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繡卷

七十八章 最毒婦人心

古代言情

七十八章最毒婦人心

崔氏嫁到白家二十多年與白老太太之間一向是和和氣氣,盡管有時兩人心中會有些許的不滿,但也從不會表面現在明面里,更加不會爆粗口。

然而,當聽說芷蘭成了安郡王的人之后,白老太太便又是痛心又是憤怒。

一來,芷蘭是她最疼愛的孫女,嫁給安郡王那種不懂得憐香惜玉的老色鬼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過。她這個做祖母的想想都難過。

更重要的是,金子軒要他們白家主動跟岳家退親,然后順理成章的將嫡長女嫁給安郡王。

這明顯是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白家,縱使白家失誤在先,難道昨晚上行魚水之歡時安郡王竟是沒看清那人的容貌?

白老太太所不知道的是安郡王有個奇怪的癖好,那邊是在寵幸姬妾時喜歡將對方的頭蓋住。也因為打聽到了這件事,芷容才能順利的實行掉包計劃。

不過,即便對安郡王有很多不滿,但是白老太太最怨恨的卻崔氏。出主意把白家姑娘嫁給安郡王的人是她,負責出嫁事宜的也是她,造成芷蘭不幸和白家損失的還是她。

所以在盛怒之下,她也不顧往日婆媳的情分,帶著人踢開了崔氏的門。

傷心過度的崔氏聽見‘混賬東西’四個字時,起初并沒有反應過來,還沉浸在自責之中。

“你死起來,沒用的東西”白老太太蒼老臉上的皺紋擰成一團,氣呼呼來到床邊,口中仍舊不停的謾罵。

見勢不妙的趙嬤嬤低眉順眼的哈著腰上前,“老祖宗,您消消氣,有話慢慢說。”

“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白老太太怒氣沖沖的抬起手杖狠狠的打在了她肩膀上。

這一下子疼的趙嬤嬤直咧嘴卻不敢發出聲音,而是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嘀咕:“老祖宗息怒,老祖宗息怒。”

“你起來”白老太太上前抓住崔氏的衣袖,使勁兒的搖晃。“你個蠢東西,把蘭兒還給我”我們白家的臉面全都被你給丟盡了”

緩過勁兒來的崔氏再也忍受不住如此侮辱,撲騰的坐起,面目猙獰的咬牙盯著白老太太,恨不得將對方撕碎的樣子。

然而,已經躥到了頭頂的怒火硬是被她給壓了下去。眼前的人是白家的老祖宗,是她的婆婆。無論對方如何的罵她,即便是動她,她這個做媳婦的也不能吭一聲。

否則,便會成為一個不敬不孝的悍婦。白彥昌再向著她,也不會容忍她對自己的母親用粗,她當家主母這個位置可就岌岌可危。

這樣思量一番,她趕緊下床跪在婆婆面前抓住對方的裙角哭著哀求。

“老祖宗,兒媳也跟您一樣的傷心啊,蘭兒可是兒媳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么會眼睜睜的看著她今后受苦。”

看著她哭成淚人兒的白老太太冷哼的甩開她的手,“盡是說的好聽”

“兒媳也想過了,待會兒我便去把蘭兒接回來,管他什么王爺,什么皇親國戚,我們就是不嫁,爵位也不要了皇商也不做了什么都沒有讓老祖宗開心,讓蘭兒幸福重要”

白家這許多年就盼著能恢復爵位,能夠被封為皇商。可是崔氏卻說都不要了。白老太太心口一堵,這哪里使得?

“你又說什么混賬話?不要爵位,不做皇商怎對得起白家的列祖列宗?”再心疼芷蘭又如何,還是不必上白家的利益。

崔氏心中一陣酸楚,深吸了一口氣,“可是,老祖宗讓我把蘭兒帶回來,媳婦不敢不從。只要老祖宗的話媳婦都聽。”

聽著她的話白老太太登時一噎,剛才是自己的太沖動所以沒注意言辭,這才讓兒媳婦抓住了話柄。

“我老婆子糊涂你也跟著糊涂啊。我且問你,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你打算怎么做?那戚婆子把三丫頭抓到哪去了?”

金子軒跟白彥昌說是戚大娘為報復白家而將兩姐妹調換的。所以白家現在最恨的人就是戚大娘了。

不過,精明的崔氏卻很是疑惑,那戚大娘恨她不錯,但大可以直接來找她,何必大費周章的把兩個姑娘調換呢?

雖然,調換后崔氏悲慟萬分,但是命還在,戚大娘就不怕她過后派人趕盡殺絕?

“老祖宗,兒媳婦覺得三丫頭興許是幫兇”

她見白老太太一臉的驚詫便繼續道:“三丫頭原本是不愿意嫁過去的,如今一來最大的得利者便是她。別看她平時老實,可是心里打得什么算盤,咱們可是不知啊。”

“媳婦,這我可不明白了,當初說三丫頭傻,腦子不中用的是你。說她腹內空空、沒有主見,好擺弄的也是你。怎么今日又懷疑到她頭上了?”

說一切是芷容布的局,白老太太還是不大相信,當初崔氏說芷容身子弱、腦袋笨,所以不讓她讀書,也不讓她學刺繡。

也因為這樣才使得芷容成了草包。而今除了大事,卻把所有的責任推到這個草包身上,讓人難以信服。

白老太太所想的崔氏自然也想的到,她倒是不著急,只堅定道:“老祖宗,我們光是在這猜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金小爺已經派人去城外找人。若是三丫頭平安無事,那么她就是幫兇。”

細細琢磨一番的白老太太點點頭,“嗯,你講的也有道理。若她不是幫兇,那戚婆子不會善待她的。你還需審問那幾個丫頭,興許她們知道什么。”

“老祖宗想的周全。”面上恭恭敬敬的崔氏暗自冷哼一聲:這種事還用得著你來教么?

這二十多年白家的好事壞事基本全是她來處理的,可以說是只手遮天。白老太太在她眼里也不過是一個名為‘婆婆’的擺設。

待白老太太走后崔氏頭腦忽地又是一陣眩暈,只感覺周圍昏天暗地,轉個不停。她滿腹的心疼、委屈、不甘,終于混著淚水傾瀉出來。

她哭出來了,趙嬤嬤等人反倒是放了心,隨后領了命去芷容的院子審問幾個丫頭。

然而,幾個丫頭也是哭作一團,直叫嚷著自家姑娘命苦,要陪姑娘一起死的話。

“我家姑娘都被賊人抓了去,你們不趕緊想辦法救人,反倒誣陷我家姑娘害人,這哪有天理啊?我家姑娘可是連一只螞蟻都不敢踩死啊嗚嗚嗚……”

春華抱著夏錦拼命哭喊著。冬繡則氣鼓鼓的提起一直花瓶,“你說我家姑娘是幫兇?你有什么證據?現在姑娘生死未卜,你們便來侮辱她。我跟你拼了”

說罷便舉起花瓶朝趙嬤嬤砸來,而秋蓉和劉大娘則及時的拉住她,哭喊著,“姑娘啊你回來吧你不回來,我們都不要活了”

趙嬤嬤被她們的哭聲震得心煩,便咆哮道:“行了誰也沒說三姑娘一定是幫兇,你們都給我在這院子里老實的呆著,等金小爺找到三姑娘和那戚婆子,一切自然會水落石出。”

她也明白在沒有證據之前無論怎么問,這些人都不會承認。于是留下兩人住下,留意幾人的動向,便回去向崔氏復命。

崔氏想用芷容的安危來判定主使人,而謀劃的人卻也想到了這一點。

戚大娘早在方鴻搶親的時候便趁亂逃帶著芷容給的銀子出了開州城。而芷容則在今早上偷偷的出了城,并找了一間破舊的無人居住的小屋隱蔽起來。

從乞丐那里得到消息的金子軒感到這里時,眼前呈現這樣的一幕。

一團亂糟糟的稻草堆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

她臉頰紅腫,頭發凌亂不堪,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爛爛,身上還帶著很多被柳條抽打的血痕,手指的傷口再次破裂,形成紫黑色的結塊兒。

整個看起來毫無生氣,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堆稻草上。

死了?他心中忽而一緊,隨即快速上前,探了探芷容的鼻息,還有呼吸。

小心翼翼的將芷容扶起,又探了探鼻息,然后才叫來跟隨的丫頭將她扶大馬車上。

由于芷容處于昏迷狀態,且身上帶傷。幾個丫頭十分的小心,以致動作緩慢。

“我來”金子軒實在是看不過去,也不管芷容身上是否有傷便十分粗魯的將她一把橫抱起來。

這一下用力太猛,扯到了芷容背部的傷口。疼痛瞬間鉆入芷容的大腦,本能的痛苦的抽動了嘴角,很快又恢復。

一道寒光劃過金子軒的眼眸,他冷冷的扯出一抹帶有戾氣的笑容。低低的、沉沉的在芷容耳邊道:“三姑娘別裝了。”

驚異的芷容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異常,還是閉著眼睛昏睡的狀態。不過,她的心思卻是百轉千回,怎么辦,金子軒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她讓春華故意把消息透露給乞丐,目的是想引來官府的人,卻不想來人是金子軒。

上了馬車,芷容被放在柔軟的榻上,金子軒則坐在她身旁,放下簾子,掃了她一眼。

“三姑娘,你這謀劃很不錯,不過還有缺陷。恐怕回去仍舊會遭殃。”

他語氣平淡的敘述著,好像在說一件有趣的游戲。

“說起來三姑娘你還欠我一個人情,我可是跟所有人說這全是戚氏所為,跟你毫不相干呀。這戚氏成了你的替罪羊。”

聽得清清楚楚的芷容竭力保持自己原有的姿勢,心里又有些害怕。金子軒這個人太可怕,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如何。

“三姑娘,不必害怕,我還要帶你回去交差呢。”放佛隨時知道芷容在想什么,金子軒每一句漫不經心的話都刺激著她的神經。

走了一段路,馬車突然停下,外面有人報,“爺,人找到了該如何處置?”

金子軒撩開簾子,“綁好了送過來。”

芷容屏住呼吸,他到底要干什么?

不一會兒的功夫,她聽見女人的哀叫聲。

“大爺,您放了我吧。我只是路過的”

這人是戚大娘感覺心跳都要停止的芷容,腦中一片空白。金子軒這是要把她們抓回去對質

若果真如此,她和戚大娘都死定了。

這時,就聽金子軒冷冷道:“你和白家三姑娘做的事我都清楚,你若是不招也罷,死在這便可,你若是招了,我可以放你走,并給你一筆銀子”

還有這樣的好事?戚大娘自然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她撇撇嘴,“我什么都沒做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嗯,還算有點義氣。”金子軒輕輕的揮了揮手,立刻上來一名男子,手上的刀快速架到戚大娘脖子上。

“住手”芷容大呼著坐起來,雖然利用戚大娘卻從沒想過要她死。

然而,金子軒卻不管她,“動手”毫無遲疑的口氣嚇得戚大娘兩腳一軟。

“我招我招是三姑娘出的主意,說只要我背了這件事她變送我出城。”她跪在地上睨了一眼芷容,“三姑娘,你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被出賣的芷容卻沒有多大的傷感,,她早該想到戚大娘這樣的山賊是靠不住的。

“三姑娘,這就是你找的同黨。”金子軒側頭白了芷容一眼,似乎有些莫名的埋怨。

隨即,他放下簾子,淡淡的吩咐:“殺了”

這一聲出乎戚大娘的意料,她大叫著:“三姑娘救我三……”還沒叫出第二聲胸口便被鋒利的刀刺穿。

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大驚失色的芷容瞪大雙眸扯著金子軒的衣角,驚呼:“你殺了她”

“不殺難道還留著么?”金子軒拂去她的手,“三姑娘你既然已經做的七八分,如何不做到十分?”

“我從未想過殺人”芷容咬著嘴唇認真道。

嘴角掛上一絲冷笑的金子軒仰著下巴,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殺人?害人同殺人有什么區別?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的人還說口口聲聲說不殺人?三姑娘你是天真呢?還是精明過了頭?”

的確,害人同殺人沒什么區別,都是為了自己而損害別人的利益。她與芷蘭掉包就相當于把對方打入地獄,她當初把毛氏嚇到水里也沒想到一定要對方活命。

從手段上講她跟崔氏一樣的狠,報仇、翻身的心思已讓她漸漸變成同崔氏相似的人。

“既然已經做了,便要做得徹底、干凈。她若不死,你便要遭殃。活人會出賣你,死人則永遠不會開口。你應該感激我而不是指責我。”

他講的話句句扎進芷容的心,無從反駁。她無力的閉上眼睛,靠在晃晃悠悠的馬車上,突覺不對,睜眼急急問,“你如此幫我有什么條件?”

她險些忘了眼前的是個什么樣的人。他跟炎華是一樣的,絕對不會無條件的為他人做事。

“呵,難道我是第一次救你么?”金子軒語氣中透著不快。

芷容一怔,他什么意思?他確實救了自己不只一次。

不過,事實證明她想多了。就聽金子軒悠悠道開口。“我倒也不用三姑娘感恩戴德,只是希望三姑娘幫個忙。”

果然,他不會白白的救自己。

“金小爺還有辦不到的事?”芷容不無諷刺的撇撇嘴。

對于她這種表情金子軒卻不在意,“誰都有辦不到的事,就是當今圣上也有煩惱的事。我此次來開州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隱秘任務。”

突然,他沉默下來,難得的嘆了一口氣,“這件事的內容你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幫我弄一個全開州繡娘名單便可。”

繡娘名單?如此簡單的事他為何自己不做?

“你跟我父親說一下便可,別說是開州,就是周邊城鎮的都能弄到。”

金子軒搖搖頭,頗為認真的盯著她,“我不能問,這件事除了我之外不能有第二個人知道。我平時不喜刺繡的玩意兒,若問了會讓人起疑。你也不要想的太簡單,我要的名單不只是城內,還有鄉下,凡是刺繡不錯的全要記錄。”

“你難道是想自己開繡坊?”

“三姑娘,我可沒跟你說笑”金子軒又恢復以往的冰冷。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同時傷口不小心碰到車壁,疼得芷容直咧嘴,而恍然間她似乎從金子軒眼中看到了笑意。

金子軒的馬車出現在白府門前后立刻引起了白府內部的騷動。白彥昌帶著幾位夫人急急的跑出來。

出門時,芷容已經被人抬下了馬車。

“三姑娘”四娘尖叫著撲上去,見芷容渾身血淋淋的滿是傷痕,她哇的一聲大哭出來,“三姑娘,你這是怎么了?”

“三姐姐”芷煙也撲上來。

隨后六夫人和芷霜也跟著過來。

這樣的結果大大出乎崔氏的預想。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金小爺,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們三姑娘怎么成了這樣?戚婆子呢?”

同樣沒搞清狀況的白彥昌附和道:“是啊,戚婆子呢?”

金子軒冷冷盯著兩人,“你們這是在質問我?”

白彥昌一怔,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地位不能如此同金子軒講話,連忙改變了語氣,“金小爺這一趟辛苦了幫忙帶回小女白某不勝感激,還請小爺將當時的情況告知與我。”

這一番話下來,白彥昌內心憋悶得很。金子軒是個什么東西,還不是仗著自己的家族么。

“戚婆子死了,我正趕上她對白三姑娘用刑,若是晚一步,三姑娘性命不保。”

“她們不是同黨?”崔氏忍不住問。

白她一眼,金子軒嗤笑道;“同黨?白夫人你認為同黨會用刑么?而且戚婆子臨死前也承認一切都是她為了報復夫人所為。”

戚大娘居然真的是為了報仇才調換兩姐妹,這樣一來崔氏有委屈有怨氣也只能獨自忍受。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壓著,喘不過氣,渾身像是撕裂了一般的疼。

女兒的后半生是被她親手葬送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人送回來,我也該去向王爺復命了。”金子軒說著上了馬,眼角瞥向剛剛被抬進大門的芷容。

“金小爺,我們蘭兒現在如何?”崔氏滿是關切的問。

“她好得很,現在已經是王爺的女人,不能隨便回娘家。等回了京城,王爺便會向皇上請求封她為側妃。你們白家不虧,趕緊去岳家退親是正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白彥昌夫婦也不好再說其他,只有認命。

白老太太得知芷容不是同黨,終于松了一口氣。眾多孫女中,她雖然最疼芷蘭,但是卻也明白芷蘭是跟崔氏一條心,芷霜是誰也不敢得罪。

唯有芷容無依無靠的對她倒是言聽計從。

她與崔氏的關系越發的緊張,很需要一個貼心的人在身邊。

而對于芷蘭的事她也不再責備崔氏,反倒好聲的勸慰。

“我知道你操心的事太多,難免分心。如今你這頭疼病又復發,須得多休息,大廚房就交給老四打理吧。”

沒想到白老太太會在這個時候拿下自己手中的鑰匙,崔氏本想反駁,但隨即心念一轉。

此番折騰下來自己的確很難再全身心的打理白家的事,與其出了事被抓把柄,不如暫時讓出鑰匙。

而且,看白老太太的意思,絕不會不讓步,白彥昌也沒有表態。

“老祖宗說的是。我便先把大廚房的鑰匙交給老四,等我身子好了再拿回來。”她又轉向四娘,“這段日子便要麻煩四妹了。”

四娘趕緊道:“這是我應該做的,能為咱們白家分憂,是我的福分。”

“就是,就是,瞧你們這樣和和氣氣的不是很好么?”白彥昌本來怕崔氏會鬧,所以這樣的結果讓他十分欣喜。

晚上,芷容終于醒來,春華雙手合十的叨念:“阿彌陀佛,姑娘終于醒了。”

芷容笑道:“又不是醒不了,你緊張什么?”

冬繡過來道:“看著姑娘躺在那我們就莫名的害怕。”

一陣感動過后,芷容忽然問:“那個方鴻如何了?”

“他認罪了”春華嘆道。

“什么?”芷容不由得驚呼。那人傻得無可救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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