”
陳玖不傻，明白過來這玩意兒不是她能觀賞的，第一時間承認錯誤：“百里哥，我錯了，您快收起來吧。”
百里鈺拉起她的手，好聲好氣：“那怎么行，辦事要講規章制度，來，蓋個章。”
“啊，不用，不用。”救命啊，她不會因為好奇心太強被印章蓋死吧？
百里鈺堅持，在她掌心蓋下印章，紅色印信燙了一下：“挺好。”
陳玖拿回手，使勁搓了搓，不見了。
“以后，你正式歸我管轄。”小獅子印章被收回，百里鈺忽然眉心一動，沉著臉罵了句：“臭狐貍，又惹事了。”
瞥了眼還在摳手心的陳玖：“有個家伙犯事，跟我去一趟，也好引以為戒。”
說著，他隨手撕開一道空間裂縫，率先走進去。
陳玖反抗不了，被百里鈺的神力裹挾，一頭扎進裂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