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繡卷

一百零九章 禍胎

朱門繡卷一百零九章禍胎

一百零九章禍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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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季大娘的支持,芷容便開始為繡試做準備,專心的修習粵繡。

讓她驚嘆的是季大娘不但是蜀繡高手,對于粵繡也很有造詣,甚至比白家繡坊的繡娘還要優秀。

要知道這樣的人在靖唐并不多,都城里也不過幾個而已。

她在驚喜的同時還有深深的憂慮,若是被金子軒發現師父的所在,不知會發生什么事。

這日,她剛從牛家莊回去,便聽茶樓有人在議論安郡王。

其中還牽扯上了金子軒。

“這金小爺可了不得,王爺身邊的人除了護衛之外不準佩戴兵器,唯獨他可以。”

““麗兒姑娘”驚詫過后,芷容瞬間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扶住麗兒,免得她從椅子上滑下去。

冬繡和那小丫頭也趕緊過來。

“好疼啊,好疼,我的孩子……”帶著哭腔的聲音夾雜著濃烈的恐懼,麗兒全身顫抖不停,一手緊緊抓住芷容的手臂。

“三姑娘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快去請大夫”芷容急急對麗兒的小丫頭道。“請完大夫再去稟告老祖宗。”

她本想讓冬繡去稟告白老太太,但是轉念一想,如此一來定會遭到趙茹的記恨。

所以,她便只讓這小丫頭過去。

衣角仍然被麗兒緊緊抓著,芷容無奈的將她摟在懷中,以示安慰。

不過,她頭腦中卻在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麗兒腹痛。

難道真的是那安胎藥的問題?

大夫很快趕來,腳前腳后的,司芳也帶著丫頭、婆子趕過來。在大夫的指導下,大家將麗兒太近屋內,并及時的為她保胎。

在聽到大夫說胎兒無恙的那一刻,麗兒才舒了一口氣,肚子的那塊肉可是她唯一的籌碼,若是沒了,她也便會被趕出白家了。

同時放心的還有芷容,這要孩子活一天,趙茹會不安一日,與白老太太、崔氏以及展元之間的矛盾就會越積越多。

有人舒心,同時也有人窩火。

將手中的茶盅狠狠的摔向地面,趙茹鐵青著臉直直坐在榻上的小桌旁。

她下的藥不但沒有將那孩子打掉,還會讓麗兒提高警惕。

最重要的是會讓老祖宗和崔氏不滿。若是展元知道了,也會責怪自己。

“燕兒”她焦急的叫來心腹。“她們不會知道安胎藥里的玄機吧?”

“奶奶放心,大夫沒查出來,但是他開了幾副新方子,都由后院自己熬。我們日后想在藥里下功夫可就難了。”

擺了擺手,趙茹嘆口氣,“以后藥里不要做手腳,咱們要緩緩。哎——”再次失落一嘆,她手拄著桌子。

“這回她若是再有個什么閃失,大爺定會怪罪于我。”

燕兒重新倒了一杯茶遞給她,“奶奶若是能生個小子,大爺才不會管她肚子里是個什么東西。”

“我自是知道這個理兒,可是這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大爺又常不在家,想生個小子哪有那么容易。”

趙茹換了一個礀勢。

“那也總不能讓一個歌姬的孩子成為長子啊。”氣惱的燕兒撇撇嘴。

這句話更加刺激了趙茹的神經,她一個正妻日后生的孩子竟然不是長子,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你之前不是說那墮胎藥就算舀不下孩子,也將那孩子變成怪物、癡兒?”

“是的,奶奶,我一早專門問過。那藥只要吃幾回,胎兒就會變,生出來很可能是個怪物,也可能是個癡傻的。”

聽到這個答案趙茹有些的安心。

那孩子舀不掉,變成個怪物也好。

到那時不但孩子不受寵,就是麗兒也要滾出府去。

“既然如此,咱們就等著,看她到底能生出個什么東西來。”趙茹眸中閃動著寒冷惡毒的光,“那藥還須再放幾日,以免沒有作用。”

燕兒點頭回道:“是,大奶放心,我這就去辦,奶奶也需要好好的調養身子,將來為大爺生個嫡長子”

后院里,麗兒欣喜的撫摸肚子,心中嘀咕著:想害我,沒門

當日下午,崔氏神情嚴肅的來到趙茹的院子。

“母親,請坐。”趙茹殷勤的將她請上座。“我上午去了陶家,晌午回來才聽說麗兒那孩子險些流掉。”

她霎了霎眼,面露虔誠道:“幸虧孩子保住,否則大家都會以為是我動了手腳,那該有多冤。”

冷著臉的崔氏狠狠瞪她一眼,心中暗忖: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為何腹痛?還跟我裝蒜。

想歸想,面子上卻找不出毛病來。

“她是不省心,下雨天還出去散步,有空你須得好好的說說她,別仗著自己懷了孩子便任性,犯糊涂。”

她的話在趙茹聽來分外的刺耳,這哪里是在說麗兒,分明是在指桑罵槐的說自己。

見她臉色不好,崔氏卻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三日后,元兒便回來。”

這是在暗示她不要輕舉妄動。

不能反駁,趙茹便滿口答應,待崔氏走后,她才將心中的怒氣發泄出來。

展元果然就如崔氏所講,在三日后回到開州。

他給趙茹帶了不少都城流行的首飾,見她高興才說起麗兒的事。

“這幾日辛苦你了。”他一邊為趙茹捏肩一邊笑道:“她不懂事,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你別跟她一般見識,不過是個沒名分的歌姬,你身為正妻不能丟了份兒。”

趙茹敢打賭這話是崔氏教給展元的,否則打死他也沒有這樣的心機。

“爺說哪的話,我如何會跟她過不去。”趙茹轉過身,眼中含著委屈的淚水,“這幾日我都是派人小心伺候,生怕孩子有什么閃失。可是,她呢,下雨天跑出去,傷了身子卻把錯兒推到我身上……”

說到這里,眼中的淚水終于抑制不住,推開閘門便往下傾瀉。

宛如梨花的臉龐上掛著淚珠,如此可人兒的面容使得展元心頭癢癢的,連忙哄道:“我的好奶奶,你受委屈了。都怪我,怪我。”

他的話非但沒讓趙茹停止哭泣,反而是淚如雨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大爺就是怪我了,說我丟份兒。我送個安胎藥還有人懷疑有毒,我真不想活了,大爺盡管把她扶正吧。”

“這是什么話。”展元低吼一聲隨即又把她摟進懷中,“我的好奶奶,為夫錯了,日后她的事還歸你管,我看誰敢說閑話。”

撅著嘴的趙茹扭扭身子,“她若是不聽我的又如何?”

“那便讓我去說她。”展元捏了她的鼻子,“絕對不讓我的大奶受氣、吃虧。”

有了他的話,趙茹終于可以放心的進行把那孩子變成怪物的計劃。

于是,每日照例讓人送去安胎藥。每次的藥中摻有分量十分少的毒藥,連續放了五日后才停止。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入了秋,麗兒的肚子越來越大,食欲也越來越強。因為沒再發生腹痛的事,所以她對趙茹也便放松了一些警惕。

然而,趙茹卻也不見得開心,這段時間,她去廟里求子,到處尋找求子良方,卻沒有一樣奏效。

眼看麗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這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本來關懷備至的展元也在這一番折騰之后喪失了信心,他甚至懷疑趙茹連個蛋都生不出來。

而身為婆婆的崔氏也十分的著急,時常來問、來催。

丈夫的冷漠和婆婆的白眼都讓趙茹臨近崩潰,她每晚做夢都盼著麗兒生個怪物丫頭。

于是,一邊到處求子,一邊觀察麗兒的一舉一動,時不時的放點毒藥。

而芷容趁著金子軒回都城的時間,去過牛家莊兩次。

她的繡藝進步很大,即使是粗麻布也能繡出活靈活現的事物來。季大娘也感覺頗為欣慰,并說她的繡品開始有了靈魂。

不過,她還又很遠的路的要走。蜀繡不需要繡樣,但是卻要求見多識廣,眼前有美麗的景物。

這也正是芷容所欠缺的。

所以無論是沿途的風景還是壯麗的山脈,無論是麥田還是森林野草都成了她的樣子,帶給她靈感。

然而,這些還不夠,她需要更廣闊的天地,更富有詩情畫意的景物。這些在短期內很難辦到。

秋后不久,開州一年一度的繡試終于準備招募。往年都是夏天開始,今年卻因為都城那邊的官坊出了問題而延遲了時間。

“容兒,你若想出人頭地,這個繡試就必須參加。”季大娘嚴肅中透露著深深的期望。

“徒兒明白,只是以徒兒現在的繡藝,恐怕很難過關。”

開州的繡試只有一個人可以進入都城修習,所以參試的人都是經驗豐富的繡娘,她想要奪得頭籌十分不易。

“你不能用蜀繡。”季大娘撿起一幅繡品緩緩道:“你的蜀繡還不夠純熟,不如就用粵繡參加。開州的主考官是從都城來的粵繡高手。她對蜀繡應該不通,你用了反而吃虧。”

芷容暗自驚嘆:師父鮮少出門竟然知道的如此詳細。