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王爺抬愛。流云受寵若驚,一定謹遵王爺的吩咐。”另一句話流云根本不用再問,他的話外之音就是:如果她不依他,那么傅家就此完蛋,牢里的要死,牢外的也逃不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真是可笑,他一個高高在上的王爺,身邊多的是能人異士,她傅流云算哪根蔥,又能幫他辦什么事?
“痛快!”龍擎天起身,絲質的長袍隨著動作的幅度蕩著柔和的波浪:“我要你去太子府,第一步先取得太子的信任。”
他又款步近身,宛若一只獵豹,邁著優雅的步伐,慢慢靠近他的獵物,流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然而她并沒有后退,因為根本就是無路可退。
他伸手輕輕取下她發髻上的玉簪,如泉的秀發驀然淌下。他用手指纏了一縷秀發,眼神變得迷離起來,喑啞著:“你真的很美……”
流云別開臉去,不帶絲毫感情色彩的問:“第二步呢?”
“現在你不需要知道這么多,完成第一步,本王只給你十天時間。”他輕描淡寫的說著。
“十天?”流云忍不住瞪他一眼,他以為要取得一個人的好感和信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簡直是癡人說夢話。十天之內,她能不能見到太子都還是個兒未知數,更別說得到太子的信任。
他的手指不再糾纏她的頭發,轉而撫上她的臉:“十天,對你來說盡夠了,當然,太子是不會對一個男人感興趣的。”
就算流云有再好的修養,再沉穩的性子,現在也是忍無可忍了,流云后退一步,躲開他的手,他當她是小貓還是小狗?想摸就摸。
“王爺請自重。”流云冷聲警告。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滯了一下,眸光露出狠戾之色,突然扼住了流云的脖子,力度不輕不重,剛好讓人喘不過氣而已,他挑了挑眉,語聲甚是溫柔:“傅流云,在本王面前你只須說‘是’,別的都是多余。”
溫柔的聲音,冷厲的話語。
流云直直瞪著他。艱難道:“我不是你養的狗。”
他邪肆的笑:“可以,本王不強迫你,本王現在就命大理寺對令尊嚴加審問,大理寺的十大酷刑可不是隨便誰都能享受得到的。”
卑鄙無恥的小人,流云心里罵道。不得不承認,他捏拿著她的死穴,隨便哪一個人,她都犧牲不起,除了受制別無選擇,流云垂下眼簾,表示妥協。
他略松了手,依然掐著她的咽喉,向里一帶,迫使她靠近自己,在最近的距離審視她,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真美,比想象中更美,比他擁有的任何一個女人都要美。若不是為了大計,此刻他就毫不遲疑的要了她,她的滋味一定讓人蝕骨……但是現在,他要把她送給太子……可惜嗎?龍擎天冷笑,瞟了一眼屏風上那幅《萬里江山圖》,如果有一日他能登上權力的頂峰,俯瞰龍軒萬里河山,那么,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更何況區區一個女人。
然而,美色當前,總不能無動于衷吧!下一刻,龍擎天吻上了她的唇,輾轉深吻,如此甜美的唇,他必須做第一個品嘗者。
流云握緊了拳頭,默默忍受著,這是她前世今生加起來的第一個吻,沒能獻給自己最愛的人,就這樣被一個對自己毫無愛意,并且想方設法算計與她的人奪走了。也好,沒有美好的令人無法忘懷的初吻,那就來個惡心的讓人刻骨銘心吧!
雖然她毫無反應,可他依然陶醉其中,毫不費力的叩開她的貝齒,她的舌尖,終于她開始退縮,逃避,而他樂此不彼的追逐。糾纏,在她口中肆虐侵略,嘗遍每一寸柔軟和甘甜……許久,他才放開快要窒息的她,意猶未盡,額頭相抵,鼻尖相觸,沙啞著:“那日虎丘塔上,你真不該對那副下聯……”
“這是報復嗎?”。流云嫌惡的躲閃著,這個人渣,模樣長得比鄭維柱帥,身份地位比鄭維柱高,下流齷齪也比鄭維柱更甚,簡直就是不要臉的老祖宗,他以為他是王爺,就可以隨意玩弄女人嗎?所有女人就該感恩戴德的對他投懷送抱嗎?那是別人,她傅流云絕對不是,今天所受的屈辱,總有一天要叫他百倍償還。
他任她逃開,深喘一息,再抬眼時,眸光中熱情已然褪盡,轉而是漠然的神情。輕哼一聲,沒有回答她的話,又走回到桌案旁,提起筆來,繼續作畫,眼皮也不抬一下,只冷冷道:“你可以回去了,本王會派人保護你。”態度跟先前簡直判若兩人。
保護?說的可真好聽,監視才對吧!流云重重地抹了抹嘴巴,恨不能擦掉一層皮去,也不愿再多看這個人一眼。轉身就走,“咚咚咚”故意把樓梯踏的震天響,以發泄心中的憤怒。
正在作畫的龍擎天不由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女人好生無禮。
流云胡亂扯開漫天垂掛的青紗,不管東南西北推開門沖出水榭,又把門關的乒乓作響。
龍擎天被震的手一抖,飛雁畫成了一團黑墨,這幅畫算是廢了,龍擎天把宣紙揉成團,扔進一旁的紙簍。坐在太師椅里,撫著下巴出神,希望她不會成為一匹脫韁的馬,希望她不要逼他下狠手,沒有的棋子,他從來都是毫不猶豫的舍棄,他還是比較樂意看到皆大歡喜的結局。
流云扶著欄桿,對著微波潾潾的水面做著深呼吸,忿忿地想:這個渣子,以為這樣就可以將她玩弄與股掌嗎?不就是玩嗎?我傅流云奉陪,絕不會叫你失望,渣子,以為躲在這個水榭里就萬事大吉了嗎?遲早有一天,我一把火燒了你這個烏龜殼。
水里的石墩又慢慢浮起,流云正要踩上石墩,只見對岸一個人如大鵬展翅急掠過來,穩穩落在她身邊。
“正平?”流云最不想在這里看到的人,還是看到了。
“你就不能回客棧等我嗎?都已經騙了這么久了,再多騙我幾日又如何?”流云漠然道。
正平一副要殺要剮都隨你的表情,還很誠懇道:“我不想再騙你了。”
流云抬眼,直直盯著他,冷笑:“是你不想騙了,還是騙不下去了?”看到冰雕鯉魚的時候,她就在懷疑正平了,因為她的行蹤,別人可以查探,但是,制冰的秘方。知道的人不多,正平是其中一人,但是,她還是不愿相信,因為,無法接受。然而,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從三年前街頭打抱不平的那一幕開始,他就一直在演戲,名為保鏢,實為王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難怪鄭青山要抓她的時候,他敢于挺身而出,故意將鄭青山引出院子,然后傳達王爺的命令,所以鄭青山雖然氣急敗壞,卻也不敢再為難她。難怪他會有化尸粉這樣陰狠毒辣的藥物……細細想來,傅家的噩運根本就是王爺設的局,為的就是逼她成為他手中的棋子,去接近太子,去完成別人無法完成的任務,人家早已開始布局,而她一步步踏入卻不自知,然而讓她困惑的是,王爺如何就認定她一定能取得太子的信任?
正平無語,不管她如何指責他,都是他該受的,這樣的情形已經在他心中預演了無數遍。
“算了,現在追究這些沒有任何異議,王爺還是派你繼續監視我嗎?”。流云冷聲道。
“是。”正平低低應了一聲,不否認。
流云點點頭:“那么,金陵城郊野店里的那一幕也是你策劃的吧?不少字”
“是。”
“語蓉呢?現在,你可以放了她了吧?不少字”流云的心一涼再涼,之前是怒火中燒,現在是如被霜侵,還好她的心臟夠健康,抗壓能力夠強,不然,一頭栽進水里去。
正平默然片刻,正色道:“流云,我承認野店那一幕是我策劃的,當時我只是想讓人把語蓉藏起來,好讓阻止你來這里,可是沒想到,語蓉半路被人劫了,也沒能成功的阻攔你,那是我跟隨王爺以來做的最失敗的一件事,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找語蓉,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流云真的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一百個洞來,他欺騙她在先,毫不費力端了她的后院,如今又害語蓉下落不明。流云咬牙切齒:“正平,也是你的假名吧?不少字”
“是的,這是我胡亂起的名字,我沒有名字,只有代號,鬼影。”正平黯黯道,流云那種冷漠的眼神叫他心里堵得慌。
“那么,我還是叫你正平吧!假就假到底。”流云漠然轉眼,踏上石墩,身形一個搖晃,流云心里咒罵:只有那個變態的人才會住在這個破地方。
“小心……”正平急呼,驚出一身汗來:“我帶你過去。”
“不用,等我掉進水里,你再撈我吧!”流云冷冷拒絕,本來還以為身邊有個正平,他說會保護她一生一世,她還傻傻的相信了,感動了,真是諷刺啊!現在,這個世界只剩她一人,孤軍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